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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考虑不周，总让你们偷李家，抢王家的，也不是个事儿。”

唐奕摇头。

“揭发？”唐奕疑道。“也就是说，你父亲当年并不知腾子京有侵吞‘公使钱’？”

不想一下惹恼了赵祯，给他带上了一顶“沽名钓誉”的帽子，这也把王拱辰钉死在保守派一边，与范、富等人彻底决裂。

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能王拱辰之后的人生也将和现在孑然不同。

这些沉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唐奕当然早就知道，也早就不关心了，他关心的是，王之先所说的“匿报”。

见唐奕还是不说话，“我父亲为了这一份匿报所累，在御史中承任上十年未动。”

“那你想怎样？”

庆历党争，王拱辰可以说是保守派的急先锋。

宋楷差点没哭出来，“不带你这样儿的，这不聊的好好的吗？又坑人？”

唐奕笑骂：“赶紧特么坐下吧，现在回去睡得着吗？”

“真的假的！？”所有人都懵了。

……

“也就和图书是说，这么多事情都在一封匿报之中？”

“不光是腾子京之事，还有王益柔与苏舜钦的事，也是匿名举报而来的。”

正因为他的论奏不已，接二连三的向新党开炮，才进一步的加快了“君子党人”的败离。

虽然王拱辰手段频出，其剪除的也并不是革新派核心力量，可是别忘了，那时候的王拱辰也不过三十出头，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个干掉三个，已经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了。

“还有杜师父与富相公串联谋逆的细报，包括范师父行为不典，在鄱阳任上狎妓。”

当时，腾宗谅侵吞“公使钱”事实具在，赵祯也对此做出了处理，将腾子京官降一级，贬至小郡巴陵任太守。

“……”

“是的。”王之先如实答道。

“而且……”

揉了揉屁股，王之先憨然一笑，说了句掏心窝里的话。

“你等等！”唐奕打断王之先。

“你就别掖着了。你看我爹，当年不也是与范公等人和-图-书不睦，现在还不是同进同退？哪像你爹，抱着一条道跑到黑！”

王之先看着唐奕，“我，我一定转达。”

怎么着？当年的事情好像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还有个劳识子的“匿报”？

“……”

……

唐奕畅然拎起酒瓶与大伙儿对碰。

王之先话也说完了，局促地把两只手搅在一起，“那，我先回去了。”

庞玉起身，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让你坐就特么坐，还不懂？大郎这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王之先不说话，都是大小伙子，要个脸面，十多个人瞅着他，不管唐奕、宋楷他们怎么说，总感觉有点下不来台。

唐奕笑道：“你别呛他了，回头他当真了。”

问题是肯定有的，谁没事儿闲的，专门把新党人物查的这般细致？

“实话跟大郎说了吧，当年我爹接到的匿报，不单单有藤子京、王、苏二人的事情。”

“……”

最后，又检举腾宗谅在泾州任职期间，用“公使钱wwｗ.ｈeｔｕshｕ•cｏｍ.ｃom”（类似于现在的公共招待资金）无度。

王之先低着头，也不走，也不坐。

“其实，其实我爹把我送到观澜来，就是不想再斗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这就是一笔烂账，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笑话谁黑。

王之先被唐奕的样子吓到了，左右看看一众好友，愣愣道：“就是，就是正常的揭发官员不检之行的匿名举报。”

“还有这好事儿？”

当然，正如王之先所说，当年的王拱辰是御史中承，弹劾百官是其本分，而且，劾逐王益柔和苏舜钦也并未引人注意。

但是，不管什么问题，和宋楷他们也说不着。

先是借王益柔醉作《傲歌》，劾逐王益柔，又连带着苏舜钦一起受贬，劾其在进奏院祭神时，用卖废纸之钱宴请宾客。使之被罢职。

宋楷把烤好的鱼递到唐奕手里，“怎地？匿报有问题？”

“行了，喝酒！”范纯礼张罗着。

唐奕把手里的烤鱼又递给王之先，“回去帮我带个和图书话给你父亲，朝中之事，不是站在多数派就能独善其身的。不求王中承偏之帮之，只求追随本心，不改正气！”

“这样吧。”唐奕道。“明天，我和街市上的各家铺子通个气，以后观澜的饭票可以在街面上流通，缺衣少食都可以用饭票在街市换购，定期书院给你们结账。”

唐奕诚恳道：“不坑你们。”

“当时，我爹初入朝堂，建功心切，就没管这匿报是怎么来的，查了有实，就上表劾奏了。”

“这样吧，总这么坑着你们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咱们改改规矩？”

说完，见唐奕低头不语，面色阴沉，又急忙补充道：

宋楷横了王之先一眼，“德行！自己就把自己当外人了，还特么矫情上了。”

唐奕急声问道：“什么匿报？”

……

“而且什么？”这回是宋楷。

唐奕抬手止住王之先的解释，“你不用解释，事情早就过去了，你父亲问心无愧！”

众人一哆嗦，又特么改！？

“不过，我爹觉得，杜、富二和图书人谋逆之事太过荒诞，不齿为夏竦和章得象摇旗呐喊；而范师父一世英明，也不应该为了一个雏妓污了清名，就把这两件压下来没报。”

若王拱辰真如王之先所说，只因一份匿报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反应，那唐奕还真的没必要和其计较。

因为，好巧不巧，日前，司马君实也收到过一份匿名举报。而举报的，正是观澜商合。

宋楷撇着嘴，“你爹这台阶找的够舒服的，把儿子送这儿来考进士，自己不说话就化敌为友了？”

他确实助攻了保守派，但是，王益柔、苏舜钦，还有腾宗谅，也确实屁股不干净。

这就由不得唐奕不浮想连篇了。

“真的！”唐奕笃定地道。

……

真正要王拱辰坐实保守派的事件，就是弹劾腾宗谅。

“唉！”王之先一拍大腿。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认为腾宗谅只是官降一级，处罚太轻，要求赵祯重罚，而且还以自请出京为要挟。

“大郎好不容易偷得一闲，不说这些烦心事儿，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