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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收起录音笔，皱起眉头，傻傻的望着天花板。

陈美兰顺利摁下了录音笔上的播放键，“都是向你学的呗。”

江云龙：“我是说，他在具体的工作中，有没有出现问题啊？”

陈美兰：“这个么……您离开东江后，市委方副书记，还有小向，他们的压力会陡然增加，至少，至少清河的政局会有微妙的变化。”

“第三，高尧市长找我谈话，他的表现也很反常，咱们昨天晚上那么耍他，可以说，只要把他和焦春的事往外散播，完全可以让他名誉扫地，但是，从他的脸上和话里，居然闻不到一丝怒火，不仅如此，他还有三个反常举动，一，他很爽快的批给我六百万，要知道全市一年的预算外资金总额不过才三四千万，他为什么那么大方，二，他承诺以后不再搔扰你，根据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他这不是骗人吗，三，他主动要求和我交朋友，纯属是上天摘星星，不可能嘛。”

江云龙：“你有什么感想呢？”

陈美兰：“嗯……有可能，不，是很有可能。”

江云龙：“噢……我明白了，这是你们清河人的光荣传统，政见不同，私谊照旧，这很好嘛。”

陈美兰：“江厅长，小向他……是不是，是不是……”

“哎，你怎么啦？”陈美兰小声问道。

江云龙：“那么，他在经济上有问题吗？”

陈美兰思忖着道：“我怎么觉着，好像……好像没什么蹊跷的吧。”

……

“第四个蹊跷，是我和_图_书从市府大楼出来后，接连遇上余中豪和肖剑南，这两个家伙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了，可是，今天却都和以前大不相同，都来找我，都不谈正事，都说想我了，都在打着哈哈……总之，当这两个家伙坐在我车里的时候，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江云龙：“对，这很正常嘛，俗话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就像你小陈同志，工作再怎么认真谨慎，不照样有人议论吗。”

江云龙：“对，我唯一担心的是小向。”

陈美兰：“小向。”

参加市经济工作会议的与会人员，全部都安排在市委招待所，滨海县两套班子住在五楼西区。

陈美兰：“这个……江厅长，您，您不知道吗？”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江云龙：“你小陈我还是了解的，不过，你家那位，小许许西平，他不反对你和小向的合作吗？”

“嚯，敢录江厅长的话，陈姐你比我牛。”

……

江云龙：“哈哈……小陈同志，不要太敏感嘛。”

陈美兰：“江厅长，您说得对。”

陈美兰：“江厅长，这个我可以保证，别看小向有点抠，但他很少沾钱，据我所知，他连自己每月多少工资都不清楚，而且和社会上的交往也很少，不像有些人，三天两头的出入各种楼堂馆所。”

“还有吗？”

陈美兰和杨碧巧合住一间，杨碧巧去学校看望儿子，房间里只有陈美兰一个人。

江云龙：“你说呢？”和-图-书

向天亮关上门，一个转身，就飞躺在陈美兰的床上。

陈美兰想着，俏脸忽地变了，“难道说……”

陈美兰：“基本上算是吧。”

江云龙：“唔……小陈同志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

江云龙：“说得不错，这是明摆着的。”

陈美兰：“江厅长，我记住了。”

陈美兰：“怎么说呢，小向同志是严于律己奉公守法的，他分管全县的农业工作，和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目前各项工作刚刚开始，以我个人的角度看，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失误或问题。”

陈美兰：“知道，小向昨晚告诉我了。”

陈美兰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江云龙厅长调离东江省的事，今天上午已经传开了，如果不是事实，不会传得这么快的，只是上面还没有正式宣布而已。”

“也对，你继续说。”

江云龙：“嗯……你就站在你的角度，随便谈，随便谈嘛。”

江云龙：“不是互相帮助，是你要管住他，督促他。”

向天亮起身下床，点上一支烟后，在房间里来回踱起了慢步。

江云龙：“小陈同志，我想问你一点事，是关于小向的。”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小向，你的感觉好像一直都相当的准确。”

江云龙：“嗯，小陈同志，知道我要调离东江的事了吗？”

“蹊跷？什么蹊跷呀？”

江云龙：“哦，我知道你们折腾了一阵子，应该在滨海县站稳脚跟了。”

向天亮说道：“还有两件事要确和*图*书认，一是江云龙厅长调离东江，二是江云龙厅长通报的那个情报，我认为应该是事实，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

接通手机不过三五秒钟，向天亮眉头一皱，一屁股跌坐到床沿边。

向天亮先把他遇到的事，包括昨天和江云龙厅长的见面，都告诉了陈美兰。

陈美兰：“江厅长，小向和我家西平是私交甚笃的朋友。”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的丑事要是暴露，那设局制造他们丑事的我不也跟着完蛋吗？”

江云龙：“小陈同志，你和小向的关系处得怎么样啊？”

陈美兰：“江厅长，我相信方副书记……他们不会辜负您的厚望的。”

“哦……”向天亮这回是真的怔住了，“陈姐你仔细说说，江厅长都问了你什么？”

“江厅长给我打电话本身并不奇怪，他说他要调往京城也很正常，奇怪的是他主要问的是你的事情。”

江云龙：“小陈同志，小向太过年轻，你要好好的帮助他啊。”

“他妈的。”向天亮先骂了一声，然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遇到的全是蹊跷事啊。”

江云龙：“小向到了滨海之后，表现怎么样啊？”

江云龙：“噢……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小向有问题，他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啊。”

陈美兰：“江厅长请放心，我们很团结。”

陈美兰：“江厅长，您问吧。”

陈美兰：“什么……什么问题？”

陈美兰：“是，我们互相帮助。”

陈美兰和-图-书微微一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录音笔，“我录下来了，你自己听吧。”

“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省公安厅江云龙厅长的电话。”

江云龙：“这就好，这就好嘛。”

江云龙：“嗯，我是担心他的亲朋好友，他们向家在滨海是个大家族，家庭成员众多，他自己不出问题，但不能保证他的家庭成员吧。”

陈美兰：“这个……请领导明示。”

江云龙：“你知道他冒过几次险吧。”

微微一怔，向天亮道：“这好像并不奇怪吧，我跟江云龙厅长汇报过我们的关系，呵呵……当然，除了我们在床上的那部分关系。”

陈美兰：“这我知道，但是，具体的情况我没问，他也没告诉我。”

“陈姐，你遇到什么怪事了？”

“现在，我来说说蹊跷的事，第一，江厅长一到清河就找我，带着我去市警备区，一方面当着我的面通报案情，却又遮遮掩掩，另一方面却没有对我布置具体任务，这很反常，我帮他办过不少事，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第二，他让我陪着在清河江边坐了一会，言谈之间，除了他调离东江省的事，似乎并没有谈什么，而我总感觉，他心里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上述两点联系起来，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江厅长对我隐瞒了什么。”

陈美兰道：“也许，他是怕我们揭露他和焦春的事吧。”

陈美兰：“您是怕……怕小向受到别人的报复？”

陈美兰：“是的，小向和我家西平有过约定。”

向ｍ.ｈｅｔｕshｕ•cｏｍ.coｍ天亮继续说道：“第五个蹊跷，就是江厅长找你，他的话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你都说是怪事呢，第六个蹊跷，也是最蹊跷的，是余中豪对我撒了谎，他的那个秘书肖凯歌，就是肖子剑的儿子，余中豪说肖凯歌在厅里值班，可是手机关机，人不在值班室，同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你说肖凯歌是在值班吗？还有，我刚刚在楼下大厅，肖子剑明明看到我送在那里，却居然视而不见，这不应该是他平常对我的态度啊。”

陈美兰：“江厅长，您是不是，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陈美兰：“这个……这个我倒没太注意，不过，我们发现小向很少回家，他家里人也很少来找他，据我所知，小向参加工作后，他们家里有过约法三章，家庭成员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陈美兰：“我知道，小向得罪过一些人，难免会有人背后议论他。”

“陈姐，我们来捋捋啊……昨天晚上的两件要，一是我和咱们的老领导高兴见面，二是下套让高尧和焦春钻，这两件事与我所说的蹊跷无关，咱们先放在一边。”

江云龙：“或者说，我唯一担心的是一个人。”

向天亮一遇开会就瞌睡，上午的会议，他就躲在角落里打盹，陈美兰坐在前排，知道他那点臭毛病，就拿了他的录音笔记录会议内容，所以录音笔在她手里。

“嗯，我同意你的分析，这两件事基本上是你主动挑起的。”陈美兰点着头。

陈美兰娇嗔一眼，伸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轻轻的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