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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

作者:君王死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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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塞纵马 172 冠凤帔霞亲

北塞纵马

172 冠凤帔霞亲

姜杉搂住水玉,轻声道:“说笑罢了,我可是戒烟戒酒,准备着长命百岁。还得看着咱们的儿子,咱们儿子的儿子,咱们儿子的儿子的儿子……”
林火拉紧缰绳,“这安详,不属于我们。”
太阳一路向西,一路低垂,终于没于山峰尽头。
其中意味,按下不表。
你拿一只鸡,我抓一把米,拼拼凑凑,倒是让这婚礼不见寒酸,一样热热闹闹。
他没有去擦,只是静静坐着,望着夕阳西下。
不知过去多久,水玉嘤咛一声,转醒过来。
姜杉坐在门槛上,夕阳覆面。
一时,宾客具欢。
水玉盈盈下跪,姜杉这才缓缓跪下。
水玉苍白脸上泛出红晕,片刻之后又泪湿眼底,“我一定是在做梦,梦醒的时候,你又要走了。”
姜杉叹了口气,单手枕在床上,托着下巴,“唉,这样看来,我只能勉为其难,娶了你了。”
玩闹之下,已然入夜。
一对璧人。
姜杉牵着她手,两人步步缓行,一路四目相对,踏入屋中。
月落日升,转眼三日。
水玉听得这话,赶紧绷住面容。
姜杉报以微笑。
影子蔓延拽长,再长,再长,还是隐没黑夜边缘。
小村野径,无甚光亮。姜杉在黑暗中行走,如履平地。这原本就是他家,多少年来未曾变过。
所有宾客都和_图_书由衷赞叹。
姜杉轻吻水玉额头,“你就是我的天下。”
张开双眼,未有焦点,轻启双唇,未赋一言。
两人立在堂中,主座坐一老翁。
林火与吕烽混在人群之中,亦是为自己兄弟欢喜。
姜杉小院,披红挂彩。
姜杉没有松开,反而静静握住,凑到水玉耳边,轻声说道:“我若喜欢,管他什么礼数。”
姜杉哈哈一笑,拉住水玉臂膀,将她拉入怀中,“这个家里,我就是规矩。”
林火和吕烽浑身酒气,站在篱笆墙外,看着纸上阴影。
姜杉成心皱起眉头,单手捏着眉心,“呀,我最近记性不好,都不记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林火与吕烽对视一眼,林火便将宾客拦下,“喝喝喝!我俩陪你们喝!”
姜杉刮了水玉鼻梁,“我说的是规矩,你说的,那都是圣旨。”
左邻右里虽然诧异,可这毕竟是小村,民风淳朴,见着新人婚宴,怎么能不欢悦。
村落之外,林火与吕烽却未入睡,两人竟然已经牵好马匹,静静回望姜杉方向。
水玉面皮发烫,林火与吕烽大声起哄。
她撩起婚衣前摆,踏过马鞍子,这才抬头去看。
她不求风风光光,只求能与姜杉长相厮守。
姜杉俯下身子,为她抹去泪珠,“傻瓜,不看你嫁出去和图书,我怎么能走。”
勾肩搭背,两人欢笑而去。
原本冷清小院,今日爆竹声声不停。
姜杉微微一笑,“对了。”
吕烽眼神复杂,“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水玉身子微颤,坐在床边,双眼紧盯花烛,“我,我要坐花烛,对,这是规矩。”
她话音一顿,用力扭过头来,就连拉开伤口也不害怕。她努力瞪大双眼,“你刚刚说什么?”
光影摇曳,照着他嘴角似笑非笑。
姜杉跪在床前,伏在板上,正对水玉侧脸。
姜杉大笑出声,刮了一下水玉鼻梁,“你这小笨蛋。”
“继续喝酒!”
前路,冀国!
姜杉看着水玉坏笑,“春宵一刻,岂止千金。”
水玉妆容最美,一如火中仙子,伴火而生。
姜杉怎么会让她失望?
水玉无言,片刻之后,幽幽说道:“小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以你才华,不应该呆着这个小村里,你属于这片天下。”
屋中花烛熄灭。
姜杉便这么坐在床边,借着烛火,凝视床上玉人。
姜杉除了外衫,斜卧床上,“娘子,夜深了。”
水玉噗嗤一笑,却是牵动脖上伤口。
屋中一亮,却仍昏暗。
姜杉搂紧水玉,“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变成老妖怪。”
水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村子确实古老,确实保和图书守,可这里的人,却依旧纯净热情。
来客们自然不依,还要再劝。
水玉在换汤时候,才第二次入席,众人又是一番嬉闹。水玉盈盈笑着,更多是羞涩不语。
一切从快,也是水玉的主意。
水玉嗯了一声,将姜杉搂得更紧。
姜杉赶紧按住她肩膀,“你这笨丫头可别乱动了,要是黑白无常再来一次,难道还要我跪下来求他们不成。”
水玉叹了口气,“是啊,你勉为其难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算是姜杉也没了平日里慵懒,反而身形挺拔。
旁边大姑婆笑逐颜开,“玉儿先跪,老古话可是说了,谁跪在前,那就能以后家中做主。这是你相公体恤你呢。”
花轿象征性地绕村一周,回到篱笆院中。
四唇相触,水玉睁圆双眼,又缓缓闭上双眼,泪滚眼角。
三跪,九叩,六升拜。
他径直走回卧房,从柜里取了火烛灯台。怀中摸索,取出贴身火折,点亮烛光。
当目难视物之时,姜杉拍了拍衣服下摆,站起身来。
融为一体。
“你醒了啊。”他轻声说着,伸出手掌,将水玉面颊几根乱发捋顺。
“我说。”姜杉勾起嘴角,挑起水玉下巴,“我来养你,不是一天,不是一年。”
正见到姜杉一身红袍,袍上绣有金丝牡丹,衬着姜杉身形,说那俊hetushu.com.com俏,比之山师阴也是不逞多让。
只是坐着,静静坐着,如同上色石雕,衣襟不摆。
一切从简,是水玉的主意。
屋中,再留姜杉与水玉两人。
宾客要给姜杉灌酒,姜杉笑而不饮,“戒酒了,戒酒了,我可还想多活些日子。”
他俩皆是父母双亡,便由村子里岁数最大的爷爷做了长辈。
水玉轻锤姜杉胸膛,“坏蛋。”
月撒身上,未感幽寒。
水玉被姜杉送入房中,而姜杉自然还有贺郎宴要陪。
也不知今夜过后,多少单身汉要哀嚎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姜杉拍了拍水玉腰肢,“你先跪。”
水玉拿鼻尖蹭着姜杉脸颊,“我可是先跪的,你都是规矩了,我怎么办?”
姜杉装疼,“娘子莫打,相公我体弱多病啊。”
姜杉摇了摇头,烛光从后而来,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却能听出话中温柔,“阎王爷说嫌你太笨,可不敢收你。”
红绸拖在身后,卷过门槛。
林火与吕烽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找了村中酒馆喝酒。他们没有回来,也没人与姜杉说话,村中行人匆匆掠过,唤他名字,他也未有回答。
平日里,水玉一人生活,多是强悍模样,谁也未曾见过她这般千娇百媚。
水玉没有说话,紧紧咬住下唇。
调转马头,披星戴月,拍马而去。
“等我出嫁了?你m.hetushu•com•com还是要走?”水玉面色惨白,“那我就不嫁了,反正我现在脖子上开了口子,又有谁会要我。”
姜杉上前两步,拉住水玉手掌。
烛光,人影印在窗纸之上。
毕竟,她等得太久了。
水玉俏脸一红,低垂眉眼,“快放开,不合礼数。”
两人互看一眼,“继续喝酒?”
两人对视无言。
宾客们自然识相,将烂醉林火与吕烽扛出了姜家小院。
周遭宾客应声呼喊。
水玉面色泛红,回望姜杉。
水玉欲睁双眼,却只能半开半阖,“你下来陪我了?”
吕烽手拍桌子,“今天谁不滚到桌子底下,就不准离开!”
不过三日,他们已经拜到堂上。他们都是父母双亡,也不在乎邻里诧异,这婚说结就结。
邻居家的小姑娘走到轿前,掀起娇帘。水玉踏出轿外,一身凤冠霞帔,脖上绑着红巾,既是遮掩,又是点缀。
送入洞房。
他凑到水玉唇边,“是一辈子。”
昏迷的水玉被他抱进了房内,地上还残留血迹,略显空荡。
水玉脸色微变,静静伏在姜杉胸口。
“怎么?”水玉疑声问道。
司礼高呼,“一拜。”
姜杉微微笑着,伸手去摸水玉脸颊。
水玉皱着鼻翼,“那还不成了老妖怪了。”
水玉迷惑看来。
呼。
光芒尽头,映着水玉憔悴睡脸。
水玉忍着痛楚,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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