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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精神？”

成达明苦笑了几声，“你现在是市里的调研员，钦差大臣，我不跟你斗嘴，你想怎么说都行。”

向天亮瞥了成达明一眼，“好脾气么，嗯，我知道了，一定是有求于我。”

肖子剑道：“不妨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是个民生工程，关乎两千多家居民，久拖不行，耽误不得，向天亮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给国泰集团公司一个解释，一个说法。”

成达明应了一声，起身告辞，出门去找向天亮。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政府耍流氓神仙也会怕，怎么解决是你的事嘛。”

“道歉就完事了？”

向天亮两手一摊道：“所以么，你还没有与国泰集团公司彻底解约，却急着与三元贸易公司签约，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将一个女儿许配给两个女婿吗？”

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不能悬着停着，国泰集团公司已经退出，如果不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和-图-书道的老百姓会冲上门来找他成达明的麻烦。

向天亮煞有介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怎么了？国泰集团公司同意放手了，你还想干什么？”

焦正秀的具体行为，是直接否定了区政府常务会议的决议，态度粗暴，没有理由。

成达明微微一愣，“天亮，按原来的协议规定，我们区政府毁约，要补偿给国泰集团公司五千万元啊。”

“退，是不大可能的。”肖子剑思忖着说。

“道歉当然是肯定的，而且是公开的。”

向天亮摆了摆手，“你让阿猫阿狗接手，我屁个意见都没有，我只有一个问题。”

“这很重要吗？”

“老成，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噢，我听说了，你光荣卸任滨海学院筹委会常务副主任一职。”

向天亮道：“白纸黑字，协议上怎么规定的，解约时也应该按协议的规定进行。”

成达明道：“滨海区政府决定，由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www.hetushu.com.com区拆旧建新项目。”

肖子剑微笑着道：“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就是向天亮的利益，话粗理不粗，但是这话也只能在办公室里说说，因为向天亮也可以反过来说，三元贸易公司的利益，就是你成达明的利益，因为你把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那里拿回来又交给了三元贸易公司。”

肖子剑的脸色也很难看，因为他也知道关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的事了。

纸包不住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已经停工快三个星期了，老百姓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玄机的。

向天亮有些阴阳怪气，无论是眼神还是脸色，就连坐姿都邪里邪乎的。

老油条成达明是个人精，但人精也不是什么都精，焦正秀的出尔反尔，把成达明也搞糊涂了。

“以你说，还要我咋样？”

“你说该怎么解释？”

“光荣？老成你够虚伪的啊。”

成达明和-图-书说，“起码得让焦正秀同意，协议要先上区常委会的。”

向天亮呵呵大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老成，我没什么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哟。”

向天亮哼了一声，“人民政府出尔反尔，简直就是在耍流氓，难道你不知道契约精神吗？”

至于成达明关于举行区委常委会议的建议，更是被焦正秀拒绝，一把手的绝对权力，成达明无法挑战。

对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作为滨海区的一把手，焦正秀最早是支持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的，接着，区长成达明秉承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旨意，停止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焦正秀的态度模糊，不支持也不反对，继而，成达明提出收回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转交给三元贸易公司开发，焦正秀的态度一变再变，先反对又不反对，区常委会上，焦正秀干脆来了个一言不发。

成达明叹息道：“五千万元啊。”

肖子剑又微笑起来，“我建m.hetushu.com.com议你直接去找向天亮。”

这一回，焦正秀的态度是反对，反对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

而且，焦正秀的反对态度异常的坚决。

“这一定是向天亮捣的鬼。”肖子剑说。

成达明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

成达明问，“不用去找陈书记和谭市长吗？”

“这不重要吗？”

“什么意思？你出什么笑话了？”

向天亮说，“这没办法，协议就是这么规定的，无论是打官司还是让上面领导说，你们滨海区政府都是输家。”

成达明点着头说，“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陈书记和谭市长完全听向天亮的，因为这一次确实损害了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而说白了，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就是向天亮的利益。”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难道你没看出我办公室门外的变化吗？”

肖子剑说，“我去找陈书记和谭市长。”

焦正秀摆出的是翻脸的架势，这还是两个搭班子以来的第www.hetushu.com.com一次，让成达明心里有些吃不准了。

“明知故问，幸灾乐祸。”

但是，正当国泰集团公司同意放弃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而三元贸易公司同意接手，新协议即将签约之时，焦正秀又跳出来了。

成达明匆匆赶到市委大院，他要找肖子剑，现在他总算感到骑虎难下的滋味了。

成达明又问，“怎么说呢？”

“天亮，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成达明知道，同自己听命于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一样，焦正秀只听市委书记陈美兰的，或者是向天亮，焦正秀的态度变化，应该就是陈美兰和向天亮的意思。

“什么问题？”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们滨海区政府割肉赔款啊。”

成达明说，“还是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

成达明苦笑道：“这个我倒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么，我只是想尽快落实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个人荣辱算不了什么。”

作为二把手，成达明是极不愿意同焦正秀翻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