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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甚至有人自焚来向越剑表示自己失望，还有一批人冲到越剑清修之地长跪不起，希望越剑能够终止让国民失望的举动，只是越剑依然坚持去越都祭天，让不满情绪彻底变得激化起来。

“师傅，直接去京城吧。”

在四大剑手脸上涌现无奈时，越剑又轻声一叹：“我多年没有出世不管俗事，这一年来却是不断地打破自己规矩，还让自己和剑门变故到如今样子，因此无论如何我都要保留最后一点血脉。”

只是长枪虽然霸道凌厉，但当车窗悄然落下，越剑伸出两根手指向前一点时，气势庞大的长枪就如遭遇雷劈一般瞬间一滞，随后当的一声反弹出去，落在三米之外的草地上，没入大半枪身。

越剑轻叹一声：“想不到真有人来杀我这死人。”

“去越都！”

“你们留下。”

光影婆娑。

大剑师始终是大剑师，再残缺终究是王者。

炫目之极。

“各此就位，各安其事吧。”

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大剑师再怎么位至巅峰也终究是人，心底终究残存着小孩子的玩心，黄昏六点就要去越都祭天，晚上还要去血河放一盏保护越国的长明灯，然后和图书就要直接飞去京城，所以他珍惜在剑门的时刻。

越忧心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女人的直觉还是告知今天不宜出行，现在群情汹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双方跟上次一样起冲突，师傅岂不是又要遭受磨难？四大剑手也相似喊出一句：

不过，再美的烟花，也只是瞬间辉煌。

越剑手指轻轻挥动，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现在风云变幻我已经看不清很多人，唯有你们五个是让我无保留信任，所以越忧心跟我去华国京城时，你们四个要留在剑门看家保护好山门。”

而是走了一条几近荒废的碎石小路前行，一样是越都的祭天方向，只是它的通往位置不是大门，而是祭天山的后面，虽然这路会难走一点耗时也会久一点，但是它可以躲过至少八成以上抗议者。

越忧心和四大剑手心里反复念叨着师傅的唱喏，以此来让自己变得淡然和从容，只是每次念起这八个字的时候，五个人眼里更忧伤更悲哀，特别是越剑昨晚对他们的长谈让五人泪花不断凝聚。

烟花很灿烂，倒映在大剑师的眸子里格外美丽，大剑师这一刻也忽然多了一和*图*书丝生机，宛如跟烟花一样绽放着人生璀璨，他干瘪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启吐出几个字眼：“这烟花，好美啊。”

越忧心微微低头，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出来，随后被吹过的冷风驱散在地上，湿润几粒或灰色的尘土，越风四人则抬头跟随大剑师看着烟火，宛如看着师傅这一生，璀璨，美丽，光芒万丈。

越忧心在越剑举步前行之时，下意识喊出一句：“师傅，要不别去祭天了？直接去京城吧？”越剑要去越都祭天随后转去京城授位的消息早已传开，无数反对者正云集在广场抗议越剑这行为。

“师傅——”

他日子本来就已经不多，舟车劳顿更会绝了生机，越剑已经有所预感，自己走出这山门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哪怕死在剑门也不可能了，因此他想要好好感受这一草一木，放一支孩童时的烟花。

大剑师轻轻摆手制止五人劝告，枯瘦的手指弹一弹衣服：“我越剑做事向来从容大方，竟然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天会去祭天，我如果因为抗议不敢过去，那我就会丧失点最后一批铁杆支持者。”

越剑怔然半晌，不知想起什么来，忽然让剑门ｍ.ｈeｔushｕ.coｍ•coｍ子弟去做一碗刀削面，这些日子始终不曾怎么进食的他，在冰冷岩石上把一大碗刀削面吃了个干净，然后就挥挥手起身，向越忧心他们淡淡开口：

碎石小路越来越难走人烟也越来越稀少，现在这个时间点连个打酱油的人都没有，在穿过一片树林时，闭目养神的越剑忽然睁开了眼睛，越忧心也是扭头看着前方，连鸟叫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昨晚有两批好手擅闯剑门捣乱，虽然被剑门弟子拿下和驱赶出去，但这种行为已经昭示出越剑巅峰神话被打破，越国子民开始敢冒犯越剑敢对越剑下手，因此越忧心格外担心下午祭天会生变故。

“忧心，别再忧心。”

更衣沐浴完毕的越剑静坐在溪流旁边，手指滑过坐了多年的清冷岩石，丑陋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随后他手指轻轻一弹，一支尾指大小的烟花腾空，在阴沉天空中，化缤纷之色，彩光流溢。

喝完瓷碗中最后一杯毒药，越剑放下半边头发遮住自己容颜，宛如古代披头散发的屈原一般狂放不羁，随后就钻入轿车让人向祭天的越都方向驶去，越忧心为了躲避沿途抗议人群没有走大路。

连死在剑门和*图*书都可能没有机会，再看来年节日的烟火更不可能，大剑师以一种返璞归真的态度，享受着在剑门的最后时光，远处始终注视着大剑师的越忧心和四大剑手，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悲哀。

“该来的总是会来。”

“师傅，那让我们也跟你一起去吧。”

大剑师听到越忧心的喊叫和建议，毁掉的五官抽|动了一下，轻声宽慰着心爱之徒：“我不会有事的，他们再怎么不满也不会对我不敬，何况我生命已到尽头，他们根本不需浪费精力杀死人。”

越风四人踏前一步喊道：“我们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在越剑的计划之中，他今天去祭天和转去京城都只带越忧心等几名剑门子弟，受伤的四大剑手并不在他们名单，所以四人此时请求过去。

他淡淡一笑：“很多人无所谓我做错事，也不怕我一意孤行，但是如果我表现的懦弱让他们失去热血，那就会让整个剑门分崩离析，要知他们是因为信仰才凝聚在我身边，碾碎成灰无所畏惧。”

当喧闹变为冷清，绚烂归为寂静，越剑一声叹息，显得分外悠长，他盯视着天空，只见一片落叶，在阴沉天空缓缓游移，冷风呼啸而过，楼台飞檐上悬和_图_书挂的十多盏大红宫灯，在风中滴溜溜旋转。

下后四点，越都阴沉。

现在的越剑几近灯枯油尽，但是武者风范和身手依然存在，要想杀掉他或者伤害他，放眼天下依然没有几个人……面对这种局面又怎会有人动他？付出惨重代价让他早死几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越忧心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没有如何在意，虽然知道越剑今天会去祭天，但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越剑走小路，所以越忧心不认为有人会事先掌握到路线从而提前进行埋伏。

所以，当那一挺七尺长枪从林子射出时，越忧心感觉到十分意外，那一挺长枪射出样子十分诡异，最开始的时候无声无息，临近越剑车子的时候才骤然爆出呼啸，勾魂夺魄直接洞穿向防弹玻璃。

可是睡得却越来越多，因此他很多时候选择闭目养神。

相比沿途高举横幅和牌匾的抗议队伍，越忧心情愿选择颠簸难走的碎石小路，大剑师也知道爱徒的好心善意，所以摇摇头轻笑一下没制止，他随后开始闭目养神，这些日子他努力让自己醒着。

“兹……吼！”

“这局真高啊。”

灯欲静，而风不止啊！

七尺长枪仿佛喊出了一声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