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沉船
第一百一十九章 Kraken（二）
“事情，我刚刚都已经说清楚，现在，这个孩子托付给你了。”他把金交给了卓小鸡，小鸡一手抱着大袋子，一手拉住了少年的手，对着陆远用力的点点头！“小鸡……你知道，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有雅克他们在，陆远没办法明说，但是卓小鸡明白的点点头。
想到就做，那里还有时间犹豫！
“受死吧，Kraken！！！！”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金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雅克激动的站在他身后，嘴唇嚅动着，无声的跟着他一起唱着。
大海的翻涌停了下来，在玛利亚号下方的广大水面，现在变得一片漆黑，看起来简直大到不像话……
过了一会儿，海伦得老头儿讪笑着，从楼梯下面走了出来。他刚才在试图撬开船长室的房门，可惜，那里面是十几吨钱币压在那儿，将房间门死死的顶住，怎么可能撬得开？！随后就被陆远叫破了。
“不可惜”，陆远将带着艾罗娜指环的左手搭在圆洞上，钱币就以肉也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失，最后彻底不见！整个船长室，除了顶部开了一个窟窿，再度变得空荡荡的。刚才的金碧辉煌，就像是一场梦幻，如果不是那被压碎的水瓶，雅克甚至不能确定刚才是自己眼花，还是这里真的曾经堆满了山一样的金银钱币！
……
“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我是你的船长！我是那样的人么？”
大家都转过头来看陆远，陆远只能无奈的摊摊手。这里堆着至少上百万比索，也许几百万，他从来没有计算过……而且陆远都是换成了钱币直接携带，因为他要的是钱币本身的材质，而不是其代表的价值。可是这些家伙不这么想，谁能想到，一个向来把自己描绘成惨兮兮、总是混在破产边缘的保本商人；一个给船员分钱时哭丧着脸就像割肉一样，既斤斤计较又慷慨大方的黑心船长——陆远同志，实际上富可敌国？！不，勒布朗都不一定有这么多现金！（怪不得夜奏要追他……）
“把这个给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告诉她……每次我喝咖啡都看能看见她吞口水，那……真的不是一和*图*书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这些是我请她的。”（如果对比小鸡自行“改编”之后说的话，就知道，小鸡也是个腹黑的家伙。）他把一个帆布袋子放到了卓小鸡的手里。
陆远毫不犹豫的用云龙枪的锋刃在脚下一划，直接将脚下的甲板切开一个圆洞，直通船长室！卓小鸡和少年金都在边上很吃惊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破坏船甲板。
可忽然一声水手大声的尖叫，当大家看向那边的时候，他已经被什么东西猛的拉进水里，再也没有浮上来。
海伦得老头儿几乎要跟着跳进海里去打捞。他捂着胸口，无力的软到在船边上，刚刚那一幕抽走了他的全部气力。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战歌？你不会是想这个时候还戏弄我一次，看我丢人吧？”
陆远煽情的嘱咐道。
陆远没有再多说，他只是用力的拍了怕金的肩膀，然后拉起金的手，朝向同样被感动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卓小鸡。
……
好吧，如果可以的话，陆远真的不想这么炫富。可是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他无法在世界的限制之下，施展出五环的魔法“传送术”，哪怕他有充足的魔力。
可如果还要能保留爆发时的魔法能级，以此来突破世界限制——那传奇之下，可能就只有对次世界非常了解的陆远可以做到。除了高深的实力，前者的要求是天赋，后者的要求就是机遇，陆远两者皆有。
陆远之前很清楚的告诉了船上的人，他感觉到的危机。现在女人和孩子离开了，陆远可以毫无牵挂的等候敌人的到来。他洒脱的靠在哪儿，眯缝着眼睛，丝毫不去管那些水手打量船长室时的贪婪目光。陆远就坐在圆洞的前面，这些人也没有机会。跟陆远动手？看他杀气腾腾的样子，你开什么加勒比海玩笑？！
清澈的海水变得浑浊。
……
就算她是女人，这种程度也太过分了！
歌声敞亮的在大海上回荡。
远处的“地狱天使号”似乎发现了什么，她们调转了船头，用最大的速度离开这片水域。
他在暗示，对面的那些人都是契约者队伍。
在那船上的卓小鸡和少年金，看到像桅杆般挺直站立的陆远和雅https://www.hetushu.com.com克，一个人拿着长枪，一个人拿着燧发火枪，孤独的守卫在“玛利亚号”上……两个人忍不住互相拥抱在一起，再度泪流满面。
“再见。”还不等他说完，陆远就直接说道，然后伸出手来。
看见目瞪口呆的雅克，陆远失笑的摇摇头，随即对着唯一一个留下来追随他的部下，诚恳的说了句“对不起！雅克。”
将魔法物品弃毁时爆发出来的魔力，引导成另一个属性的魔法的魔力来源——传奇以下的法师挑出来十个，有九个做不到！
陆远对于危险的感知，更加的准确一些。他能感觉到那危机来自海底，和远处的船无关，和即将到来的风暴也无关。而且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深沉的、夹杂狂怒和憎恨的恶意，正是来自海洋女神科莉布索。
当湛蓝的传送光芒消失，卓小鸡和她拉着的金，已经从甲板上消失无踪！陆远有些脸色苍白的在艉楼的楼梯上坐了下来，倚在云龙枪上。整个施法过程极度困难，甚至于可以说是不可能！所以陆远的消耗不小。
其实不过一面旗帜而已，他只是想让这个总是充满荣誉感的孩子，有个光明正大离开的理由。并且不会在将来的岁月感到羞愧……实际上要说集体荣誉感，大概陆远这位船长要排在船上的中下游位置，他根本不怎么在乎这些。
陆远站在船的边上，用云龙枪敲击着船围栏，放声高歌！
……
“大米的！我命令你跟我一起唱！”
海伦得和雷金纳德等人尖叫着重新掉进了海里！他们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一个个拼命的向着远处的岛屿游去！
“OK，OK，不要发疯，OK？我跟你唱，‘奥奇面度万穷拉……’”
“他们走了”，雅克说道。他目送几个人划着小船离开，之前他拒绝了那些人的提议，现在扛着一柄火枪走到了陆远身边。“可惜了那些钱，我们还有机会留下吗？”他指了指圆洞里面闪耀的金光，很遗憾的说了句。要知道当陆远将钱币倾泻出来的时候，连船的吃水线都大了小半米！
“来，雅克，跟着我唱，我保证，这是一首来自我们家乡的战歌！勇士出征ｈeｔｕshｕ•ｃoｍ•coｍ之前必唱的歌曲！听着……‘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陆远嘘烂忽悠之后，开始扯着嗓子吼《男儿当自强》，用云龙枪咣当咣当砸着鼓点儿。
“推不动？”陆远忽然提高声音说了一句。
“我真傻，真的……”自言自语的雅克，却似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玛利亚号附近原本平静的水面，像沸腾的水一样，开始向上翻涌，就像有庞然大物在缓慢浮起来一般。
钱币坠水时发出的叮叮咚咚声，哪怕再大的海浪声都无法掩盖！
“天哪，它们都掉出去了！”海伦得忍不住指着船外大喊道！因为船长室同样开了炮口，虽然现在关闭着，可是那缝隙很大，稀稀落落的从其中挤出金银钱币，闪烁着光芒向着大海坠落。在微弱的阳光下，金色、银色与蓝色构成的画面，甚至成了极美的景色……
没人见过这么多的钱！所有人被冲击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亡灵空间箱”，本身就是史诗级的奇物，又创造自更传奇、更神秘的东方物品“亡灵箱”，它是陆远身上唯一能达到要求的魔法物品！当然，你说娜娜给的戒指也可以……先不说陆远是否舍得，在神祇陨落之前，神器是无法破坏的……这个特性大家都知道吧？但是亡灵箱不同，他既没有那么大的感情，空间物品也更加容易破坏。
“好了，别看了！我们没有时间……”他接过雅克递给他的、折叠好的海妖旗帜，郑重的放在了金的手里。“带给米莎！在哪之后，保护好她们！”
陆远摊手。
我上次一定是捅坏了不能碰的东西，比如膜什么的，否则她不会这么恨我。
“Kraken！挪威海怪……”陆远向前一步，站到了围栏上，任凭几根巨大的触手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挥舞！“雅克，去瞭望台上，那里才是你该战斗的地方！且看你的船长如何杀敌！”
载着海伦得等几个人的小艇，十根船桨在拼命的向着远离“玛利亚号”的方向划着，没人回头看。
估计要是米莎和伊丽莎白要在这里，她们能直接高潮！卓小鸡？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
“呀，大家都这么看。”
正在哭的卓小鸡，被他逗的又“噗和-图-书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随即害羞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尴尬的看着喷到陆远衣服上的东西。
“咕嘟嘟”的水声从船下传来，丛林般的巨大触手，无数根的在船外缓缓的升了起来，上面无不生着疙疙瘩瘩的一个个碗型腕足！那上面带着黏糊糊的液体，每一根触手都像两个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
陆远很想说，每次打劫产生的周边收益，你们这帮刚过完中世界的土著，根本不可能搞明白！那些比抢的财货要贵重的多，而且那是我的合法利润！聪明人的利润！要知道就算这里还有个新世纪的女大学生，家里是高官显贵的，依旧像小狗一样的趴在圆洞边上傻乎乎的发呆。
显然，卓小鸡也被震撼到了！
但这里有个简单的解决办法——你知道，在博德之门的世界中，魔法女神密斯特拉限制任何人施展九环以上的法术。那么要想突破这个限制该怎么办？很简单，找个耐色瑞尔年代的强大魔法物品，破坏它！那一刹那激发出来的威力，足以超越九环魔法！
现在那股恶意就停留在船的下方，布满了——几乎方圆上百米的水下，然后猫捉老鼠一样的停在那里，戏弄着船上的人。这让他原本的打算需要修改，放小船让小鸡和金离开，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用法术进行传送。
等到金银钱币倾泻完毕，开始出现水果口袋等等其他物品的时候，船长室已经被整个填满了大半截，他的桌子、大床还有两门32磅大炮，都被彻底的淹没在金钱的“海洋”下面。金币一直蔓延到接近圆孔的下方，堆成了高高的山尖儿。那最上方，恰好摆着一块最后才掉出来的，巨大的狗头金，闪耀着让人发疯的金色光芒！
他一跃而起，挥舞着寒光闪烁的丈二云龙枪，在空中一个转体——大头朝下，枪尖在前！明灭的无数枪花乍现！他像收敛翅膀的鱼鹰一般，向着大海俯冲下去！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路远装作没看到自己一副上的涕泪，抽出“独角鲸”，一刀刺穿了青铜和白银混合的材质铸造的，厚重的亡灵箱！
“我……”金浑身轻轻颤抖着，但是眼睛坚定的看着陆远“我以我的生命发誓！船长！”
“住嘴吧你！混蛋！”和-图-书陆远捂着耳朵喊了一句，“你丫天生五音不全，竟然还不早说！”
如果不想一会儿被金币淹没，他只能在破坏“亡灵空间箱”之前就先把东西取出来。
……
“抱歉，陆。”老家伙海伦得还是那副样子，毫无羞愧的走过来。他有些油滑又带着些诚恳，摊着手对陆远说抱歉，可陆远知道他不是为了撬门而抱歉。果然，海伦得接下来就说道，“你知道的，陆，我已经老了……可是人越老，就……越是担心死亡的降临。噶的，上帝作证，死亡之后我一定去不了他那儿！尽管我曾经照顾过那么多的孤儿寡母……”
“啊……再，再见！”海伦得慌慌张张的停了下来，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他没敢去握陆远的手，只是摘下帽子放在胸口行了个礼，倒退着离开。
已经离开三十多米的小艇，忽然嘭的一声，就像被巨人在船底踢了一脚一样，整个小船跳起来，然后在空中就解体四分五裂！
“我不会接受你的抱歉，船长。”雅克毫无拘束的在陆远旁边坐了下来，“还记得……我们……呵呵，不，应该说我第一次见到您时的情景吗？那时候您戏耍了我们……尽管您抢了我们的船，又变成了我们的船长，可我从来没有恨过您。你知道，我从小就是奥古斯特大哥的小跟班儿，从来都是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是您，让我第一次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还记得那时候您说过的话——‘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经死了好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在一切怪事中，人们的贪生怕死是一件最奇怪的事情。’”他学着陆远当时唱歌剧的样子，满是自豪的复述着，很熟练。“呵呵，我……一直都记得！那是我一生之中……听到的……最震撼的……话语！所以我向您效忠，所以我不会放弃自己的誓言！船长！”
陆远随即召唤出“亡灵空间箱”，直接倒扣在甲板圆洞的正上方。只听见哗啦啦的悦耳声响，如千鸟投林，万流归海，无数的金币银币倾泻而下。刹那间艉楼上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小鸡、雅克、雷金纳德、海伦得、还有那些船员甚至淳朴的少年金，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黄金和白银构成的瀑布，根本无法转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