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嘴炮最强阵容
“陛下看看吧，且为老臣做主！”
“今，复燕功臣经年不足就被贬至岭外……”
司马光是想说话，可又不能说，只能干着急。
言下之意，半劝半威胁，官家都不出声，你想干嘛？明着和官家对着干吗？
这是明显有栽培之意，王安石自然谢恩从命，站在末位，等着魏国公等人的到来。
“老国公！！”
“陛下圣明，为宗礼正典啊！”
话是好话，可是语气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点了点头，“完了就好……”
“你！！”魏国公气的不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
“言外之意，岂不是说，国公已经贪了癫王的钱？”
也不废话，直接拿出唐奕的亲笔信。
可是，最后不但人去了涯州，辛苦十年创下的观澜也被收走，有些怨气也是正常。
无法。魏国公只得硬着头皮道：“老臣不能违背圣心，且不与癫王计较！”
……
“可是，正如国公所言，从未与癫王谋面。”
魏国公也是看出来了，官家这是早有准备。
回答他的，是老头儿嘎的一声翻着白眼儿就往地上载。
“来的倒是挺快！”
“你！！！”
赵祯抖着信，“这是癫王亲书？会不会弄错了？”
“我……”魏国公有点懵。
文彦博一拧眉头，正要反驳，却是唐介抢先一步，冷笑出声：“韩相公倒真是尽心竭力啊！”
“老夫心意已决，怎地？汝南王府要做壁上静观！？”
赵祯也是眼前一亮，心说，这个支度判官当真不错，这是强逼着魏国公落下口实，以后想翻案都难。
“你是何人？还有何事？”
魏国公心说，好说得了吗！？
……
王咸英用的是“惦记”，不是“挂怀”“挂心”之类的客套话。
文彦博见魏国公不说话了，又道：“国公久居西北，当不知癫王的性情。其向来有口无心，放几句狂言，陛下都习惯了，不与理会，国公何必揪住不放？”
正在琢磨是不是等大朝会，辽夏和诸邦使臣都在的时候重提此事，那时效果和现在肯定是不一样的。
“国公爷哪里话，我汝南王府自然是站在国公一边的。”说着，还瞪了一眼贾昌朝，意思是说，你别出声。
包拯瞪着魏国公等人，“老夫且问，你等是何居心！？”
哪儿蹦出来的？
“呃……”魏国公有点不适应，够直接的。
魏国公眼睛一眯，脸色拉了下来。既然人家已经撕破面皮，那他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不用不用！”魏国公没说话，倒是韩琦吓坏了。官家这是威胁，让召癫王回京？
而下首的一众臣子也是随之附和，也是那么一句，“为臣等做主！”
“老臣……”心有定计，魏国公一咬牙。“老臣鲁莽……老臣告退……”
绕了半天，包希仁是扣帽子，天大的帽子。
瞬间石化，脑袋都不会想事儿了。
“写的什么！？”
那疯子回来干嘛www.hetushu.com.com？治不治罪另说，他回来就是大事儿。
……
而王安石更是不屑，多简单点儿事，倒让文相公弄复杂了。
魏国公一众暗自嗤之以鼻，心道，又来这一套，功过岂可同论？
……
柔声道：“你们也要体谅一下朕啊，唐子浩已经去了涯州极南之地，你待如何？”
“聊……聊什么？”
赵祯眉头微皱，纵使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但见这场面也有点发怵，暗骂唐奕怎么就没个省心的时候呢！？
贾子明暗暗摇头，心说，我也是多余有此一劝。
赵宗懿一怔，“国公的意思是？”
赵祯让人把唐奕的亲笔信承上来，展看假装细看。
按常理来说，赵祯应该把这信扣下，不能由着唐奕胡闹。
他当然不想就这么完了，可是，此情此景，他又不能说没完。
内侍来报，魏国公、汝南郡公，还有三司使韩琦等十数朝臣请见。
“诸位……随我面圣！”
“贤侄到访，当真是意外之喜，快请快请！”
说王家和唐奕是穿一条裤子的都不为过，王咸英怎么会来魏国公的地头儿？
说着，转向赵祯，大礼及地。
“那是自然。”韩琦一脸正气。“为大宋正仪守制乃我等臣子的本份。”
“可是，某些人尚不满足，还要陛下落井下石。”
就坡下驴，双手虚抬，“众卿平身吧！”
唐大炮可不是盖的，这句话顶的韩琦差点没背过气去。
韩琦则道：“老国公保重身体，何必与这粗人一般见识？”
等王咸英走了，韩琦等人出来，大伙儿可都看不下去了。
魏国公脑袋嗡的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马行街的李四抢了张三的生意，张三放言要杀之报仇，那开封府是不是就可直接把张三拿来砍头？”
“且慢！”
说完，转身离去。
“几位且先回避片刻，老夫见一见这个王咸英！”
这老货可没另外三位那般激动，双手抄前，不温不火。
殊不知，王安石要是只为落个口实，他就不是大神级的人物了。
少了贾子明，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召集这么多的朝臣与他一同入宫，这阵仗也不算小了。
王家与唐奕合股观澜商合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王家的那尊大神王德用就住在观澜，几乎就是观澜的一块镇山神石，魏国公又怎会不知？
“且问！！”
“祖上有训，收燕云者封王爵，是为不世之功！”
“既然陛下不便，那臣……改日再报。”
得，这老货占着理，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让赵祯给他做主。
“恳请陛下明查正法，以正宗威！”
魏国公就纳闷儿了，没听说王家老大是个愣头青啊？你来拜访我，说话还夹枪带棒，这也是没谁了。
“爱卿且先下去？”
把王咸英让进厅中落座，一边等着下人备上茶汤，一边寒暄道：“听闻贤侄出京数月，不知是何要事ｈｔtｐs://m•ｈeｔｕsｈｕ•ｃoｍ•ｃｏm，要贤侄亲出方可顺达？”
拿起信来，拆开蜡封。
他有此一说，图的不也是那样东西吗？
“老国公就这么走了？”
轰！
众人大惊，七手八脚地上去搀扶。唐子浩到底写的什么啊？这么大威力？说晕就晕了？
……
魏国公也不说破，“你们兄弟，要早做打算啊！”
“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
“国公，还是慎重行事吧！”
魏国公一滞，这怎么答？
“这个王咸英与那疯子呆久了，却也沾染了一身匪气，简直不像话！”
尽心竭力，可不是为大宋尽心竭力，为谁，韩琦自己清楚，否责也不会做贼心虚的脸红。
“要不……”
魏国公一进殿，人还没见着就嚎开了。
……
“这是子浩让我带给国公的书信，但请国公爷过目。”
“那就奇怪了，癫王就写了几个字，您老就激动成这个样子。要是他在京城，还不直接就吓死了？”
“国公爷不再追究癫王之过了？”
包拯上前一步，“有宋以来，君慈臣贤，还没有一人流放涯州（丁渭也只是到詹州）。”
“不用，且在此听听，对介甫无害。”
多说无益，老贾不来也是他意料之中，看向身后，十数文武位列左右。
呼啦啦拜倒一片。
连文彦博都惊了，包拯开起火来是不管不顾，连赵祯也成不仁不义之君了。
主要是，他一时没懂包希仁的意思，怎么扯到我们是什么居心上了？
可惜，王咸英根本不给他撒气的机会，充分贯彻了唐奕那一套装完逼就跑的理论。调头就走，留给魏国公一个大大的背影。
……
正当赵祯、文彦博暗松一口气，唐介、包拯冷眼静看众臣退走，司马光急的就差没冲到赵祯身边咬耳朵的时候，王安石一声大喝，吓得魏国公一哆嗦。
“下官左思右想，似乎，只老国公主理通济渠槽钱一事，与癫王的观澜商合有交集。”
“陛下圣明，为老臣做主啊！”
魏国公登时就来气了，不说他说的话气不气人，单这神情就该杀。老夫让人几次三翻的威胁，你就是装，能不能装得义愤填膺一点！？
老贾说是回去换朝服，可是这货分明就是做朝服去了。魏国公在皇城前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他来，心道，贾昌朝果然是躲了。
还没来得及看着，赵宗懿就急不可待地凑上去急问。
“扶老夫起来！！”此时，魏国公已经缓过劲来。
王咸英来访，这是魏国公说什么也想不到的。
与韩琦、赵宗懿对视一眼，不再迟疑，进宫请见。
魏国公咬牙切齿，“前面那件还没解决，他自己又送上门儿来了，这回且看赵祯如何为他开脱！”
却闻包拯继续道：“陛下重刑处之有宋为最，作为有德天子，是为不仁！”
“！！！”
……
所以，赵祯明知道这信让魏国公看到肯定又是一番大闹，可还是硬着和-图-书头皮让王咸英送去了。不为别的，只为那个混小子能顺气。
“削藩贬职，纵容必害。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礼法何在！？大宋宗室尊仪何在！？”
“癫王是没有行动，可是作为大宋王族，这样的狂言浪语是他所应说得出口的吗？”
“您老自己看吧，某家告辞！”
抢戏啊！？
而此时，赵祯正在福宁殿中听支度判官王安石汇报工作，起居注编修司马光侍立一旁，记录着皇帝的一言一行。
赵祯开始下逐客令了。
气是挺气人，可从另一方面来看，却是好事。正愁怎么才能永除后患，唐疯子这算是自己往刀尖儿上撞。
嘎……
谁敢接！？
“且为臣等做主！”
“还不去扶着点你家老爷？别一会儿一头载下去，明年就得过祭日喽！”
魏国公心说，我不走还等着供饭啊？但见眼前这位油渍麻花整个儿一邋遢大王。
其实呢，文彦博现在有点灯下黑的味道，只想赶紧化解此事。包括赵祯，还有包拯、唐介，都没有完全领会唐奕这封信的真正意图。
……
赵祯苦着个脸，让老包这么一说，他真成不仁不义之君了。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解围的无奈之举，还是根本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急忙拜倒，朝着赵祯高呼：“臣等不敢！臣等无心！”
瘸着腿上前一步，“陛下宽仁，不忍与罪。可是，我们做臣子的怎可置若罔闻，不管不问！？”
众人自然没有话说，由使女引着，先到后厅吃茶。
看向赵宗懿，“老王爷英武一生，最后却所托非人。宗懿，现在明白老夫之前的话了吧？贾昌朝已经不会尽心为你兄弟出力了。”
“哼！”包拯冷哼一声。“为了安抚某些人，陛下已经是违背君德，行不仁不义之事，把千古功勋流于海外。”
赵祯摆了摆手，对于这个新任的三司支度判官他还是比较满意的，现在朝中就缺这种能干实事的踏实官员，自然宠爱多些。
可着两宋三百年，最犀利的几张嘴，嗯，少个寇准，剩下的都在那儿了。
“文相此言差矣！”韩琦开口了。
“诶！”长叹一声。“还是朕把他惯坏了啊！”
赵祯不说话了，低眉冷目，看着自己的脚面。
韩琦瞬间脸色涨红，哪还不懂唐介的意思？
“且先看看唐子浩的信上都写了什么吧。”
行至门前，又停下了，看了看门口侍立了两个使女，蹦出一句：
魏国公眼睛一立，“文相这是什么话？老夫连见都没见过那个什么癫王，何来仇怨？”
自己来的太过草率，反倒让他得以蒙混过去。
又看向魏国公等人，“唐子浩收了燕云，封的却是一个戏虐癫王。”
“王咸英亲自送到府上，绝无差错。”
韩琦狐疑地捡起地上的书信展开一看，“……”
文扒皮一看得我出场了，扫了一眼魏国公，“国公爷和癫王有仇？”
“朕下旨把他召回来，按律宗和_图_书正寺大理寺并审，再治他的罪？”
“莫非……”
“国公爷客气！”王咸英松松挎挎地一拱手。“过府叨扰，罪过罪过！”
唐介和包拯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一仗可不好对付，大宋的两门重炮此时也是严阵以待。
“诶……”
狐疑良久，最后还是给韩琦等人使了个眼色。
这要是拖后十年，如果魏国公知道福宁殿里等着的是这样的阵容，说什么也来不触这个霉头。
这孙子是真损！！！！！
纵使看过一次了，也不由得眼皮子直跳，就是土匪也没这么直接的。
“宗懿啊，贾子明已经不是从前的贾子明了。”
强忍着不悦，“哦？岭外？贤侄去岭外做甚？”
正听着王安石汇报的赵祯轻声一笑：
文彦博都听傻了，这小伙儿行啊，比我猛！
王安石摆着一张臭脸，不咸不淡地看着魏国公，“莫非在通济渠上，国公爷有所贪墨，触怒了癫王！？”
一下子就上升到整个汝南王府的高度，赵宗懿却是不能不说话了。
……
王咸英也没工夫和这老货磨洋工，伸手探怀，取出书信。
包拯和唐介微微点头：还行，但是终究还是强词夺理，压一压气势还可以，解决不了问题。
赵祯在上面都快笑出了声儿，文彦博这是没理也要辩三分。
“……”
“陛下圣明，为臣等做主啊！”
“这……”
出声的却是贾子明。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庆幸把文彦博、唐、包三人叫来。有这三个在，好像就没有打不赢的嘴仗。
“癫王就写了几个字，还没真把你‘弄死’吧？国公又激动什么？”
如果这句话是一颗炸弹，那此时福宁殿上必会有一个惊天炸响，震晕所有人的心神。
这要是放在朝会之上，文彦博断不敢胡搅蛮缠，唐介和包拯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想来也属正常，王咸英拿着唐奕的信回来，怎么可能不给赵祯先看后再说送不送呢？
一帮跟风的大臣又是一阵山呼。
“……”
文相公太弱，让我来啊！
但是，他也知道亏欠了唐奕。不管是唐奕发疯也好，还是打断了汝南王府一家的腿，包括天下至圆之说，哪一件不是为朝廷在分忧，哪一件又不是为了他这个皇帝？
先不管他身边都是什么货色了，现在老国公好奇的是，那个疯子怎么会给他写信？写的又是什么？
不一会儿，王咸英到，魏国公倒也算客气，起身迎出厅外。
“居心何从？是要陛下灭君德，失民心，以带之吗！？”
赵祯闻之大喜，王介甫干了件好事。
……
看着魏国公脸色铁青的样子，赵宗懿只得出声：
“呵。”王咸英干笑一声。“国公爷还真是有趣，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去岭外，当然是见我那个兄弟唐子浩！”
司马光也听傻了，这王八蛋哪儿蹦出来的？
冷着脸刚要去接书信，可是，王咸英把手又缩了回去，把信放小几上一https://www.hetushu.com.com扔。
韩琦哭笑不得，就一句话，真的很唐子浩。难怪魏国公倒的这么干脆，估计这老头活了八十多岁，头一次见到这么浑不吝的。
魏国公这个气啊，欺人太甚！耍横已经耍到自家门里来了。
说着，一众朝臣也是称罪欲退。
而赵祯身边的司马光，站在角落里的王安石，则是一个急的直冒汗，一个不屑地暗暗摇头。
和声一笑，尽量平静，“老国公这是作甚？有话好说。”
魏国公心里犯嘀咕，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啊。
魏国公看着贾昌朝离去的背影，眼神微眯。
真如王咸英所说：得扶着点。
说完，起身就走。
文彦博则是苦笑，“子浩这一封信，没把魏国公气出个好歹，却是苦了陛下又要与他受累。”
韩琦和赵宗懿眼前一亮，登时明白了魏国公的用意。
魏国公和韩琦暗嚎一声：你狠！
这就是再一再二啊！
可惜，他身为起居注编修只有看的份，没有说的份。
“呼……”魏老国公长出一口浊气，强压着那一股肝火，这才想起唐奕给他写的那封信来。
王安石就算情商再低，都这份儿上儿了，哪还看不出原来文相公和唐、包二人在这是等着别的事儿，自己在这汇报纯属多余。
王安石淡然一笑，“癫王殿下在信中说，再贪他一文钱，就如何如何……”
“以癫王戏之，不义复土这功，是为不义！”
只是心里想着王咸英到底为什么来，倒也没工夫和他计较这些礼数。
看向魏国公等人，“唐子浩是第一个！”
唐介干笑一声，不接他的话，却是生蹦出一句，“稚圭理解错了。”
“老夫活得好好的！”
“那我回去换朝服，几位先去，随后就到。”
“呵。”
“……”
“有功自当封赏，有过也是当罚，何来居心？”
“咱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且直来直去些来得干脆。”
王咸英一笑，朗声道：“去了趟岭外，倒是让国公爷惦记了。”
“……”
“……”
论诡辩之术，他一点不比文扒皮差。
“那……”赵祯为难道。“那你说，子浩已经贬到涯州去了，还当如何？”
“哦……”文彦博点了点头。“那国公爷这是快死了？”
“诶……”赵祯长叹一声。“子浩心里有怨气啊！”
文扒皮和包拯、唐介在一边没事儿干，就那么站着。
后面的话魏国公没说，只能赵宗懿自己去体会。那北方诸族的网联细账放在贾昌朝手里，已经不是最明智之举了。
“……”
“诶！”王安石暗叹一声，大有寂寞如雪之感。
看向魏国公，“那咱们来聊聊，癫王为什么要弄死国公吧！”
“敢贪老子一文钱，老子弄死你！”
他还真没见识过唐奕是什么样儿，可是单看这个王咸英，魏国公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小子叫唐疯子，他调|教出来的学生叫观澜匪帮，他身边的人……
不给魏国公反驳的机会，文彦博继续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