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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必洋和姜学明站起来，先后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笑着说，“玉来同志更不可能了，他刚当上县供销社办公室主任，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向天亮同样看了看刘庆云的签名，又对照了抽屉里那张纸上刘庆云的签名后，同样让他离开了办公室。

除了向天亮自己和三位身穿警服的人，还有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

“想呀。”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终于，有人站了起来。

突然。

范大龙应了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陈美兰说，“茅主任，你们先回去，关于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先停下来吧，等我们把底价外泄的事情搞清楚之后，再重新商讨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

“嘭。”

成达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供销社主任茅于青、工会主席年富贵、供销社办公室主任孙玉来，分别在保证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向天亮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黑着脸道，“昨天下午两点钟，是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开始合作谈判的时间，谈判的第一个合作项目，就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但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却提前五六个小时被人泄露了出去。”

向天亮拿起成达明签署的保证书，看了看他签的名字后，微笑着说，“老成，你可以走了。”

“演完了那场武戏，我和_图_书再在你们身上演场文戏吧。”向天亮乐着，双手分别搂住了陈美兰和杨碧巧。

要是按坐着的顺序，和职务的大省，理当由供销社主任茅于青先行表态。

抽屉里的那张纸上，印着五行字，分别是供销社的五位党委委员自己的签名，每一行都有七八个签名。

成达明起身走过来，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在早就打印好的保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表态无非有两种形式，或是开口说话，或是起身走来签字。

范大龙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钢笔，在一份保证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调查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的底价被泄事件，向天亮还请来了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常务副局长周必洋以及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

向天亮不急，他声色不动，又点上了第二支香烟。

向天亮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接着，走过来签字的是供销社的另一名副主任刘庆云。

“很简单，首先，范大龙和刘庆云表面上装作很镇定，但他们心里很慌乱，所以，的们的签名，几乎与他们平时的签名没有一致的地方，这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其次，我让邵三河突击调查过范大龙和刘庆云，范大龙是县计委主任孙长贵的铁杆兄弟，而孙长贵是咱们的死对头，范大龙完全有可能泄露底价，而刘庆云与茅于青年富贵等人素来就有矛盾，他又有一个弟弟在市委机关工作，有动机和图书有条件通过市委把底价泄露出去。”

临时搬来的七张折叠椅上，分别坐着招商局长成达明、秘书丁文通和县供销社党委的五名成员。

向天亮的目光，看向了县供销社的五名党委委员，“你们谁先来啊？”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向天亮不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邵三河也离开了办公室。

“那我们三人没事了，那两位呢？”茅于青问道。

下班时间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人满为患。

顿时，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好啊，咱们滨海人有出息啊，歪门邪道玩得挺狠的嘛。”向天亮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继续说道，“事先知道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人只有十个，陈书记、杨副县长和我，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三个人被排除出怀疑范围之外，现在，就剩下你们七位，成达明、丁文通、茅于青、年富贵、范大龙、刘庆云、孙玉来，你们七个里面，至少有一个人，事先向外泄露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的底价，致使县政府在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中处于被动的境地。”

两厘米厚的办公桌桌面，是北方杉木做的，竟生生被向天亮砸出了一个窟窿。

“这么得意的样子，你的戏演完了？”杨碧巧笑着问道。

杨碧巧问，“你是让邵三河他们盯上范大龙和刘庆云了？”

“向县长，你差点把我们吓坏了。”年富贵指着孙玉来问向天亮，https://www.hetushu.com.com“那小孙呢，他为什么不是呢？”

向天亮摇了摇头，“有可能是联手干的，但最有可能是分别干的，因为范大龙和刘庆云是死对头，两个人在供销社都斗了五六年了，连副主任的排位问题都能当众打架的两个人，联手做坏坏事的可能性不大。”

心理战术的运用，主要比的是耐心，比谁更沉得住气，向天亮受过专业训练，对付几个外行，自然是手拿把攥。

向天亮把茅于青、年富贵和孙玉来三个人送出了办公室。

向天亮没让茅于青、年富贵和孙玉来马上离开，他对比了签名之后，拿起打火机，把三个人的签名和抽屉里的那张纸卷在一起，点上火烧掉了。

在刘庆云离开办公室后，向天亮朝邵三河点了点头。

“你们三位本来就没有问题嘛。”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老茅和老年，都是快退休的人了，已经没有升官的希望，没有必要把底价捅出去吧，要说想发点小财，可你老茅的儿子是我县最大的民营企业家，家里光小汽车就有三辆，你不差钱，而你老年呢，你二叔是海峡对面的大企业家，据说你二叔无儿无女，一半家产记在你的独生儿子名下，你更不差钱了。”

茅于青眯着老眼问道：“向县长，你是说，我和老年小孙都没有问题了？”

向天亮接过范大龙递来的保证书，看了看他的签名，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抽屉，朝抽屉里的一张纸看去。

“呵和-图-书呵，这就不用你管了，那两位有没有问题，就要问老邵和老周他们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向天亮关上门，得意地笑着，坐到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中间。

“我先来吧。”

“呵呵……茅主任，辛苦你们三位了。”向天亮终于笑了起来。

是满头白发的供销社副主任范大龙。

人都坐下后，向天亮整整三分钟没说话，鹰一般的目光，投在县供销社党委的五名成员身上。

“先别闹。”陈美兰问道，“你跟们说说，你凭什认定范大龙和刘庆云有问题？”

“呵呵……我是从你们身上得到的启发哟。”

当然，成达明和丁文通的紧张，是努力装出来的，向天亮疑心最重，也不会怀疑到他们二人身上，之所以让他们也坐在那里，目的就是陪审。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三个选择，一，用你们的党票保证，你们不是泄露底价的人，那么，你们在保证书上签字就可以走了，二，主动坦白，那么，陈书记和我保证决不搞秋后算账，三，抗拒被查，那么对不起，我不把你送到岱子岛监狱吹海风晒太阳，我就不叫向天亮。”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你们两个臭娘们，想知道我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吗？”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范大龙和刘庆云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就不会有异常举动，如果是他们干的，那他们出了县委大院，就会找人商量对策，wｗｗ.ｈeｔusｈｕ•cｏｍ.ｃoｍ绝不会没有异动。”

杨碧巧点头笑道：“对，借此机会，我们又可以一段时间了，天亮，你的如意算盘拨得真响呀。”

茅于青的身体动了动，本来是要起身的，可向天亮没有指名道姓，他明白过来以后，微微一愣，又坐了回去。

七张脸都很紧张，并排坐着，一目了然。

供销社的这五名领导，可谓老的老小的小，供销社主任茅于青五十多岁，工会主席年富贵也在五十岁以上，副主任范大龙年纪虽然才四十出头，但却满头白发，另一位副主任刘庆云三十出头，但长了一张娃娃脸，而办公室主任孙玉来量年轻，看着就和向天亮差不多。

向天亮扭头看了周必洋一眼，不露声色的微微颌首。

茅于青转向陈美兰问，“陈书记，现在怎么办？”

向天亮抬起头，冲着范大龙笑了笑，“范副主任，你可以走了。”

陈美兰嗯了一声，微笑着说，“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借题发挥，兴师动众，可以把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暂时压下来了。”

接着是丁文通，他的表现几乎是和成达明一样的。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是紧张。

其他四位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说着，向天亮坐回到老板椅上，“老成，你先来吧。”

“不会是两个人联手干的吧？”杨碧巧道。

不按顺序，而用泛指的方式询问，是向天亮玩的小伎俩，也算是心理战术的运用。

收回自己的目光，向天亮先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