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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

作者:君王死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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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入王城 023 剑逞凶人怨天怒

剑入王城

023 剑逞凶人怨天怒

这些力士一同发力,硬生生把柳凤泊按回地面。
两千人不够?那就三千人!
线团,捏在小刀客掌心。
柳凤泊环视这些目光,一边吐血,一边笑出声来。
刀锋弹向一边,柳凤泊睁开双眼。
柳凤泊动弹不得,但他依旧笑着,轻蔑无比,“想要困住我?”
状若飞龙,又似涅槃火凤!
一瞬!
过往所有,从眼前一一飘过,最终定格在一双儿女的笑脸上。
死了多少人?
为达目的,小小损失何足挂齿。
杀了多少人?
即便是死,也不能跪倒在地!
柳凤泊一瞬入“天人”!
数百持矛甲士,前后分成三组,高举长矛。
连兄弟的女儿凤栖,都能牺牲,这些亡命之徒,又算得上什么?
林火将他扛在肩上,丢掉短刀,从他手中接过千磨利剑。
后退只是苟延残喘。
崔禄商的死,让他的血变冷,心肠变硬,做一个君王该有的模样。
厮杀,突然静止下来。
武睿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谁能取下白袍首级,孤赐他黄金百万,封为大燕第一勇士!”
白袍千臂天神降世!
一如面对三百近侍,面对上千狄狗,面对黑甲精兵。
“鬼见愁,不问生死难测。”那人从腰际摸出数把小刀,毕恭毕敬地深鞠一躬,“请白袍千臂赴死!”
泥浆飞溅!
“梦儿,莫儿……”一滴泪流下脸庞,“若为父不是m.hetushu.com.com燕王,那该多好。”
金甲前赴后继。
剑指苍天,雷鸣电闪系于一剑之上,剑气逆着漫天雨珠,直冲而起!
想要击杀一个天位,你需要另一个天位。
他们只希望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剑下亡魂。
两千多人将他团团围住,却没一人敢上前,哪怕一步。
灼|热剑气,擦着武睿衣角,飞向两侧,太和殿一片狼藉,斩成废墟。
不满百人步向柳凤泊。
最终,甚至要死在几个无名小卒手中。
惊天落雷划破长空,直落地面。柳凤泊身中闪电。
可这不是搏杀,这是送命。
大燕有史以来,只有他一个人,两次在太和殿外,面对大燕之主,放肆大笑!
武睿瞥了他一眼,若是不能出手,这深宫老宦,不过是个摆设。
他们要将柳凤泊生生钉死地上。
抵抗也是徒劳。
挥剑!向前!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挺直脊梁,有尊严地站着。
他的血越咳越多,可他的剑却越挥越快!
“正牌的终于来了?”柳凤泊敛起笑容,“事到如今,还要螳臂当车?”
这笑声是狂妄,是轻蔑,是讽刺,是一把把尖刀,凌迟着武睿的每一寸骨肉。
没人说得清楚。他们也不在乎。
柳凤泊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被勒出一道道细痕,轻声一笑,“天字号,倒是有点门道。”www.hetushu.com.com
金甲原是江湖豪侠,多得是自视甚高,多得是桀骜不驯。
怯懦,惊恐,不安。
金甲没有听过,他们只能用生命去感受。
老宦卞夏,站在武睿身前,一双干枯手掌,散发着袅袅蒸汽。
一千人不够?那就两千人。
“是要你死!”
柳凤泊看着神勇,武睿却胜券在握,因为他还有一张王牌,就等一个破绽。
青丝漫舞,雷光萦绕。这一瞬的身姿,印在风雨中,印在雷光中,越过千万年的时光,依旧清晰可见!
雨往下落,人向上飞。
苍穹下,有人惊恐,有人颤抖,有人嘶吼,有人痛哭流涕。
柳凤泊曾经说过,“不要小看一个人赴死的决心。”
卞夏老宦点了点头,“他原本便深受重伤,强回天位,必是活不过今日。如今又强入天人境界,借那天地之威,不消半个时辰,必定气绝身亡。现在,更是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
“轰!”
只一瞬!
可在白袍面前,他们,像是初生的婴儿,脆弱,无助,无能为力。
他的脸上都是血,或浓或淡,被雨水冲走,又重新染上。
“你丢不下我。”
只一瞬!
而柳凤泊依然站着,立在广场尽头,在雨水冲刷之下,犹如一尊石雕。
没有一合之将,无人能够阻挡。
金甲映雷光,闪烁耀目,可惜这上好连环甲,保护的,和图书是一群懦夫。
“就算是天位!也得陨落于此!孤!这就送你去见凤栖!”武睿挥下手掌,金甲掷出金矛。
这些血是别人的,也是他自己的。可他还不在乎,只是挥剑!挥剑!挥剑!
雨水淋湿白发,血袍黏着身躯,金链锁牢四肢。
千磨剑已在面前,却不得寸进。
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的一生,如同一个笑话。
金甲的成名绝技,在他面前,屁都不是。
柳凤泊站在原地,弯腰咳血。
视线模糊不清,内脏如火而焚。
他是白袍千臂,柳凤泊。
武睿站在太和殿前,负着双手,冷冷注视这场血战。
人性逐利,更何况名利双下!
一人单剑,杀得三千人节节败退。
“当”的一声巨响。
“凤栖……”柳凤泊垂下额头。
却挡不住剑气席卷!
用钱去买,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最不值钱的就是命。
刀落,刀飞。
这只是第一步!
只一瞬!
柳凤泊睁开双目,扶摇直上!
说罢,老宦重新站在武睿身后,扶住他颤抖的身躯。
金甲靠近,柳凤泊双腿晃动,但他不能倒下。
如何总结一生?
如果他不是疯子,为何能够笑得如此张狂?
国仇家恨,爱憎情仇,皆付一剑之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朝柳凤泊微微拱手,“谢白袍千臂称赞。”
一人出刀,一人剑打,转眼间已经击飞三十六把。
小刀和图书快,却没柳凤泊剑快。
武睿直愣愣地盯着那道剑气,耳中听不到任何声响。
金链寸寸迸裂,难以成型。
“不过如此!”
一人退,一人进。
况且,人命而已。
柳凤泊一步一个血印。
武睿扬起手掌,一众金甲脱阵而出。
看着一同醉深梦死的伙伴,一个个死不瞑目,他们还能做什么?
他们的对手,是个疯子!
似是错觉,这漫天风雨竟有一瞬滞留。
他们惊恐地发现,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武睿惊魂未定,定睛去看,整个广场犹如炼狱,中轴被剑气碾出一道焦黑深痕。三千金甲,可战之人,难以满百。
一人脱阵而出,未着金甲,一身皮衣,“鬼见愁,拜见白袍千臂。”
但他们不能后退,因为那个站在大殿之外的王者说过,“向前!就有滔天富贵!”
一个白发白袍的疯子。
小刀客向后退出一丈,话不多说,又是数把小刀脱手而出。
根根白发重获新生。
剑舞,剑罡袭胸。
一步不退!
金甲一个个倒在血泊里,他却毫不在意。
雷雨倾盆,砸得金甲乒乓作响,却冲不尽大地血流成河。
“我说过。”
卞夏站在武睿身后半步,为他挡风遮雨。
又像是泡沫,一触即破。
话音落,刀已至。
血呛着喉咙,他的笑声却越来越大。
老宦将双手拢回袖中,“他已油尽灯枯,剑气虽然霸道,可惜凝聚不足,老m•hetushu•com.com奴取巧罢了。”
柳凤泊泛出苦笑,“这结局,实在是有够寒酸。”
“真的油尽灯枯?”武睿再次确认。
力士跌入泥浆,昏迷不醒。
白袍依旧,利剑犹存,却止不住物是人非。
刀锋迎面,柳凤泊张开双臂,拥抱死亡。
每把刀尾系一悬丝,肉眼难见。
阵中抛出数十把飞爪,绕住柳凤泊四肢躯干。持飞爪的,皆是身强力壮之辈。
任他凄风惨雨,万丈雷光,寰宇之内独剩一袭白袍一柄长剑!
千人寂默。
手中剑芒贯通天地!
柳凤泊缓缓睁开双眼,艰难苦笑。
想做那天下第一,丢了一生最爱的女人。
柳凤泊横剑磕飞小刀,“天字号杀手?”
或者源源不断的人命。
武睿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三十六把小刀,落地后错落有致。
还有多少时间?
武睿终于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动手!”
矛影遮蔽天空。
举手一引,柳凤泊单膝跪地,若背釜岳。
柳凤泊拼着一身血痕,想要站直身子。金甲怎会让他如愿!
天罡困龙阵,布阵完毕。
这场名为恐惧的瘟疫,蔓延开来。
想为那女人报仇,却不能手刃真凶。
如同一把利剑,宁折不弯。
一片死寂的广场之上,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张狂大笑。
他也说不清。
若是让他们去搏杀,他们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记不清楚。
“我有一剑。”柳凤泊划下剑芒,“破甲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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