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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

作者:君王死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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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万卷书 039 隐语待谁言

读万卷书

039 隐语待谁言

他已下定决心,总有一日,他会回到这里。
归来之日,整个山师家,都会在他脚下!
山师玉微微一笑,抚着红袍儿手掌,“人,从古至今,便是如此。想看的更远,于是挺直了脊梁。想拥有更多,所以开疆扩土。”
两人又包了些干粮,取了饮水,这才走到地道尽头。
山师玉看着脚边青衣,伤痕累累,却统统战至最后一息。
他知道,此刻上前,也是徒劳。他是执棋的那只手,不是阵中是厮杀的黑白。
山师阴跪倒在地,朝着面前黄土,叩了九个响头。
回去已经全无可能。
手臂被父亲拉着,山师阴坐下身子。
“唐枫!”山师玉高声喝道:“你也下去!”
他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些梗概,略过了叛国言论。
软垫之下,竟是一条暗道。
红袍站起身来,抹匀嘴上嫣红。俊俏脸庞在昏灯下,明暗变幻,“枫叔,走吧。”
他也无可奈何,脑筋一转,开口说道:“你若乖乖吃药,我就带你偷溜出去,去看枫叔。”
确认无事,枫叔才将石块完全挪开,钻出洞外。
身下一空,山师阴落入其中。
很快便爬至顶端,正是个洞口,可让一人倚靠,不至掉落。
“少东家。”唐枫站他身后,抬起手掌,却欲落未落,犹豫不决。
山师玉站起身来,朝红袍儿m.hetushu•com.com微微一笑,“红袍儿,可得找个好婆娘,给为父生个大胖孙子。”
林火皱了皱眉,这么大人,还耍小孩子脾气。
约莫三十人,青衣护院,随枫叔杀入堂中。
青衣,黑甲,交织混杂。
身后坑洞闭合,沙石俱下。
即便黑云蔽月,月犹自明。
山师玉嘴角含笑,站在原地,凛然不惧。
人横飞,钢铁围墙,破开缝隙。
山师阴立刻转过头来,抢过药碗,便一饮而尽,对着林火似笑非笑。
“九霄?家主何出此言!与我相比,少东家更需要家主!”唐枫眉头紧皱,犹不愿走,“即便这是家主命令,我也绝不遵从!”
唐枫浑身颤抖,欲言又止,抬拳却又放下,目光游移不定,最终点了点头,跃入坑洞之中,“家主恩情!枫!必当以死相报!”
“这不是命令。”山师玉抓住唐枫肩头,“这是一个好友的请求。你我相识多年,只有将红袍儿托付于你,我才放心。”
家主将唐枫当做好友,唐枫看着红袍长大,他又何曾不是将红袍视若己出?
“我不能哭。”山师阴声音都在颤抖,“我不能为父亲丢人。”
前方昏暗,枫叔愿为少东家,遮风挡雨。
无论他变成何样,无论他走上何路,无论他要做何事。
“你乌云叔和图书有大志向,可他还是急躁,须知顺天依时,总有我山师家崛起之刻。”山师玉摇了摇头,“可他却等不及了。搏得是山师家基业,还是他身后那点薄名?”
山师云立在堂中,手中捻着散乱红绸,“大哥,事已至此,何必负隅顽抗。”
枫叔朝洞里,轻轻喊了一声。
突觉天大地大,何处安家?
“红袍儿,来,坐下。”
唐枫两行热泪,说不出话。
黑甲也不上前,只是停在三步开外。
“登一山,望一山,望眼欲穿。这,便是人。”
他依旧是他。
显然,此处地道不仅是避难之用。
山师云眼角抽搐,幽幽叹气,“厚葬。”
星光披肩,路在何方?
面前黑甲利刃,如同无物。
说罢,他便朝堂外走去,“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红袍儿,别怪乌云叔狠心。”
他伸手要抓,却沾不到父亲衣角。
仿佛家主的死,与他丝毫无关。
山师玉将他拉起,推向软垫,轻声说道:“带着红袍儿,躲去九霄。”
少东家似是有些不同了,只是何处不同,他却说不上来。
枫叔为山师阴拂去尘土,山师阴环顾四周。
伸手摸索,石下附有滑动铁钩,用于稳固。
山师阴呆立原地,身前已是一片沙土,想必是父亲毁了机关。
地道深处,煤灯摇曳,昏暗不明。https://m•hetushu.com.com
竟是在一处密林。
面前青衣,已抵挡不住。
枫叔看着红袍背影,一时回不过神。
枫叔让山师阴稍等,嘴里衔着短刀,慢慢上爬。
林火为山师阴取来外袍,是他最爱的正红。
藏青儒生,披衣带血,宛若尖刀,刺破黑幕,又似铁锤,轰塌黑墙。
枫叔用手敲了敲,顶上是块大石。
目送唐枫身形消失,山师玉背转过身,拧动另一侧灯台。
山师阴挣开枫叔,缓缓回头,眼眶泛红,却不曾落泪,下唇紧咬,滴出血来。
林火坐在床边,手里端着药碗,舀起一勺,放到红袍嘴边,“你刚刚消了体内余毒,怎么这么多话,还不快把药吃了。”
冬日深夜,虫鸣断绝,静谧无声。
黑甲鼓噪,持刀上前,青衣勉力抵抗。
面前厮杀血流,山师玉却慢条斯理地满上一盏酒,“胯|下之辱,唾面自干,卧薪尝胆。此为隐忍。”
可颤抖的身躯,依旧暴露了他的内心。
唐枫鼻子一酸,流出泪来,伸手将红袍揽入怀中,“少主,你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些。”
林火这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血染白裘,含笑而终。
移开一寸,已能见到空中繁星。
枫叔原在杀敌,听闻此言,差点中刀。赶紧打起精神,顶开利刃,退回阵中。
满心踌躇,与枫叔并肩上路hetushu.com.com
少东家就是少东家。
父亲……
山师阴点了点头,“因为野心。”
可是,管他呢。
他双拳带血,单膝跪下,“家主说得什么话!我在此处抵挡,该是家主快些下去。”
山师阴还未反应过来,却看到山师玉转动身边灯台。
山师玉蹲下身子,为青衣抹去面上血痕,然后提起染血短剑。
“我没事。”山师阴并未回过头来,他的声音平稳,甚至有些清冷。
地道尽头是一扶梯,已无油灯,是为防止光线外露,暴露目标。
山师玉拍了拍唐枫肩膀,“走吧。”
他有一瞬迷茫,晃晃脑袋,便稳下心神。
“孩儿明白。”山师阴握紧双拳,他将在场宾客,每一个人的嘴脸,记入脑海。
山师阴撇过脸去,“不吃,苦。”
山师家之心,蛰伏已久,也难怪山师云难以隐忍。
山师阴这才顺着扶梯,爬出洞来。
枫叔用力掰开铁钩,钩上异常顺滑,显然常有工匠维护。
枫叔赤手空拳,却如摧枯拉朽,无人可挡。
“树欲千年不倒,更需植根万丈。”
提剑在手,家主依旧风度翩翩。
依照父亲的性子,此刻……此刻只怕,已经……
山师阴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
他又夹了片牛肉,“一鸣惊人,一击毙命,雷霆手段。此为狠辣。”
山师玉横剑颈上,语气淡漠,轻和图书描淡写,“山师族人,永生不为,阶下之囚。”
山师阴望向父亲,后者微微摇头。
唐枫杀透敌阵,青衣仅余十人,护在家主身前,与黑甲对峙。
山师玉抬起手臂,环指堂内厮杀,“满眼皆是人杀人,命灭命,你可知为何?”
此等规模,这地道所存时间,只怕不下五十年。
途中,偶有几间大洞。
洞中藏有兵刃,干粮,甚至引有活水。
重重落,声声响,洞中回荡。
地道极长,越是往前,越是光线不明。
怒吼,惨嚎,此起彼伏。
面前青衣溃败,被黑潮掩没。
这红袍,根本就是早有预谋,而自己又傻乎乎地上钩了。
投降?
红袍在前,微风轻摆,“我倒要看看,父亲口中‘九霄’,到底有何不同。”
“家主,我……”唐枫无语凝噎。
“你呀。”山师玉揉着红袍儿脑袋,“总是明白这个,知道那个。当真解得清楚?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如同为父,庇佑山师家这些年岁,如今却成了拦路的朽木。”
山师阴取了把长剑,枫叔取了副拳套。
枫叔不敢掉以轻心,鼓起全力,轻轻推起大石。
“再后来,我们一路遭遇追杀,有山师家的人,也有黑一门的刺客。最终就被你小子,捡到了。”山师阴靠在床上,脸色发白,甚是虚弱。
林火将红袍往床上一抛,“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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