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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作者: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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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水落石出

第496章 水落石出

左懋第与苏观生听完,对看一眼,有点心慌,但有人比他们更慌,庞天寿连忙给金堡使眼色,但物极必反,金堡刚才以经说过,如果再次出列,那意图就明显了,他看清今天的局势,心里也有些害怕王彦,所以无论庞天寿怎么挤眉弄眼,就是装作没看见。
“回禀陛下!”王彦拿着笏板躬身一礼,然后解释道:“臣保刘御史,并非是因为他没有罪,而是朝廷自有法度,行事都该按着大明律法,以及朝廷制度来。若不经过审问,不经过调查,就杀掉一名御史,对陛下名声不利,也不符合朝廷法律。有鉴于此,臣以为当先将刘御史下御,然后交给刑部、大理寺进行审理。”
王彦冷眼旁观,但似乎瞧出了一些门道,端坐大宝上的隆武帝看了看,也已经明白,刘湘客可以死了,而且必须当庭打死。
王彦在一旁看了看金堡,若有所思,不管是不是金堡指使,反正以刘湘客的表现,信他话语的人肯定不多了。
皇帝发话,刘湘客脸色惨白,他不明白皇帝和众人为什么不信他的话语,于是连连磕头争辩,但无人听他之https://m.hetushu.com.com言,金堡显然算到了刘湘客会反咬一口,嘴角一笑,行礼退下。
隆武皇帝也听出了王彦的话外之意,让他不要担心,谶语不是他散播的,他没有反心,今后也没必要打压他,朝廷一切照旧,按着规矩来就行。
刘湘客在金堡出列的瞬间,就已经快气晕了,他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妥,主弱臣强,他将当朝权贵都污了一遍,反而立功甚大。
他一下污蔑了那么多大臣,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但王彦却偏向,应该是金堡发现刘湘客玩砸了,所以立刻想把他弄死,来保全自身,他十分精明,有了今天朝堂上的一幕,除非有铁证,否则他的嫌疑就洗掉了。
一时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你卖我,那我也得把你拉下水,“陛下!今日之事,全都是金堡指使臣作的,他才是罪魁祸首,还请陛下明查。”
庞天寿心中后悔无比,不该收罗这么一批被文臣和勋镇挑甚下的货色,他情急之下,居然自己开口说道:“楚国公,这人信口雌黄,将朝上大臣咬了个遍,审理https://www.hetushu•com•com交待的口供,若是继续中伤大臣,也不能相信,还不如现在杀了,来威慑宵小!”
“御史虽有闻风奏事之权,但此贼先是中伤武臣,然后又污蔑当朝首辅,质疑国策!”隆武帝正身怒道:“你是想告诉朕,朝廷上的文武大臣,都要造朕的反吗?那朕是什么?商纣夏桀吗?来人将此贼~”
隆武听了,并不惊讶,眯眼看向金堡,金堡则大笑道:“陛下,此贼已经丧心病狂,他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他见臣站出来主张杀他,所以想要反咬微臣一口,还请陛下明查!”
隆武目光在金堡身上停了片刻,“金卿且退下,不必义愤,此贼丑态早已暴露无遗,就是一丧心病狂之辈,只凭他殿上之言,朕就要治他死罪。”
庞天寿见此,心里气的冒烟,他收罗的这帮人,真是一个赛一个混蛋,刘湘客是个傻子,金堡是个人精,情况不对立刻自保,剩下几个御史更是看都不朝他这边看一眼,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
朝堂之上,哪容得阉竖议政,不过王彦却没有去谈这一点,也没有怒https://www.hetushu.com.com斥,而是笑道:“庞公公,说得有道理,此人说话,确实不能相信,所以审理之时,他再乱咬朝廷大臣,一律可以无视。本阁之所以坚持审理,其实是觉得,此人可能是清廷派来的奸细,有意离间我大明君臣。”
左懋第、苏观生等人闻语,齐齐看向王彦,今天之事,实在蹊跷,文臣们都是久经官场的人精,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斗争的血液还在。
王彦停顿一下,然后又对隆武道:“陛下,这次臣回到广京之后,听说城中有人故意造谣,传出‘紫微帝星落入王家院’,这样大逆不道的谶语,臣初闻之,诚惶诚恐,只恨不能抓住散播谣言之人,现在看来,谣言与今日之事结合,应该是满清故意陷害,所以臣要审一审,以正清白。”
一语完毕,当时人站了出来,朝堂上立刻安静,但很快金堡便出列道:“楚国公乃朝廷大功之臣,此贼出言中伤,又污蔑左阁部,简直丧心病狂。陛下,臣以为此贼该杀。”
王彦的话说完,左懋第、苏观生松了口气,明白了他传达的信息,第一是朝廷今后之事,按和-图-书着规矩来,勋镇不会乱来,文臣不要耍手段,皇帝最好也不要破坏规矩,这第二则是,刘湘客之事不会扩大,他没有借机清洗的意思。
他打了头阵,这群货色不跟进配合,想卖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带头反踩,想要置他于死地,满朝文武都要杀他,他脸色顿时惨白。
王彦一向以正面形象示人,堂堂正正,善于借势,行事大气磊落,应该不会使出这么脏的手段,但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谁的真正想法,他要保刘湘客,文臣们的脸色却沉重起来。
刘湘客现在真是肺都气炸了,王彦都给他求情,金堡还要搞死他,哪有这么卖道友的,手段也太脏了。
这时听了皇帝的话,他更是吓的瘫坐在地,可就在皇帝话语尚未说完之时,王彦却忽然出列,打断了隆武,朗声说道:“陛下,且慢!臣以为此事蹊跷,刘御史尚不能杀!”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个意思,虽然你是天子,但你也要守规矩。
文臣集团,方才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仅没有参与此事,而且也不想与勋镇争斗,就现在这个状况,文臣、勋镇、皇权暂时平衡着,勋镇去前线抗清守卫后方安全,文臣和*图*书与士绅在后方安稳的贸易,纳税赚钱,唯一委屈点的就是皇权,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整个大殿之上,只有庞天寿的脸色最难看,因为他也听出了弦外之音,王彦传达给他的意思,估计是,“你是皇帝近臣,本阁给皇帝面子,先不动你。这次的事情本阁先推给满清,但具体的情况会通过审理刘湘客来查清楚,本阁要知道你们的目的、动机、牵扯的势力,至于什么时候算账,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此贼,如此污蔑王卿,朕裕杀之,以泄众卿之愤,卿何以要保此贼耶?”隆武帝又看向王彦道。
他们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脑中一阵风暴,就想出了多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就是王彦自己指使御史来状告他,然后借机反告有人污蔑,一番审讯之后,让御史说出政敌身份,最后再进行清洗。
庞天寿一开口,王彦嘴角便轻声一笑,隆武帝也眯着眼睛,转头看向他,庞天寿顿时吓的脸色煞白,赶紧跪下。
大殿上,一场争对王彦的弹劾,在王彦一派还没出手的情况下,就被左懋第拍死,紧接着几个王彦完全不熟悉的御史,也出来要弄死刘湘客,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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