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莱茵河畔
第五十七章 我的医院
想了一下之后，老亨特拉尔冲着外孙认真的问道。
小型制造厂还好说，纽约遍地都是，但是考虑到约翰要的只是一个小型的制造厂，想必也不准备在这上面大干一番，老亨特拉尔实在想不出约翰要做什么。至于说染料工厂的话，纽约有这种工厂吗？在老亨特拉尔的印象中，燃料这种东西不都用的外国货么？
约翰大致了解过托马斯的情况，此时心中一动，淡淡地笑道：“托马斯，如果你将来回美国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我的医院，如果愿意去的话我一定会给一个让你满意的职位的。”
“工厂？什么工厂？”
关系比较远或者比较普通的，一般都是站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但是关系近一些的如护士海伦等人干脆就直接跑到了约翰面前，瞪大了眼睛问道：“约翰，你刚刚发表了一篇论文？！”
这小子要染料工厂做什么？难道真要进军染料工业？
约翰对托马斯相当的有信心。
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学生，竟然在杂志上面发表了一篇完全由自己完成的学术论文，这在19世纪末的欧洲很是罕见，就像21世纪的中国有一个同样年龄的小屁孩儿在《自然》或者《科学》上发表了一篇论文一样。更何况论文的内容竟然是给人类的血液分型，这对于那些普通的医师和护士们而言实在是太高大上了……
如果说这段时间约翰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肯定是怕因为选择医学导致自己和老亨特拉尔闹翻。虽说直到十一二岁的时候才来到纽约见到老亨特拉尔，但是在几年之后约翰已经和他处出了感情，自然不希望两人因为这种事情而产生芥蒂。但是如果说要让自己放弃医学，约翰肯定也是不干的。
而且隐隐的老亨特拉尔也在和图书害怕，他害怕自己这个优秀的外孙如果得不到自己的认同，恐怕会像当年的伊丽莎白一样远离而去，那可就真是哭都来不及了。
暗暗苦笑了一声，老亨特拉尔知道自己很可能无法劝阻外孙的决定了。
“约翰，你将来会回纽约吗？”
而且……
听完了约翰的这番话之后，老亨特拉尔彻底傻了。
“是的，我的医院。”
“等等！约翰，你先等等！”
“好吧。”
无论这段时间老亨特拉尔如何的努力，约翰终究也没有打消建造那所医院的想法，而且随着约翰很多“奇思妙想”的不断出现，然后不断的给史蒂夫写信，老亨特拉尔眼看着那座大楼的造价在继续攀升，很可能将会真的超过十万美元，成为全美国单价最高的医院大楼了！
“因为我在考虑是否要加入你的研究！”
既然已经同意了，老亨特拉尔很快就把自己的思维转变了过来，外孙要做一名医师，要建一所医院，他就要帮助约翰成为最好的医师，建一所最好的医院！
“当然有！”
“这……”
人对自己出生的地方总是有感情的，托马斯当然也是如此，而且他也知道以自己在柏林大学拿到的博士学位和在夏洛特医院的工作履历，回去肯定可以生活的非常好，而且在医学落后的美国应该也更有发展前途！
约翰的脸上一片淡然，却透漏出无比的坚定！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托马斯听到了无数次关于约翰和那篇文章的话题，因此对他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理解。改进消毒技术有伯格曼在前面顶着，救了本茨夫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还不算多，因此《柳叶刀》的这篇文章终于让约翰明白了出名的滋味。
但是现在约翰一问，托马斯犹豫了起来。
“普和_图_书通朋友，还不算是好朋友。”
面对着一模一样的问题，托马斯沉默了下来。
在这一刻，老亨特拉尔终于彻底放弃劝说约翰的打算了，他再次默然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我这次回纽约之后会按照你的要求，为史蒂夫提供足够的资金，并且监督他严格按照你的要求来建造那座大楼！我只是希望，未来的你不要为今天这个决定而感到遗憾。”
约翰敏感的发现了身边朋友的变化，眉头一挑笑着问道：“怎么了托马斯，想什么呢？”
毫无疑问的，血型理论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看到托马斯这一脸急切的样子，约翰忍不住笑了，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道：“托马斯，我向你保证，这将是一个伟大的计划，而且那也将是一座伟大的医院！唔，明天刚好是周末，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想邀请你去我家里做客，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走到两人存放自行车地方之后，托马斯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哈哈……”
没有迟疑什么，托马斯很坦然地说道。
点了点头，约翰不动声色地笑道：“我在曼哈顿已经买下了几英亩的土地，今年就要开工建设一个真正属于现代的医院，所以在德国除了学习之外，我还需要一批愿意去纽约工作的同事……”
“当然回啊！”
看着托马斯那有些摇摇晃晃骑着自行车背影，老亨特拉尔有些好奇的问着约翰。
眨了眨眼睛，约翰很快就明白了托马斯的担心。或许是因为最近几篇论文的事情，托马斯对约翰已经有了一定的信心，想要加入到右下腹疼痛的研究里面来。但是考虑到伯格曼教授对腹部手术的态度比较谨慎，又怕约翰得不到相关的允许，
ｈeｔｕshｕ•ｃom.coｍ到时候两边闹起来肯定是要得罪伯格曼，那么作为团队一员的托马斯就比较尴尬了。现在老亨特拉尔终于妥协，不管是被迫的还是真心的，约翰都终于可以踏实下来了。
“这个托马斯是你在柏林认识的好朋友？”
“放心吧外公，绝对不会的！”
约翰呵呵一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过如果他同意将来和我一起回纽约，并且成为我的医院外科主任的话，我想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约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或许也不是就没有好处，至少下午我去海格医师那里要病历的时候他就痛快多了，只不过拉着我讨论了半个多小时那篇文章而已……”
听到这两个词之后，老亨特拉尔顿时明白了。
这样的朋友，做自己医院的外科主任当然够格了。
约书亚下周就要回国了，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和身体情况，老亨特拉尔在约翰的极力劝说之下也放弃了继续多住一段时间的打算，准备和约书亚一起回去。如果真的无法改变外孙的决定，那么这次回去之后他就必须要为史蒂夫即将开始的工程提供资金了。
昨天晚上的一席长谈，约翰把自己对未来的设想、医院的规模和配置说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承诺了高额的年薪，他不相信托马斯不动心。事实上，当托马斯听到他对自己医院的定位和设计之后，整个晚上都处在一种极度震撼的状态之中，从约翰上床睡觉到刚才一直都是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约翰甚至怀疑这位外科医师昨天晚上一夜未眠……
“我需要一个小型的制造厂和一个染料工厂！”
“至少这小子还懂得现在就开始招揽人才了。”
“除了这栋大楼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周末下和_图_书班的时候和约翰一起离开办公室，看到他一脸的苦相后托马斯嘿嘿一笑说道。
“你的医院？”
听到这两个单词之后，托马斯愣住了。
老爷子终于同意了。
……
明白了托马斯的担心，约翰沉吟了片刻之后反问道：“托马斯，你会回去美国么？”
听了老亨特拉尔的话之后，约翰心中顿时大喜！在听到这番话的一瞬间，他的身上如同猛地挣脱了最后一道束缚的枷锁一样，骤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你的医院？你的外科主任？”
约翰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我可从来没想过留在柏林，最多再有两年肯定就要回去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不管能不能看懂这篇论文的价值，都不妨碍他们为之惊叹！
不过约翰根本就不给他发问的机会，接着说道：“买工厂的事情不用太着急，在我回去之前完成就可以了，不过我希望您能多聘请一些人才。机械制造厂主要是制造一些比较精巧的刀具之类的，而染料工厂的话我希望您能多聘请一些化学家和技术工人，我回去之后是有大用的……”
所以今天听约翰这么一说，老亨特拉尔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心情放松之下，约翰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点头道：“外公，您回去纽约之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再帮我买两个工厂吧。”
“当然！”
第二天早餐过后，托马斯神情恍惚的离开了。
听约翰这么一说，老亨特拉尔立刻精神了起来。这几年约翰的表现可以说相当的惊人，除了不久前那个本茨之外，投资的产业还没有赔钱的，自行车更是大赚特赚，老亨特拉尔下意识的就对他有信心了。
不待约翰说完，托马斯就有些凌乱的挥舞着双手急道：“约翰，你刚才说你要建一所自和_图_书己的医院？它的规模有多大？还有，那个属于现代又是什么意思？”
“这才几天的时间？没有两星期你别想它平静下来。”
和约翰的情况不一样，托马斯是个孤儿，在美国已经没有亲人了，否则也不会在柏林一待就是八年。而且如果从各方面来对比的话，美国现在肯定还是不如德国，加上他对现在的工作也还算满意，平时也没想过要回去。
随着托马斯第一个看到伯格曼订购的《柳叶刀》杂志，夏洛特医院上上下下很快就知道了约翰的血型理论！
因此沉默了许久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老亨特拉尔沉声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犹豫了一下之后，托马斯突然开口问道。
“小型制造厂和染料工厂？”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约翰已经大致对托马斯有了一个了解，知道托马斯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只是在伯格曼的手下被压制了而已。而且托马斯的年龄不大，刚刚二十六岁，正是又有基础又有接受能力的时候，约翰相信只要他跟着自己干个两三年，超越伯格曼毫无压力！
托马斯终于大笑了起来。
脸上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约翰慢慢地说道：“小型制造厂应该很好找，但是我知道美国的染料工业非常的落后，不知道纽约有没有，如果有的话只要价格合适、我们又有充裕资金的话您就买下来吧！”
从性格上来说，约翰简直就和他的女儿伊丽莎白一模一样，倔强而执着，一旦下定了决心根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而从经济上讲，约翰自己的财产也足以支撑起这个庞大的工程，完全不需要老亨特拉尔的同意。唯一可能能阻止约翰的，就是他在医学领域的天赋，但是在看到那两篇论文之后，老亨特拉尔也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