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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皇神灵一般的形象在项飞英的心间轰然倒塌，令他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抽。

尽管他老爹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不过他隐约猜测的出来，为了让凌雪委身于他，他老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祝凝萱听到尉迟枫和煦的声音，忽然间生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向来跋扈无比的大小姐一下子红了面庞，在飞雪中显得更加娇艳欲滴，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好久没有来过，有点生分了，不知应当怎么走。”

神州已经再无半妖帝女，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传说一般的存在。一同销声匿迹的，还有当年与半妖帝女在天云国并称绝代双骄的纪无双。

老道背着柯亦梦，走到无力跪坐在木剑前面的赵无极身旁，拔出桃木剑，缓声说道：“走吧，这也正是她想要的。回去后，你想怎么疯我都陪你。”

人生如此，已经无憾。

伫立了半天功夫，仍然除了漫天风雨外，什么也看不到。

祝凝萱和_图_书怔住了，旋即明白过来之后，捂着嘴又哭又笑起来。

项飞英宁冬儿二人看着这片阴沉沉的天气，不禁感到有些心神不宁起来，项飞英忍不住开口道：“宁姐，他们此番应当是没事吧。”

五日后，半妖帝女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南境，并且还在向神州各地扩散，而这时候柯亦梦已经醒转过来，望着坐于床边照顾自己的青梅，不知想起了什么，她有些慌乱地问道：“凌雪呢？”

泪如雨下。

在看到一缕发丝彻底燃烧殆尽的时候，赵无极突然感到自己整个心都空了一般，当初得知她失身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至少那个时候还看得到她，而现在，却是从此阴阳两隔。

宁冬儿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又没有那神机妙算的能力，你问我，我能怎么说。”

寒月站在风雨中，深深的望着这一片倒映阴翳天穹的千里弱水。

……

宁冬儿也笑了和图书起来，道：“刚听说的时候，我的反应可比你还要夸张，其实我到现在都还不信呢。”

从很小的时候，祝凝萱便跟随过世家长辈来到过王城行宫之中，那时候她好奇的到处东张西望，也就在那个时候见到了小时候的尉迟枫。

回答他的，唯有雨水滴落在荷叶上发出的如泣如诉声响。

那时候，她仅仅炼神境初期。

很快就便有了几分瀑布直泻而下的趋势，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飘渺烟雾一般，缭绕在身。

心事重重的正要走出行宫，他忽然看到了在行宫面前踟蹰不前的祝家千金祝凝萱。

雨夹雨，漫天雨。

随后再看了一眼三千弱水，转身离开。

项飞英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再黑上几句，却是发现正主这个时候已经骑着龅牙蠢驴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时候的她没有现在的跋扈刁蛮，而尉迟枫还不如现在这般世俗纨绔，相反显得很是好客，拉着她和_图_书的手参观了王城的里里外外，来到王妃墓前的时候，会忍不住说一句“我想我娘亲了”。

一声剑去。斩三百四十六位王侯。断剑痴关红蝶一臂。

那般人物竟然会是真皇？

她目光微微一闪，对着镜海轻声说道：“帘卷晚天倾盆雨，旌旗十万，千余王侯，四位真王，两位帝皇，皆为你而来，举世炼神境修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你一人耳。”

项飞英长长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就在亭子中踱步起来。

“她可是要成为千古一帝的人物，就这么简简单单死了？”

漫长的沉默令项飞英心中蓦然一窒。

“我要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是，又怎么说的尽那些萧索。

赵无极、竺南风、司北星还有他怀中的柯亦梦，然而，项飞英却发现少了他最想要看到的人。

尉迟枫很早便知道这妮子对他倾慕有加，只是他一直都是当做不知道，令其心中升起几分求而不得的怨恨，不和*图*书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笑道：“怎么，在犹豫什么？”

只见一身狐裘的贵气少女此刻罕见的露出几分羞涩与纠结，似乎迈出这一步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项飞英瞪大眼睛，不自觉想起那个老道醉醺醺的迷糊模样。

凌雪之后，再无人敢在自己头上加上绝世天骄四字。

项飞英呼吸微微一紧，他颤着声音问道：“凌雪呢？”

如出一辙的问题，一如既往的沉默。

赵无极找到凌雪之前离开的方向，爆发了浑身元气，然而还没离开数丈的距离，便有一道桃木剑从空中落下。

尉迟枫微微一笑，说道：“不若我带着你走吧，以后走的多了，也就不生分了。”

奉江城的青石街上，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

冷吹轻轻一拂，便落在了荒古琴宗的一湖荷花之上，敲打出啪啪的脆响。

大雪仍然纷飞，黎王伫立在结发妻子李穆娥的坟前，目光有些萧索，带着几分惭愧，说道：“和图书我食言了。”

仔细看去，归来的众人皆是一脸萧索沉重的神色。

黄豆大小的雨水更急促的落下。

她忽然想起了那时候两小无猜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千弱水畔边一战，帝女的战绩也传遍了大江南北。

尉迟枫站在远处，只是静静的望着他老爹，随后没有打扰，而是转身出了门去。

宁冬儿薄唇微微一抿，终于还是轻声说道：“不必担心那么许多，她可邪门的很，天海一役那般绝杀之局都能够活了下来，还有什么杀的死她。更何况，赵无极的师傅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呐，你可别看那老道邋遢的很，实际上我可听说，他很可能是真皇存在。”

他感觉比他老爹还要惭愧。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年末冬至。

这一战的辉煌，再无法复制。

……

似乎想要望穿一切，看到弱水最深处究竟有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不偏不倚的钉在他的面前，封锁了他的所有方向。

然而如今，一切尽数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