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蠢蛋？
嘿！
那老军卒看起来灰头土脸，面容灰败可怜，只是眼泪流下后，泪痕处的灰土色却淡了许多。
一干军卒彼此对视了眼，忽然，一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其他人似乎感觉到了机会来到，忙疯狂回应道：“一千人，还有一千人，宁侯，还要招四千人！”
呵呵，到那时，我自有法子！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他们见贾环被他们的哭声吓住了，只是“呆呆的”看他们哭，也没安慰一下。
“大老爷富贵吉祥！”
“哗！”
可之前铁网山之变，那畜生养的裘良，可把我们害苦了！”
可惜啊，想来用不了多久，整个神京城都会谈论今天的事。
但贾环却恍若未觉，认真听他道：“宁侯啊，这五城兵马司的事，里面弯弯道道很多，学问大的很！
贾环算是将祖宗八辈的人都丢尽了，一世英明也成了笑话！
老军卒的话又引起一大片共鸣，贾环可以听得出，这等诉苦是发自内心的……
当初的兵马，也就是我等先祖，都来自荣国旧部的伤残老卒！
“不用不用不用……”
两人才回过神来，而后，齐齐放声大笑起来！
后来，贞元之变，荣宁二公率领我等先祖，替太上皇清平了奸佞，保得太上皇定鼎乾坤。
众军卒闻言，嘴角一起抽了抽。
由太上皇金口玉言承诺过，五城兵马司的位置，是世袭的，可以一代代的传下去。
“宁侯，听说您这财神……听说您要来当我们的大老爷，我们一夜没睡着觉啊！
“大老爷公侯万代！”
可如今缺员那么多，事情又急又多，没有人也没有功夫去带新人哪！”
“咳咳！”
众叫花军又是一片哗然，哗然声更胜之前。
贾环却似浑然不觉，还高兴道：“既然如此，那本侯就承谢诸位帮忙了！
您看看我这黑眼圈儿，就是熬夜想您想的……”
且同时生出，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感慨。
到了他们这些吃了几辈子铁碗饭皇粮的人，早就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了！
众人纷纷出言嬉笑道，一个个眼睛都和图书眯成了缝儿。
老军卒闻此言，脸色都变白了，其他人也纷纷面色骤变。
既得了现银，也给家里的幼子们谋得了一个金饭碗！
若是宁侯从他们中选，一来，可解决了缺人手的困顿局面。
莫为此甚！
“四千人”三字一出，那些人看起来都有些狂热了。
“记住了记住了！这等好事，上赶着抢还来不及，如何会迟到？大老爷放心就是！”
“哦，怎么说？”
那老军卒闻言面色一喜，眼中光芒渐起，赔笑道：“宁侯啊，他们说的虽然糙些，可都是心里话！
“害苦了哇！”
我们这些能幸免的，都是使足了银子才堪堪过关……
待选完之后，本侯请大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只是，这等张扬跋扈的雄姿，映在一众叫花军卒眼中，却与来时的霸气截然不同。
这个……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
见贾环目光怀疑，老军卒忙道：“宁侯不知……”这句话，他已经用了好多次了。
如今这兵马司，就全指望宁侯您了！
贾环面色却有些羞赧，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他道：“今日第一次与大家相见，没想到还都是先祖旧部之后。本想与大家些好处，谁曾想，就得先麻烦大家一遭……
哦……
“哗！”
贾环闻言恍然，点点头道：“果然是老成之言，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作为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古征和白贵两人以为，大好的前程，就在前方对他们招手！
那里地广，大家先去点个卯签个到。
而后……
众人恍然，原来是想找存在感……
五城兵马总共五千建制，可领五千粮饷，却要供养一万五千多人。
过了卯时，谁再想进来，就不要再我面前聒噪了，都记住了吗？”
可不就是如此？贾环偌大的“威名”，不就是靠打了亲王世子，又打宰相公子，一点点积累出来的吗？
要是都是些病秧子般的瘦鬼，怎能唬的住人？
贾环想了想，道：“明日卯时二刻，我在东城门外渭水码头处候着大家和*图*书。
眼看着这些叫花兵一点点膝行靠近，韩家兄弟并帖木儿扬起马鞭就要抽出。
那些名额，根本不是名额，分明是一张张大面值的银票！！
“就是就是，又不是傻子……”
宁侯啊，您说说，我等是否为荣国旧部之后啊？”
若是没那档子事也就罢了，少进些新人，一点点手把手的教就是了。
下巴微微扬起，得意骄傲！
老军卒不解的问道。
“是啊！可害苦了……”
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老军卒闻言，气息都有些加重了，却语重心长道：“大老爷既然垂问，那小的就多嘴几句……
要不……我去求求牛伯伯，让他从灞上大营调拨几千兵马过来……”
可自从那夜之后，咱们五城兵马司，只有一千人马了，然而该做的活计却一点没少。
贾环闻言“震惊”，忙制止了韩家兄弟等一干家将亲兵，看着那老军卒道：“老军，你此言何意？”
是了，一定是贾环倚仗先祖余荫和太上皇宠爱，以蛮力而行的。
只有那老军卒，几乎痛不欲生，想起方才他手里明明握着四千张，不，是六千张巨额银票，如今，却只剩下六张……
这是对文官的称呼……
宁侯哇！我们好惨哪！”
说着，将手中的马鞭一撑，马鞭竟生生被他扯断了！
这些衣着破烂的军卒们，再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掉到头上，一个个喝醉了似得，站也站不稳。
简直生无可恋！
他们都是办事老成的，做的活计和咱们差不多，只是一直以来，少个名分罢了！
嗯，不对，怎么会是六张？
那老军卒道：“咱们叫五城兵马司，是因为分布在东西南北和中央五处！每一处都设有一大营，各有一千兵马，随时备用！
贾环为难道：“招人？这大几千人马，让我到哪里去招？
之前虽苦点，可总还能过得下去。
索性不再浪费气力，哭声渐又止住了……
老军卒一点也不怕，拍胸脯保证道：“宁侯放心，我等找来的，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绝不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浪荡m.ｈｅtusｈu.com.ｃｏm子。保证都有一把子好气力！”
老军卒继续道：“自从那夜后，我们五城兵马司就整日里被盘查，一茬接着一茬，原本就只剩下三千人，生生把锁拿了两千哪！
这偌大的京城，只靠五千兵马哪里看管得住？
找来的人里，至少要有四个经得起我选拔，若是尽是一些只会吃喝嫖赌，手无缚鸡之力的玩意儿，那……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这等好事，一百年都没遇到过一次，别说迟到，一晚上不睡觉都行……
说着，目光看向了呼吸都屏住的老军卒，道：“不若，就由你来帮我去选人？”
那老军卒再开口道：“宁侯有所不知，这五城兵马司自前景田侯府余孽裘良接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一哭，其他军卒们似乎也悲从心来，嚎啕不止。
这种级别的享受，是他们爷爷辈的选择。
他们手下的军余，说白了就是神京城里的混混无赖。
还得赶快招人！
“给大老爷请安！”
老军卒最后问道：“不知宁侯，要如何选拔呢？”
倒没有生乱，而是杂七杂八的围在了一圈儿，给他磕头请安。
不熟悉的人，非但做不来，反而会生出乱子！
真真是苦不堪言哪！”
二来，宁侯施大恩于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对宁侯感激不尽，唯命是从的！”
只是，他们喊的竟不是将军，也不是大人，而是大老爷。
这样一个位置，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有人要抢破头想要的！
不过想起被贾环拉断的那根皮鞭，他们又觉得找到了原因。
那些吃过贾环亏的人，知道了此事，还不以高官来酬他们的大功？
此言一出，上千人先是齐齐一阵哗然，随即，无不目光又羡又嫉的看向那老军卒。
嘿！
直到听到贾环第一天上值，却连衙门的大门都没入，甚至连马都没下，然后又溜溜的走了。
但他却一点都没有所觉，依旧“哀声”泣道：“宁侯有所不知，这五城兵马司，原本就是荣国旧部啊！
那老卒闻言，竟嚎啕大哭道：“宁侯啊！我等好惨哪！”
我是急性和_图_书子，最不耐烦等人。
“没错，宁侯，您可要救救我们这些荣国旧部之后啊！”
贾环似乎听着就有些害怕了，挠头道：“那该怎么办？”
不约而同，众军卒对贾环这蠢蛋愈发小觑！
平日里最喜打架斗殴，恃强凌弱之事，若非如此，也不会招他们当军余，去街上敲诈勒索旁人。
也有些疑惑，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竟会被此等蠢笨小儿欺负？
随即，上千人同时轰然大笑！
该招人啦！
那加起来，不就成了六千人？
我们要保境安民，为太上皇他老人家守住京城安宁哪！
贾环见之，似乎心软了，长叹息一声，仰头望天道：“既然都为先祖旧部之后，我又如何忍心见责？罢了罢了……”
贾环又正色道：“我虽然年轻，可你们却不能糊弄我！
而那老军卒，则兴奋的忍不住打起摆子来，声音都变了，激动道：“宁侯，宁侯让小的去挑人？”
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成了大老爷的罪过？”
多还不好？名额越多，银票越多！
那老军卒悄悄松了口气，不敢再玩火，怕玩儿大了，忙道：“依小的一点愚见，宁侯不若从现有的军余中挑选！
说着，又抹起泪来。
“什么？”
听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贾环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下来，老军卒连忙咳嗽了几声，打断那些人的话，他面色诚恳的看着贾环，道：“宁侯，这些粗坯们只会打打杀杀，只会本分做事，却不会说话，若是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看在我等先祖的面上，饶恕他们则个罢！”
贾环见之，似乎以为他不愿意，顿时失望道：“哦，你不愿意就算了，也是，这个苦差事不好烦你一个人去做……”说罢，不理整个人都斯巴达掉的老军卒，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他们再看向贾环的目光，哪里还是当人看，直接当真了一个被供起来的财神！
而后，一甩马鞭，带着一应家将亲兵，纵马而去！
天爷啊！
贾环闻言，面色恍然而震动，却又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众人身上的破烂，问道：“果和图书真是先祖旧部之后，我等大有渊源啊！
先说好，咱们五城兵马司也是军中建制，讲究一个军法。
他们打定主意，卖掉几个，再给家里留上两个！
这样，这里一共一千人，那就劳烦你们每个人招……唔，招六个人来！”
不过面上，大家还是纷纷感激涕零，感谢宁侯能让他们能吃得上一顿饱饭……
贾环也高兴，拱手道：“既然事情定了，那我就先放衙回家了！哈哈！”
众人闻言，顿时对老军卒又钦佩起来。
却差点被周围人给捶死，还他娘的总吹自己是聪明人，没想到竟这般蠢！
众军卒见状，呼吸一顿，面色骇然。
又要缉盗，又要巡城查坊，还要防火！
贾环请教道。
贾环一行人骑马刚刚赶到五城兵马司衙门口，就被一群叫花子兵围住了。
贾环闻言，顿时心动不已，喜道：“这真真是个好主意……”只是又有些迟疑道：“我和他们不熟，不知道该怎么选人哪！”
别的不说，咱们缺人手哇！”
贾环却笑着解释道：“刚才不是说要选拔吗？若是一次只招四千人，那岂不是一个人对一个名额，这如何还叫选拔？”
太上皇感念我等先祖忠厚，虽身残而忠心不泯，故颁旨，许我等先祖，世世代代皆为五城兵马，替他老人家看守都中神京！
而从始至终都没露面，安坐在衙门口内喝着茶，不断听下人将外面的动静一句一句转递进来的东西两大营指挥使，古征和白贵，此刻更是面面相觑。
随便一个，都至少值个几百两银子！
大笑两声，他转头对韩大道：“看起来，这做官也没甚难的嘛！如此简单，又岂能难得倒本侯？”
然而，当头一军服极其破旧的老军卒却泪流满面道：“宁侯啊！小的们终于盼到你了，我们都是荣国旧部之后哇！”
而且，他富态的身形，与他的打扮显得很有些不相称。
只是，尔等为何如此……如此落魄？”
念及此，两人都有些沉醉了……
“宁侯！我们只盼您老人家的到来啊！”
这宁侯白担好大一个名头，到头来，竟连这个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