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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老师？”

“这是……什么？”

叶清玄的神情残念：“老师虽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我还是觉得考古这种职业的前途很惨淡啊。”

夏尔幽幽地说：“乐史系擅长的是古代典籍和乐谱符文的解读。培养的就是乐师中的学者和考古专家。”

光照如常。

“不多，也就六百多种。扣掉其中二百多种不常见的情况，只要记剩下的就没问题了。虽然变化很复杂，但只要掌握其中的规律，就不难。”

“很简单。”

白汐怔怔地看着叶清玄指尖的光环，透过竖起的光环，她可以看到少年漆黑的眼瞳，漆黑的眼瞳中带着一丝愉悦地笑意。

亚伯拉罕说：“古代语言和符文是有共通之处的，你在符文解读和数据分析上这么有天赋，看来这个专业是很适合你的。”

夏尔专注地凝视着指尖的水泡，像是看到了什么出乎预料的东西，眼神惊奇。

“——符文·光的变体之一，幻术学派最喜欢的效果：‘泡影’。已经完全达到应用的程度了。能够制作‘泡影’，‘光’的吟诵和其他二十三种应用方法，你应该都掌握了吧？”

心像系的乐师最擅长改造操控其他人的记忆，以他已经超过第七阶段·权杖级的能力，甚至不需要动作都可以一些痕迹抹除。

叶清玄说：“如你们所见，我没有天才的灵感，也没有所谓地‘感觉’。所以，我在吟诵时，音节无法根据外部的环境和以太的反应进行随时的修正，导致结果事倍功半，效果微弱，对吧？”

随着少年的吹息，微弱的风从光环之中穿过，然后碰到了无形的壁障，无功而返。

“……”

这一本笔记在对古代文字解读时所用的理论和规律，简直和自己在穷举符文变化，归纳音节时所用的方法不谋而合！

说着，亚伯拉罕将一本笔记放在少年面前：“这是夏尔以前入门时的笔记。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里面的东西。”

“——苦练啊。”

想到这里，他摇头：“果然是想不起来了。难道是因为我开始衰老了么？”

“可是，为什么我从和图书来没有从课本上看到过这种方法？”

“全部？”夏尔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拥有这样程度的能力，谁还会去投靠天灾邪神？

夏尔安慰他：“等我解决了手头的问题，我们乐史系名声大震的时候就来啦！”

甚至，其构架和方向的完备程度，远远超出自己所想的范围。仅仅是初略的一看，对照自身，就让他发现了自己在地下室里闭门造车时陷入的很多误区。

沉默里，夏尔看着少年，眼神复杂地像是精神分裂。左眼在看着一个傻子，右眼在看着一个怪物：

叶清玄微笑起来：“如果‘用强’有用的话，我并不介意。”

“嗯？”

许久之后，夏尔终于艰难消化了叶清玄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把所有书里有关‘光’的吟诵记录，当时的以太环境、所用到的音色特质、音频和音调高低、还有音节变化的规律，全部都‘穷举’出来了？”

叶清玄揉着自己的肚子，后怕地感叹：“原本我还想弄一个老费的形状出来的，可惜那个精度要求太高了，弄到一半才发现体力透支，差点饿死掉。那种感觉真是太惨烈了啊……”

“老师，你别担心，不是还有我这个天才么？”

直到最后，他看到论证部分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道电光从脑中闪过。

直到最后，随着轻轻地一震，一个宛如水泡一般完美的球形从光环之上跳出，飘荡在了空中。

虽然自始至终，叶清玄都不相信所谓的罪名那一套鬼话，但到最后……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

夏尔仰天长叹：“别人翻山，都是按照经验找小路的好么。可我怎么会碰上你这种打算将整个山都推平的变态呢？”

在窗外的微风里，那个纤薄无比的“气泡”缓慢地向着女孩儿飘去。

“别着急啊。”

提到这个，他的表情就有些苦涩：“因为我不大擅长教学生，而且大家对这种研究型的学科不感兴趣，所以一直就没什么人气。再过几年，这个系恐怕就不存在了。”

如果这上面的理论真的成立的话，那么他在研究符文和音和_图_书节变化时所花费的心力和时间能够节省百分之七十以上。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专业课啊朋友。”

叶清玄指了指桌子上的稿纸，轻声笑起来：

“呃，咳咳，你先下来。”

“这个个啊。”

白汐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拖住它，却生怕它被自己戳破。“水泡”向前飘动，她就向后挪动，害怕这个精致又瑰丽的造物破坏在自己手中。

少年几乎快要抱到老师身上去了，眼神闪亮：“老师教我呀！先从符文的部分开始教怎么样？在归纳‘光’的音节变化的时候，我这里有几个关于‘变形’的问题……”

夏尔颤声问：“你这三天时间就干这个了？”

“没错。”叶清玄点头。

白汐愣住了。

“这是什么？”

像是察觉到她眼中了她眼瞳中的错愕和诧异，少年便露出笑容。

“这是东方的谚语？”

白汐伸手戳了一下叶清玄手中光环，光环碎散，就像是本身的结构被外来的力量扭曲了。

一瞬间，叶清玄从傻笑地状态中惊醒了，他终于想起来狼笛对自己说那些话，顿时眼神亮起：“谁？”

“这么说是没错。”夏尔点头：“你怎么解决的？”

“你有什么想法？”

微风像是吹走了覆盖在上面的尘埃，令它真正的模样显露——那是一层极其纤薄的膜，它紧绷在光环之上，仿佛稍微的触碰都会破碎，分崩离析。

就像是在吹一个硕大的肥皂泡，叶清玄带着无与伦比地谨慎和耐心，增加了吹息的力度。于是，那少年指尖的光环中，泡影缓缓的浮现。

“成了？”夏尔低声呢喃。

“算了，两天你达到这种程度也很辛苦啦。”

漫长的沉默。

“其他的都还算简单，只有这个，我尝试了好多次。”

说着，他吹了口气。

越是回忆，他的神情就开始茫然起来：“不对，他好像是勃艮第人？难道是我记混了？但为什么我记得我还参加过他的婚礼？”

夏尔点头，“虽然形状很奇怪，但结构非常稳定。只是达到这种程度就需要相当长时间的苦练了。”

叶清玄想了想，摇头：“整ｍ.hｅtｕsｈu•ｃｏm.com理资料花了一天，找音节变化的规律花了半天，死记花的时间反而最短。”

虽然仅仅是学术理论，不包含任何应用方向，但这种近乎直指要害的方向简直令少年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这个学院里，所有人关于东方乐师叶兰舟的记忆都消失了。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存在在过这个世上。

这又是同调的技巧，妙到颠毫。

“我说过了，乐史系最擅长的是古代历史和文献的解读。乐谱，也是文献之中的一种。现今大部分乐谱和技术都是从古代遗迹中发掘而出的。在乐谱和符文的解读上，没有人比得上我们。”

“我学！我学！”

“……”

……

亚伯拉罕敲了敲他的脑袋，回头继续给叶清玄上课：

“三天的时间，连带着音符和二十三种应用方法？三天前你还是一条完全没有和以太互动过的废柴……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的程度，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亚伯拉罕点头，低声感叹：“我记得以前学院有个东方老师也这么说过呢。”

“你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弄了一个圈子？”

……

“那岂不是完全不能打？”

“一个谁都能想到的蠢办法。”

虽然在按照正确音节诵读时，出现的标准效果应该是均衡而圆滑的光球。但至少在叶清玄的控制中，以太的结构已经有了质的提升，不再像是以前杂乱地堆积。

“胡闹，一门学科是要靠很多人的心血和努力才能够撑起来的严肃理论，靠你一个人出风头算什么？”

“其实除了专业课之外，这里和其他专业也没什么不一样。而且在乐谱中，我们也有自己独有的领域。”

亚伯拉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夏尔抱怨以前的教材太难看懂，我就根据自己的研究总结了一些新的方法出来。可后来这个家伙又不学了，所以一直没有人能让我来教。你要不要……”

叶清玄目瞪口呆。

可在叶清玄的吹息中，它却慢慢地鼓起。

白汐叹了口气：“以后你记得去闭关的时候先说一声啊，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得还以为你下决心去抢教团https://www.hetushu.com.com银行了。”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亚伯拉罕好不容易把兴奋过头的叶清玄从身上摘下来：“这个我还需要从头整理一些东西做教材，明天早上上课怎么样？你还有五天的时间，如果只论死记硬背的话，过关的机会还大得很。”

和笔记上的方法相比，他为止得意的穷举法简直就像是个筛子一样。

亚伯拉罕已经失去了记忆，学校那群人如果记得他的话，不可能认不出和他那么相似的自己。就连中途辍学的狼笛都开始记不清他上了讲了什么东西。

……

老师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是十几年前，还是几年前来着？我记得学院原本有一位东方来的心像学派的教授。他貌似是叫……是叫……”

至少百分之七十！

他错愕地抬头，看到亚伯拉罕的嘴角勾起地一丝微笑。他从未从这个表情木讷迟钝的老师脸上看到这么骄傲地神情。

“归根结底，乐师是以吟诵控制以太。以太从离散状态汇聚，形成不同的符文结构。不同的结构会带来不同的效果。虽然原理很复杂，但既然以正确的音节去沟通，就能够得到正确结果的话：那么我只要发出正确的音节就好了。”

亚伯拉罕怅然起来，“但那个时候我刚刚来到学院，校长看我也不擅长其他方面的东西，就让我来负责这里。但学生一直不多……你也看到了，这几年，就你们两个。”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啦，你忽然这么问我，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啊。”

在寂静里，少年微笑着展开自己的手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字迹：“我许多做的，只是从不同的记录里找到正确的音节而已。现行的理论里，对发声的修正，主要来自于每个人的灵魂对大源的‘感应’，从而调节自己的心音将符文奏出。但是《召唤的十个基本问题》中提到，有一个非主流的‘行为学派’，并不承认灵魂的存在，他们只相信刺|激——反馈的机制。对幻兽可以这样，而幻兽是以太构成的，所以对以太来说，也自然有着固定的程式可以刺|激它们的反应。”

夏尔伸手托和_图_书住它，哪怕轻轻触碰都会掀起涟漪的“水泡”在他指上一寸的地方漂浮着，缓缓地旋转。

看得出这里面是夏尔的笔记，其中的内容是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古代语言的解译。这些东西叶清玄从未接触过，但是却感觉到莫名的熟悉。

“没想到……你这个混蛋真的对‘符文’用强了啊！”

夏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点吧，师弟。我们和变化学院那群只知道破坏的蛮子不一样。至少学者不用上战场，对不对？”

叶清玄一阵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究竟是谁做的？别人？还是……父亲他自己？

可当手指离开后，被扭曲的结构却像是弹簧一样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再次回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

“古代文字基本准则，各大语系演变和源头探究，黑暗时代历史追溯……”叶清玄的表情困惑起来：“为什么我们要学这个？”

“全部。”叶清玄点头。

叶清玄缓缓地抬起手指：“这才刚刚开始……”

“皇家音乐学院的专业一共分为十几个系，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四大分院中对于自身派系细化而产生的专业系。其中包括我们乐史系，原本就是启示学派下面的一个分支。后来因为内容和其他系重叠的太多，外加老师都走光了，所以基本上已经处于被裁撤的状态了。”

他陷入了矛盾的思索中，不论如何都整理不清那一团迷雾。

叶清玄打了个响指：“只要我事先将外界的干扰计算在内的话，这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叶清玄打开笔记，看了两页，愣住了。

可连“暗示”都没有使用，就洗掉那么多乐师的记忆，甚至在狼笛上课的笔记上都留下让人无法辨识的封印干扰。

叶清玄终于冷静下来了，但手里还抓着笔记不肯松手，整个人都狂喜中：“嘿嘿嘿，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你先看看这个东西如何？”

它倒影着周围的阳光和色彩，半透明的泡中折射着瑰丽的微光，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倒影。白汐能够看穿它纤薄的表面，看到叶清玄的脸颊。

忽然之间，他才发现，似乎所有人都将父亲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