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阿瓦隆的迷雾
第二十七章 大家都是好人
其名为——拷问之影。
“……他全都答出来了？”
贝恩一愣，低头看向班纳旁边不远处的白发少年。
贝恩点头：“不愧是黑暗时代传承下来的名门。对神学涉猎精深也是理所当然。”
这种特权在握的舒爽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而且……
这哪里是做题？
贝恩怒吼，打断了他的话。
贝恩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身旁的琴盒：“提前进入下一个环节吧。”
低沉的声音又从角落里传来了，打断了贝恩的话。
一想到自己在西德尼先生面前的保证，他就感觉到五脏六腑扭到一块了，面色铁青。
“那个白头发的，你们看，他是怎么回事儿？”
叶清玄仔细地端详着，却发现视线仿佛都被那些图纹卷走了，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其中，向着深处、更深处、最深处落下……
有推荐信真是好啊！连后门都开的这么大方……完全就是在故意帮自己过考试了！
在考场中，叶清玄运笔如飞，飞快地扫着卷子上的题目，笔下生风。
就在重新检查了一次卷面和所有的答题之后，他满意的点头：简直完美无缺。
“该让他们去做一做真正的考题了。”
时间已经接近了下午，远处有蝉的嘈杂声音传来。叶清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不知道啊。”负责出题的老师吞了吐沫：“他不会是被吓疯了，乱答的吧？”
好人啊！
慢慢的，一个小时过去了。
赫尔墨斯提出的七大疑问？
最后，他低头看着唯一一张空白的考卷，忍不住疑惑起来：这张连问题都没有写的考卷，究竟
和*图*书是用来做什么的？
曾经充满痛苦和茫然的考场中，此刻像是忽然之间寂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沉默了，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沉睡。
房间里瞬间寂静，在寂静里，贝恩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
“够了！”
“说不定……我们的考题流出了？”
在模糊之中，他的耳边响起一连串低沉的声音，像是困倦地考生们也都倒在桌子上。
“放屁！”
幻想曲·NO97，脱胎自“灾厄序曲”的曲调。
在隐约地细微乐声里，他的眼神阴狠。
七大疑问换了个名字，就被正式的记载在《论思录》里，只需要翻开就能看到！
……
叶清玄一边写，一边在心里感谢着远方的狼笛先生：您害怕我过不了，特地找人帮我改了考试题目，真是太感谢啦！
“到底是家学深厚。”
宛如琉璃的小提琴倒映着梦幻一般地闪光。贝恩握着琴，将琴弓搭在弦上，吐出胸臆间烦躁的气息：
在一片愁云惨雾地考场中，唯独这个白头发的家伙兴高采烈，几乎手舞足蹈。
叶清玄越写就忍不住越想笑，想要手舞足蹈。
“嗯？”
有人也察觉到不对：“速度太快了，那个人……”
在手中，空白的考卷上似乎闪现出隐约的银色图纹，他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却发现那一张白纸之上是真的有图案在的。细密又不显眼的复杂图纹像是水印一样，缓缓地从考卷上显现……那些条纹宛如纠缠在一起的荆棘，复杂的令人头晕目眩。
“这又不是政治分析，只要写满了就有基本分可以拿。”女考官轻和图书蔑地瞥了场中的少年，冷哼了一声：“如果是乱写的话，他一分也拿不到。”
但是这七大准则却被视作是“改革”的项目，被记载在“教团史”第六本的编年史之中，是第六代教皇路易所做出的功绩之一。
现在他已经到了最后一道论述题了，颂唱者的七大准则……这是只有颂唱者才会牢记的常识，对于其他人来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叶清玄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想要鸡贼地大笑三声。但考虑到这里还是考场，只好硬绷着脸，好歹没有笑出声音来。
贝恩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当然！”考官的神情愤慨，眼中满是鄙夷：“以这种下等贫民的身份，怎么可能接触到教会的典籍。”
在职场压力之下，中年考官脑洞大开，他抓住了这一根救命稻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兴奋地血色：“有人给他泄露了我们的考题！一定是这样的！”
在寂静里，贝恩打断了他的话，面色铁青：“亚伯拉罕先生，注意你的言辞，这里不是你出丑的地方！”
贝恩摩擦着手掌，眼神阴沉：“用不着继续考试了，去把他给逐……”
“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贝恩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你告诉我，一个小鬼，怎么能够做出那种专业的题目来的？”
滴水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泉水潺潺流淌在每个人的耳边，清澈又冰凉的水流灌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悄无声息的渗透了所有的防备……
“不是作弊。”
满室寂静，只有抓狂地贝恩锤着桌子，怒视着面如土色的中年和图书男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作弊！”
老男人像是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对，他讪讪地闭上嘴，尴尬低头。
“时间差不多了。”
……
——你们这后门开的真有水平啊！
“今年艾德里安家族的那个孩子表现不错呢。”
就像是磕了药一样，眼睛里快要放出光来了，手里抓着笔，在纸上一阵飞快的书写，速度几乎让人看不清。除了开头的两页需要思考之外，其他的地方，简直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作弊？”贝恩的面色稍缓：“你确定？”
他说：“所有的题，全对了。”
分明是特么前些日子那个被开除的首席在一夜之后狂奔吧？！逢山开山，遇水分水，那种癫狂爽快劲儿几乎要从早上奔到下午。瞧他那股喜庆劲头，完全就不像是在做考题，反而像是狐狸钻进鸡窝里那么开心……
“他的书写方法和书写习惯都是教会人员独有的。无名指节顶住笔杆也是教会独有的执笔方式，这些都是那种特殊字体带来的变化。可以参看教会的公告和神职人员的书信。你们可以看他手中的老茧，只有常年书写才能够留下的痕迹。他一定接受过教团的培训，说不定原本就是神职人员……”
在冷漠地眼神中，他抬起自己的机械手，狼狈地压了一下灰白色的头发。
教团改革制度，一扫而过，圣歌教派的兴起，风驰电掣，圣徒格里高利的功绩，几乎脑子都不动的写满了半页，唯有“卢恩文字和通用语文语法的差别”他耗费了很长时间……因为这个小王八蛋写了足足有一页半还停不下m.hｅtusｈu.ｃｏｍ•ｃoｍ手！
“不太对啊。”有人低声说。
所有人的表情都阴沉起来，那个白头发小鬼作为重点“照顾”对象，如果被这么轻松放过去的话，对副校长那里可完全交代不过去。
考官中有人低声呢喃。
听到其他人这么说，贝恩的面色好看了一点，只是颔首：“胡乱答卷的话，就干脆地免除掉资格吧。想来校长那里也没什么话说。”
“或许是……他本来就看过一点？”考官颤颤巍巍地回答。
“抱歉。”他低声说，向着贵族地徽章们低下头。
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种问题只要将“教团音乐简史”和“圣徒列传”两本书里的部分章节内容拼凑在一起就完全没问题了！而且为了查缺补漏，叶清玄甚至将“赞颂诗十三首”中的序章也添了进去！
白发斑驳地苍老男人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浑浊，面容依旧那么木讷，看不出是对这群贵族们的嘲笑，反倒像是在陈述着什么事实。
“没错，以防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我们需要严惩。”另一个考官提议。
至于卢恩文字和通用语的语法差异……多谢班恩神父的栽培啊！感谢教团培养了我三年让我做抄写员！
在沉默里，一个人低声笑起来：“别自己吓自己了，一个贱民小鬼……懂什么神学。”
圣歌教派的兴起和代表人物？
“可万一他答的都是对的怎么办？”有人轻声问。
“看来下城区的黑脖子，只会走这种歪门邪道了。”有人冷笑：“难道他还能是个圣咏学派的见习乐师么？”
在他们的面前，那一张空白的卷子上无声的折射httｐs://m.ｈｅｔｕshu•cｏm.cｏｍ着微微地银光。
有人低声赞叹。
——好困。
“没错，我可是按照教职人员进阶的难度出的考题。”中年考官摇头：“那里有那么轻松地答得出来？就算是开卷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轻松考过。”
在寂静里，有隐约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那是如此的细弱和渺小，它如同流水一般的渗透在每一个杂音中，入物无声，混合在呼吸声、衣料摩擦声还有远处广场上的人声里……最后又从各个地方汇聚在一起，化作了宛如丝绸一般的旋律。
在角落里，有人轻声呢喃。
百年前赫尔墨斯的时代可是被称为教团艺术的发展期啊！那个时代的所有艺术家几乎都是虔诚信徒，对于宗教艺术的发展简直贡献重大。
……
如果不认真去做题的话，简直辜负了学院给自己看的这么大的后门啊！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竟然让大家这么照顾我……
考官们各自查探着自己负责的区域和学生，对于目前的进度都非常的满意。
“恐怕真的只是乱填吧？”
——叩问向心底最深的秘密！
“我看是。”
在考场之中，叶清玄低声哼唱着赞颂诗，将最后一题行云流水地写完，眉飞色舞。
大家都是好人啊！
而那个木讷的老男人只是看着考场，丝毫没有察觉气氛的变化，眼神专注：
“没错，所有的题都做出来了……”
“喂，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寂静地考场之中，班纳面无表情地回答着考卷，运笔如飞，一路上毫无阻塞，丝毫没有因为考官们准备的高难度题目而苦恼。
“他答的都是对的。”
贝恩地面色阴沉下去，看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