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她
第二十六章 殇
“呼~呼~”
盘膝坐在地上，韩弃看着火焰从底层木架燃烧，扩散到周边，即将燃烧在她身上。
“呼。”
是个女人。
火焰燃烧的森林成为他的背景，身影渐行渐远……
火焰更旺盛了。
此处又恢复到一开始，只有教皇一个人站在那里，面对悬浮山的画面。
是真的入云。
这种白色自然不是因为年纪大变白。
许久之后，转身离开。
韩弃睁眼，低头看着哭叫的婴孩。轻轻将她用长袍包裹好。
不能说盛装，也没那个条件。
突然一道最粗大的闪电直劈山峰顶端。
教皇沉默，转头出神看着闪电依旧，锁链锁住的悬空山。
森林起火之后的火势，是不用形容的。
……
“我给你告诉我父亲族长！”
陛下和殿下的称呼，却显得诡异。
三大帝国交界最中心的真空区域。只属于圣庭。
韩弃脱掉旧衣服。拿出一件崭新的，紧身白色长袍披在身上。
热浪随着风被吹在脸上，有点疼，有点烤得慌。
此时笑起来，很温和。
说完行礼，女人迈步下台阶。走出云端。
长长短短的头发落地。随着风吹进燃烧的森林里。
许久许久，身形不动。
婴孩哭叫声更大。
韩弃面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手里拿着火把，点燃了一棵树，两棵树……
白袍祭祀一顿，躬身行礼：“我知道了。”
“神的信念，我的意志。”
再次闪身，身影消失。
他就是。
“呼！！”
因为这是她的母亲，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和-图-书上。
婴孩还在哭着。
心经念起，不再是之前的地藏经。
因为锁链在上斜入苍穹的尽头，是无尽的闪电。
如同相识至今的短暂回忆，其实这样刚刚好。
“啊……啊啊……”
……
婴孩哭得声音很大，大到压过火焰燃烧的声音。
总是脏兮兮体味很浓的模样。
可慢慢走到近前看，纤细瘦弱是相对男人来说的。
“施主你辣么调皮你家人真的造吗？”
此处属于圣庭的所在。
如果让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一定会惊讶。
韩弃很想让她穿上漂亮的衣服离开。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更嫌自己臭臭的，也不会在意穿得如何。
抓着自己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剪下。当剪短之后，拿着小刀顺着头皮将发茬刮下去。
“结果你还是被架在火堆上。”
只剩下一小段，念不出去。
一片狼藉，残肢断臂的尸体。
让整个山脉，凝重，神秘，充满敬畏。
“观自在菩萨……”
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然而，真的有人迈入阶梯穿过云层，才会发现那也不是终点。
“殿下。”
婴孩的小手粉|嫩的小腿小脸，都被烤得发红。
但他真的对谁都如此吗？
而四个锁链斜入苍穹，才是真正用什么眼什么方式都看不到，苍穹的什么地方，拴着这个悬空山脉。
教皇点头：“我会安排罗曼圣庭分会接待……”
面前被交叉闪电铺成一条路，平静走来的身影。
或许还有另一个？
这就是全大陆最顶端的一个人……和*图*书
而背对身后的火堆，一阵风吹过。反而愈加旺盛。
“咯咯……”
音容笑貌还在眼底，韩弃却慢慢低头，闭上眼睛。
教皇提到神的时候，毕恭毕敬，询问后等待。
“喂！！”
女人先开口行礼致意，即便如此，也感受不到她棕色眼眸的波动。
深吸口气，韩弃仰头。没再看火堆，而是抱着婴孩，迈步走向森林方向。
将哭泣的婴孩放在膝盖上。
“施主请自重啊。”
闭眼的韩弃看不到，身子却发颤。
“哇~”
在一片群山之中的最深处，有个长长的阶梯。
韩弃轻轻拍着她，扯起嘴角，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着婴孩哄着：“不哭不哭……唱歌给你听。”
除了宽大雍容的暗金色长袍，被风吹拂。
旧衣服，顺手丢进火堆里，包括包裹婴孩的那件也丢进去。
韩弃还笑她果然是排斥矮人的，因为矮人粗鲁豪放，经常喝酒。
他在等待什么？他深邃的目光为什么注视着这个充满闪电的悬空山脉？
女人一样的姿势，还礼重复。
教皇嘴角弯起，身为一个纯粹的人类，他已经一百零七岁。做了教皇五十七年。
“你……你叫我短身？！”
“我可是第四美女！！”
一个巨大的悬空山脉，由四个锁链拴住。
韩弃扯起嘴角，轻声开口。眼中有火苗跳动的闪烁。
真的如同一个大陆唯一教派的圣庭教皇该有的气度和气质。
但至少可以肯定。
除了头发全白，皮肤没有一点皱纹。
婴孩哭叫着hetushu.com.com，手伸向火焰。
能让他如此对待的，只有一个人。
“不用。”
此地，是只有教皇才能来的地方。
再没回头。
韩弃深吸一口气，抱着婴孩站起，背得纯熟的心经，此时却怎么也念不完。
已经将娜塔莉包围。
这……
可教皇没有回避，任由强光闪在面前，只让他目光更深沉，深沉到让人畏惧。
如果不是另一端连接地面，你会觉得这不是在大陆应该存在的画面。因为另一端高耸入云。
密密麻麻的闪电瞬间笼罩整个悬空山，光芒刺眼。
因为最近的集市已经彻底消失了，如果要去购置什么，就要去那个从来没去过的小镇。
如果对谁都如此又怎么称得上是最神秘最让人敬畏的教皇？
只有纯白色的长发随风而动。
韩弃出神看着，默默将婴孩放下，从之前准备的包裹中，拿出一把剪子和小刀。
在她的视线中，是一张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脸。死死咬着嘴唇，都难以自抑的哭声。
开得灿烂，走的干脆。
婴孩努力拽着韩弃的衣领要够着他的脸。
“神的旨意是……”
用魔法用什么都不行。
“妈妈……爱着……小宝宝……”
本来就是神秘象征的圣瓦里斯雷芒一世，圣庭的教皇。
婴孩渐渐哭声小了，啊啊轻叫，定定看着低头的韩弃。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韩弃轻轻拍着哄着，但不管用他也不理会。
说完直起身，迈步朝下走去。越过教皇瞬间，女人停顿一下，转和_图_书身看着他：“我要去罗曼帝国一趟。”
韩弃转过身背对火堆，眼睛，似乎也被烟熏到了。
闪电慢慢消失，只有电流还偶尔闪烁发出的声音。
有水滴从韩弃的脸庞滑落，滴在婴孩的小脸上。
夏天，尸体没法搁置。
“陛下。”
偶尔闪电通过锁链还会传导摄人心魄的电流击打在整个悬空山脉上。
而此时，一个人在不远处的阶梯等待着什么。哪怕阶梯还要好长一段才会接近可以悬空山的边缘，他也只是等在这里。仰望悬空山峰，目光深邃。
“咔嚓！！”
教皇语气一滞，抬头看着女人：“是找人还是找物？”
教皇眼神变幻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
但终归是人。
韩弃沉默，许久后，张口，唱起歌谣。
教皇回身看着越过云端消失的身影出神，许久之后，身后凭空闪现一个身影。一个戴着高高的白色帽子的白袍祭祀，躬身行礼：“陛下。圣女难得出行，而且隐藏行踪……这次是个机会。”
婴孩不哭了，任由一滴滴的水滴落在脸上。然而身子颤抖的韩弃，已经唱不下去。
就如同，她怀孕的时候那样。洗澡费劲，还要坚持洗。
“哇~哇~”
这是他最先背熟的，最喜欢的，也是，最常念的经文。
“呵呵……”
“咔嚓……滋滋……”
手伸向火堆上的娜塔莉，渐渐哭起来。
被她拿东西用力砸过来泄愤。
怀里一直都很安静的婴孩，却慢慢的扁起嘴。
火苗慢慢升起。
你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越来越抖的阶梯穿过云端
ｍ.heｔusｈｕ.coｍ•cｏｍ通向何处。蔓延的很快，靠近一些的尸体瞬间烧着。
够不着小腿小身子蹬动的更激烈。将裹着她身子的长袍踢开。
女人一顿，微微蹙眉：“不明确……似乎让我寻找什么。”
“神的信念，我的意志。”
神的显身地。
女人轻声打断教皇：“需要的时候我会自己要求的。”
教皇温和笑着点头，也是还了一句。
婴孩伸出小手，要抓韩弃的脸。
全身白色，脸上遮着薄薄的面纱但你绝对看不见她的脸。
恩……
单掌竖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一串念珠，不紧不慢地捻着。
火焰燃烧起来。
用新的软布，将婴孩重新包裹好，放进怀里，头露出，和韩弃一起看着燃烧的树林。
将他从地牢救出来的她，就该绚烂如花。
女人沉默，半晌行礼：“抱歉陛下……神只许我一个人知道。”
可看起来，只是五十出头的年纪。
教皇躬身行礼，双手护在胸前。
“爸爸……搂着……小宝宝……”
“爸爸……妈妈……都爱他……”
捻着念珠的手，更快了。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因为白中闪烁微微金色的光亮可以感受到，多么有活力。
……
“你去死吧！！”
她哭泣是应该的，这是她的权利，也是她，该做的。
纤细，瘦弱。
韩弃手中举着火把，看着在用木柴堆砌的木架上，那个静静躺在那里的身影。
“爸爸也爱着……爱着……”
三大帝国版图交界的中心，也是整个神赐大陆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