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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涧仁只是笑笑，倒也不评说。

耿妹子啪的就是给他后背一巴掌：“你傻啊！就是你出去蹲在外面看书，才给人知道我在洗澡，我怀疑那房东就偷偷来看！不许去，给我守着！”

石涧仁笑：“那是著名画家好不好？这不过是刚进学堂的学生画的，区别大着呢。”

石涧仁笑着把手掌翻个面：“我采用的选择是，把这张画贴在这里，提醒我这个社会是现实的，我要努力做好自己，看清自己的优点和缺点，积极学习弥补自己的缺点，总有一天我的努力取得了成就，让别人来仰望我，对不对？”虽然他未见得需要别人仰望，但这个时候这么解释是最清晰的。

最喜欢冷笑着讽刺的耿妹子噎住了，再把眼睛睁大点，不过鼻孔收小，有点嘟嘴的赌气，好像觉得石涧仁在针对自己。

石涧仁笑起来：“我只是举例，其实面临事情，有千千万万的选择，如何保证你的选择总是一致，那就得有一颗清醒恒定的心，才不会迷乱。”

耿妹子已经嘻嘻笑着从竹板床上跳起来：“你给我讲了，我心里就清醒了！别人有钱是别人的，我们现在安安心心赚钱和图书做事。我也不用想那么多，反正只要看着你，什么不清楚问你就是了，现在我去烧水洗澡！”

石涧仁鼓掌表扬：“对嘛，你只要开动脑筋，就是个聪明的好姑娘……”难得听见这么好的，耿妹子就傻笑。

所以石涧仁挠挠下巴，放下手里厚厚的说明书，转身指着竹板床旁边墙上贴着的铅笔画像：“看见这个没？这是我去那个杨老师班上做模特时候的画像。”

石涧仁却话锋一转：“好！就在这个关键点上了，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是愤怒的仇恨这种情绪，跟这些大学生吵闹，又或者自怨自艾……哦，就是埋怨自己出身不好，觉得是爹妈没有把自己养好，接下来可能对整个社会都产生仇恨不满的情绪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冷嘲热讽？”

石涧仁环顾空荡荡的房间，竹板床后面的确有扇小窗户，虽然学生们用颜料涂了玻璃，还是有可能被偷窥，只好拉起自己床上的毛巾被站上床挂在两个上角当成窗帘全部遮住，转过头来耿妹子已经在脱衬衫了！

耿海燕凑近点摸上面明显的脚印：“那你挂和_图_书在这里干吗？还不如把云姐那张打了叉的拿回来挂着，他们都兴这样打个叉，踩一脚？”

石涧仁认真：“这是我第一天去做模特，当时觉得很难受，因为按照古时候文人的心态，这是很丢脸的事情。但是我当时还是尽量把心态调整过来了，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我都不用调整心态，但那一刻我真的很难受，被这些大学生瞧不起，就好像这脸啊被扔在地上踩。”

谁知道耿海燕只是嗒嗒捣鼓两下鼠标，就没了兴致，这屋里只有一张水磨石地砖做的见方茶几摆电脑，石涧仁坐在小板凳上，她就自然而然靠在旁边，脑海里还是今天看见的那些截然不同的生活：“那个男的，好有钱，还有蒋姐的耳环也好贵，听说她晚上去做头发要一千多块……”

耿妹子得意极了，动作还越发的快！

哦！

可耿海燕有点被刺|激到：“我……手里现在有几千块了，给你买个移动电话，再买一身西装好不好？皮鞋就不买我们码头批发的了，我知道那些鞋底板有些是硬纸板填的，哈！手表，不知道那种手表几贵哦，好想也给你买一块戴着，你那和*图*书么穿起来肯定比那个男的好看。我觉得他眼神有点怪怪的，不是色迷迷的，就是不舒服！”

这就是她金子般珍贵的地方，再忽略不珍惜，那就不是人了。

耿妹子是用另一种情感超越了对物质的在乎：“不！我就要住在这里，我还要学电脑呢！”积极要求把那笔记本电脑打开学习，平时在画室偶尔看见戴望舒她们几个摆弄电脑，她也有点眼热。

机灵的耿妹子果然听懂了：“你是在说我们今天晚上看见的事情，也可以这样做出不同的选择？”

石涧仁其实也不过是在家电铺子学过怎么开机，但好在后来到网吧熟悉了鼠标键盘的操作，这会儿自己也充满十九岁年轻人应有的好奇，连忙打开那个黑色的笔记本包，取出这台看起来还蛮新的笔记本：“我知道，这种国产的电脑要七八千呢，虽然没洪老师那个进口货贵，也算是好东西了。”鼠标、电源包括安装光盘什么的都一应俱全，还有厚厚的说明书，他最喜欢看这个，打开机器看见蓝天白云，就自己专心地翻说明书，随口指点耿妹子用鼠标打开扑克游戏玩：“你把这个玩熟练，就能好好操hetushu.com.com作了。”

又洗澡，随着天气热起来，这小姑奶奶洗澡的次数越发频繁，就这么个没有卫生间的房间里，那可真是要人命的事情，石涧仁探讨人生的话题都赶紧主动放弃，随便找了本书出门：“那我去路口那边路灯下看，你完了出来喊我！”

安于清贫，现在很多时候被用作无可奈何的自嘲，而在中国传统文人的心目中，不为外在物质条件影响，保持心灵平静的豁达淡然，才是最为基本的胸襟。

耿海燕好奇地跳起来认真看，忽远忽近地观察：“画得不好，没云姐画得像！”得益于天天都在画室出入，她也熟悉画家们看画的眼神跟动作了。

石涧仁愣了一下，自己苦口婆心引经据典由浅入深讲了这么多，怎么又把自己套进去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会独立思考……”

要给耿妹子解释这么复杂的处世哲学话题是要费点劲：“其实今天晚上看见的东西，对我的冲击刺|激比你更大，也许你只是看到了钱，看到了耳环手表甚至汽车，而我看到的是权力、财富的威力，同样的处理方法，他做得我就做不得，我得好好考虑我在这个社会究竟能做什m.hetushu.com.com么，怎么做。同样的，可以冷嘲热讽这些有钱人瞧不起人，愤世嫉俗的躲远点，也可以去拍马屁，去腆着脸让别人施舍，但更可以静静旁观，适当了解接触，却心平气和地学习经营好自己的事情，对不对？”

耿海燕仔细想了想：“嗯，比起以前在码头，好像我是要懂一些了，但现在我觉得只要一直想着你，我就不会乱！”

石涧仁显然能做到：“要不你过去跟洪老师住好了，这些日子万一有什么麻烦。”

耿妹子的眼睛就睁大了，似乎在她看到的石涧仁从来都是阳光淡定的，就算偶尔有点尴尬慌乱，也不至于屈辱羞耻，鼻孔果然有点张大，这是她生气的前兆，为自己爱的人生气。

看着那浑圆的肩头上两根细细的白色带子，石涧仁差点从竹板床上摔下来。他屁滚尿流地跳下去，书都来不及抓就往外冲：“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慢点！关灯！关灯！”

耿海燕认真听了：“这次是三种选择！”

最喜欢看他慌张的样子了。

如果说穷苦的女人在被花花世界刺|激到以后，有很多都贪图享受去了，耿海燕却更想让自己的男人有面子，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