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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再次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宣读。

山师阴看他懵懂，强忍笑意，“九霄每年下山弟子，立有文武两榜。各取九人，书于榜中。这榜单也是在暗中流转，你这……”

“冀国扬獍，艺科批语，‘抚琴醉人，落子如神，笔走龙蛇绘浮生。出口成章，闻香识蕊，可惜酒艺不精深’，定格，甲等！”

白润严肃道：“山师师弟何必这么说，所谓不知者无罪，既然成为同窗，还得互相包容才好。”

“我这乡巴佬不知道。”林火苦笑接口。

他始终面带微笑，只看一眼，便如沐春风。

就连南柯姑娘也捂嘴笑着，四人一派融洽。

突然有人靠了过来，“几位可是新入门的弟子？”

点滴笔墨，勾勒孤帆远影。一眼天地辽阔，似是无穷无尽。

有三人最为扎眼。

“这位师兄？”林火拱了拱手，并不确认地问道。

“武科批语，‘能纵马，会骑射，超之常人，却非马上飞将，也无游侠之能。’，定格，乙等！”

虞城先生转过头来，微微挥手，“诸位稍安勿躁。”

批语说罢，屋中瞬时安静。

这道批语简单，林火也听得明白。是说他不会锻造兵刃，但是擅长机关术。想和*图*书来战时攻城器械，弩箭设备，民间水利农耕，尽皆知晓。

林火立刻问道：“何为阁中策论？”

此言说罢，屋中人声鼎沸。

两侧开遍质朴木窗，光线充足，便于阅读。

林火环顾四周，能见到尚有几人未曾聚集，散落在一层各处。

儒雅公子微微一笑，拱手还礼，“以后我们便是同门，不必如此见外。在下白润。”

林火心中疑惑，不知此人是谁。

“山师师弟说的是。”白润赞许一笑，“所以下山之人，便会选择另外一个方法，阁中策论！”

白润微微摇头，继续说道：“扬名，若是美名还好，若是恶名，此生是否毁于一旦？九霄可不会手下留情，所以批语皆是实事求是，无丝毫虚假隐瞒。”

此刻，约莫百人，驻足梯下。虽有些人手中仍握书籍，却心不在焉，不时瞥向楼梯。

林火三人通报姓名，一一还礼。

吕烽，姜杉与曹尚宥也在人群之中。

山师阴与南柯姑娘站他身边，冷眼看着。

山师阴打了个哈欠，“你这小老百姓自然不知。这九霄批语，只在上层传播。若是批语不错，便会得到各国恭请。”

入得门中，便是一面屏风。

林火恍和图书然大悟，“想必那扬獍师兄，定是有真才实学，才敢前去挑战。”

众人屏息以待，除了那武服青年仍旧埋头苦读，窗边与独立那人都抬头望来。

此话一出，周遭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手中白帛。

“这也无法，谁叫扬兄不喜饮酒，竟然考了酒艺，也是运势不佳。”

说话间，有一老者从楼上下来，递了一卷白帛，又在虞城先生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虞城先生微微点头。

白润点了点头，“若论单科，扬獍已是顶尖。若论全能，我等师兄弟，无人可及。只怕今年的九霄榜，其名必留。”

甲上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虞城握住白帛两端，缓缓展开。

文曲楼中，气氛凝重。

林火一愣，“山师你怎么知道。”

林火又望向楼梯，“那位先生又是何人？”

林火眼神刚刚扫过，那人便望来，微微额首。

难道这里，只有林火一人蒙在鼓里？

林火点了点头，如此风度，确实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不时有其他书生，对他们点头致意，这三人也是名望不低。

林火定睛去看，见那人头戴白冠，衣襟配饰一丝不苟，却是个儒雅公子。想来内门中人不和*图*书会太多，见着面生，便被人认了出来。

虞城还在继续，“星科批语，‘知天时，晓地利，通人和，潮汐涨落，日月变化，风雷火雨，尽在掌握。’，定格，甲上！”

林火想不明白，山师阴却不愿解释。

众人哗然，“就连扬獍这般才子，这艺科都拿不到甲上，实在过于难人。”

木簪束发，着一身淡青儒衫，眼眉端正，约莫三十余岁。

白润看了一眼，“门中弟子多是选择下山，也有人自愿留下，如那书院镇中曾老，想必你们都曾见过。这位也是内门教习，虞城先生，为人和善，口碑极佳，常为弟子传道解惑，不辞辛劳。”

白润解释道：“扬师弟，善于观察四季变化，川流导向，这甲上，当之无愧。”

白润继续回答，“九霄门中杂科极多，若分大类，可谓艺，武，医，器，星，策六项。所谓阁中策论，便是对此六项的考核。”

林火又看南柯姑娘，后者也是一脸理所当然。

林火明知事不关己，也不自觉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冒汗。

山师阴冷冷一哼，“世上无事无由来，非名即利罢了。”

林火好奇问道：“白师兄，这里到底发生何事？”

虞城不得不等众和图书人安静，方才继续。

林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下山如此简单，为何这里会有如此排场。”

怪不得山师阴毫不惊讶。

虞城加急语气，将总评一并说出，“此子生性谦和，锋藏鞘中。若有出剑之日，必当震动天下！”

围观众人，虽仍井然有序，却难免发出嘈杂声响。

山师阴微微一笑，“这就九霄批语还真是有趣。听着像是贬低其医术，却给了个甲下。若是深思，引人不寒而栗。”

还有一人披头散发，孑然而立，立在人群边缘，若即若离。他似乎并未注意楼梯，而是关注人群。

白润望向楼梯，“九霄入门困难，想必无需我再赘述。然而下山，却是极其简单。若是想要离开，随时都可离开。但一旦下山，此生便无缘再入门楣。下山之后，所作所为与九霄再不相关。”

从屏风左侧绕过，眼前便是书柜，井然有序，铺满整个一楼。

林火知道山师阴是与他嬉闹，但白润这一丝不苟的样子，只得解释道：“我与山师入山前，便是好友，白师兄不必介怀。不如和我这唯一的乡巴佬，继续解释一番？如此扬名机会，为何还有人直接下山？”

屋内正中，有一扶梯，用于上下。

和_图_书白润继续答道：“若是随意离开，自然简单。可你想，这么许多人是为何入九霄宗门？”

林火一脸茫然，九霄榜就是何物？

“策科，批语‘治国，如烹小鲜；用兵，如有神助。’，定格，甲上！”

除了这三个怪人，还有些零散人员，其余人等围在楼梯口，却无人上楼，全因上行梯口立有一人。

一黑袍，倚靠窗边，身边放有茶具，手捧书卷，边品边看。这人虽未望来，但林火却能感到，这人时刻耳听八方，屋中任何动静，都难逃其心。

山师阴接口道：“策论结束，便会对该弟子写下批语，传遍天下。”

山师阴勾了勾嘴角，拍拍林火肩膀，“看样子，这里只有你一个乡巴佬。”

更有个武服青年，盘腿坐在地上，身周摊开五本书籍，低头看着，津津有味。仿佛这世间，再无他物。

虞城读出下一条，“医科批语，‘活不得死人肌，毒得死身边人。’，定格，甲下。”

未多纠缠，因是虞城再言一科，“器科批语，‘不知淬水何处取，却知机关构虚实。’，定格，甲等！”

林火额首还礼。

白润点了点头，对三人小声说道：“扬师弟，并非阵前悍将，能有乙等评价，已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