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坑出翔
一副卖国也得压着武人的嘴脸演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但是没办法，只得和声做答：“大宋癫王纵横四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想着想着，张孝杰怔在那里。
“因为……朕要……杀了你！！！”
张孝杰差点没气背过去，你特么会说，行了吧？
文扒皮一摊手，“这你与老夫商量不着，回去问你家君上吧！”
“到现在还不明白，是吧？”
“他……他居然……”
“嗯？”点完了头，他反应过来。
“这样吧……”
“嗯……”耶律洪基眯着眼睛点着头。
行，让你敲！张孝杰豁出去了。
……
“！！！”
“这……”张孝杰被文彦博问的哑口无言，也知道那么多兵在那摆着，瞒不住。
结果，张小姐又失策了。
唐奕手下的将门是想打的，只有打仗才有军功嘛。而大宋文人是不想打的，符合大宋文官的一惯作风，喜欢太平。
“全在唐子浩一念之间。”
“可是你说说……”文彦博掰着手指头数着。“唐子浩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说着话，张孝杰已经开始憧憬了，算来算去，哪有那么复杂，原来只要辽主卖个交情的事儿啊！
……
张孝杰很懂事，不再多问。
只是，不进又不行。他要是敢不进，大宋就真敢灭辽。
“还有！？”张孝杰不干了，特么两千多万贯还喂不饱你？
“你们大辽有多少丁户？”
张孝杰急了，“真的不行了，我朝军防最多只能撤到泽州。”
这种不顾家国，只参一己之私的人身居要职，大宋还好得了？
“大宋的情况，孝杰也是知道一二的。”
“……”张孝杰有点明白了。
张孝杰真就纳闷儿了，大宋都是这种货色吗？特么你能不能别这么跳？老子跟不上！！
张小姐没进屋的时候是“有点后悔”，现在是特么“真的后悔”。
大宋不要求边境退兵？
八辈子没见过辽人这么憋屈，文扒皮还不得好好享受一下？
“来人，传朕旨意，张孝杰出使有功，上下三族，官觐三级，女眷妻女，尽封郡主！”
这对大辽来说，简直就是扯蛋。
“文相公的意思是，大辽如果同意南朝之议，就不用退兵泽州了？”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得谢这个“草包宰相”。
“孝杰答应他们了？”
“但是呢……”
对面，文彦博淡然一笑，“好说……”
“咱们来说下一项吧。”
……
“那帮人和我们不是一路，得要军功啊！”
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
“那什么……”扯了半天，早晚是要说的。
五千五百万……贯！！
他哪知道，特么文彦博扯东扯西，根本就没目的，那是因为他自己都有点尴尬。
但是，文扒皮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让张孝杰也分不清到底这些条件大
www.hetushu.com.com宋是接受，还是不能接受。“啧啧啧……”文彦博砸吧着嘴，一千一百万人口，确实不少了！！
“……”
哦操，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赐予国姓！！”
“否则，他说不打，他手下的将门会服气吗？”
“来人！！”耶律洪基的暴喝在殿中回荡。“把这个蠢货给朕压下去……以误国之罪问斩！！！”
在张孝杰看来，有这样儿的宰相，简直就是大宋的悲哀，大辽的福气。
这事儿不是应该他来干吗？
泽州离大定只两百里，大辽把边防线压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再往后压，那大定就呆不下去了，只能往北缩。
他也是光棍儿，说的跟真的似的。
“对，朕别无选择，只有打通陆路！！”
“呃……”张孝杰还是不懂，文扒皮到底要说什么？
看着瘫软的张孝杰……
“谢陛下隆恩！！”
“制海权！！制海权！！”
立时又是快哭的表情，“那……那唐子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但是，有言在先，其它都好说，只兵防之事，最多……”
“外臣冒失了。”人家文相公怎么说也是大宋宰相，哪能明着和他说这个？
只要不退兵，他就是大功一件。虽然另外两条有点肉疼，但是和退兵泽州相比，耶律洪基是一定会答应的。
文扒皮那张天杀的老脸！！！
“坑煞我也！！”
“从前那是施舍，现在是赔款，能一样吗？”
“你就这么走了？”
“成交！！”
刚才还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现在人家自己说了不想打，人生之大起大落，折磨得张小姐不要不要的。
“呵。”耶律洪基干笑一声。“先别谢恩。”
文彦博摇着头，感觉有点寂寞如雪。大辽派了个愣头青来，简直就是败笔中的败笔。
弄的张小姐还有点楞神儿，“文相还有何指点？”
犹豫了一下，“臣以为，海权与赔款，也不是不能接受。”
文彦博一瞪眼，“从前？？”
张孝杰立时瘫软在地，脑子里不是大辽因此而被五国部彻底牵制，而是……
……
“胡说！！”文彦博一声暴喝：“一派胡言！”
再次躬身一礼，“孝杰这就与我主上奏，再谢文相大恩大德！”
文扒皮有没有点常识啊？
张孝杰懵了，“陛，陛下，这是何意？”
这才是大头儿啊，要是制海权要不来，两千万赔款那就是个屁！
“不过……”
因为下面他要开出来的条件，文扒皮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就唐奕那个坏种想得出来这么阴损缺德的招数。
凑到张孝杰耳边，生怕传出去，“一群臭丘八！”
“这还不算各族家将族兵，加在一起百万之军！！”
语气虽风轻云淡，可是心里，连文彦博这种坑人无数的主儿都和*图*书有点提心吊胆。
……
“古北关以外，那你辽朝的土地，我大宋没有权力，也没有兴趣关心你们在哪儿驻军。”
“！！！！”
“文贼！！！”
……
“孝杰……快去快回。”
……
“你把该死的制海权给朕应出去了！？”
“啊？”张孝杰左右看看。“那……那不就这么走了……”
心怀忐忑地随着文彦博进去，还没坐下，张小姐就已经急了。
“那文相说，当加到多少？”
“总要给将门一些安慰啊……”
张孝杰怔在那里，本能地强辩：“把……把五国部赶回会宁，打通陆上通路不就好了？”
是什么呢？
“你不帮他把这个台阶铺好，辽主就算把交情弄出花来，那也没戏！！”
“朕的东京，要？还是不要！？”
“唉……”
“就算你们大辽全民皆，你告诉老夫，四取其一，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哪成想，文扒皮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弄的张孝杰心里直画魂儿，是不是开高了？
“啊……啊？”
“明白了！！”
张孝杰急忙躬身答道：“未经陛下圣准，臣自不敢做主。”
……
“指点什么啊？？”文彦博撇着嘴。“交情归交情，唐疯子就算再疯、再傻，他也得有个台阶下。”
“那是，那是。”张孝杰使劲点着头，布衣当国，唐子浩那是开了先河的。
张孝杰木头桩子一样定在那里，他是真糊涂了，特么这个时候怎么大宋开始攀交情了？这事……
“文相！”张孝杰怒道。“这可不是开玩笑，我辽朝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里不得不说，辽人还是很爷们儿的，以往宋辽议和，主要的问题不是三十万还是五十万的岁币，也都是边境驻防之事。
怔怔地看着文彦博，“文相公的意思是……”
“既然有这么多人……”文彦博开始开价了。“那就一人五贯宋钱吧。”
瞪眼瞅着文扒皮，等着他的“但是”。
在他看来，什么两千万赔款，什么渤海制海权，哪能和边境退兵的重要性相比？
兴奋的一拱手，“只要不退兵，以上两件，皆是好说！”
“嘎？？”
只见张小姐一咬牙，“两贯！！不能再多了！以羊毛抵用，可以交付一部分的牛羊。”
“如今唐子浩别看是布衣，但是谁敢把他当布衣？”
五千五百万贯宋钱？？
你大爷的！你怎么不去抢！？
见张孝杰被吓的惊若寒蝉、茫然无知，耶律洪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孝杰说走就走，比谁都急。
“这话让你说的……”文彦博一脸的嫌弃。
有点不敢，他是真怕这老货狮子大开口。
“明！！白！！”
自然就是文彦博刚刚提到的，唐奕与辽主之间的交情。
张孝杰闻罢，终是彻底崩溃，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m.ｈｅｔusｈｕ.ｃoｍ.ｃｏｍ只要不退兵，南疆稳固，大辽就无忧心之处！”
文彦博还是把玩着桌案上的镇纸，根本不看张孝杰，好像在自己和自己说话一般的嘟囔：
“总不能太少，否则无法服众啊！”
有宋燕大道之利，张小姐四天便抵燕云，十日之内已经回到大定。
……
“好！朕来告诉你！！”
“啊……啊？”
“那你说多少？”文彦博干脆让张孝杰自己出价。
“你就算把兵都驻到临璜去，与我大宋何干？”
……
“但是马匹……孝杰做不了主！”
文彦博一声厉喝，把张孝杰叫住。
“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文扒皮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真当你朝皇帝面子这么大？”
“既然张使臣如此坦诚，那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
“我大辽怎么用了你这么个草包！！”
“还请文相公明示！”
而唐子浩，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他说打那就打了。可是，他要说不打，也有不打的道理。
“我……”张小姐这个委屈。“还请文相指点。”
文彦博无语，“那点小恩小惠就想让大宋罢兵……”
文彦博拧着眉头，“实话说吧，可打可不打！”
“文相公的意思是……”
但闻文彦博道：“你们都撤出那么远，那大宋的军队还有什么用？”
真特么新鲜了，张孝杰完全看不懂啊！
“唉……”文扒皮长叹一声。“孝杰还是太年轻啊！”
三贯也不行啊！张孝杰无语。
这都哪根哪啊？张孝杰都快被文彦博绕哭了。
……
其实，唐奕跟他说的时候是一人一贯，而且是按大辽明面儿上的人口来算的，也就五百万贯左右。
“那也没有那么多啊！？”
“意味着，大辽必须和五国部开战，大宋坐观其成，眼瞅着咱们和五国部着斗得欢实！！”
“应下了！”
况且，他们也不想看到武人势大。
文扒皮一撇嘴，“没钱就用东西抵嘛……”
“对对对。”张小姐点头附和，大宋文武不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往后一靠，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
莱州和辽河口，他们不在乎，一点岁币也都是外财。甚至低声下气的屈辱，在国家安危面前也不值一提。
其实，张孝杰这段肺腑之言也暴露了大辽最看重的是什么。
张孝杰一怔，随之大喜。这赏赐，不可谓不高了，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果然，俗话说“但是”之前全特么是废话，张孝杰狂喜的心肝上又浇了一瓢冰水。
得，张孝杰脸色登时垮了下来，绕了半天，还特么是想敲竹杠！！
“等会儿！！”
“台阶？”张孝杰愣在那儿。“刚刚孝杰所提之事……还不算台阶？”
“确实有点多哈……”文彦博自己都有点觉得过分。
“没有海上之势，你告诉朕，辽阳各州，还ｗｗw•ｈeｔｕsｈｕ.ｃom•cｏｍ怎么和大辽联通！！？”
……
“不行！”
“实话与文相说吧，这是入宋之前，我朝陛下与孝杰的底线。只能到这了，孝杰再难开出更好的条件。”
不过，心里这么想，看文彦博的时候，却少了开始之时的凝重与畏惧。
……
“……”
张孝杰一阵无语，这还用选吗？大辽本就不善水军，当然是选……
“别急嘛！”
“大宋百姓，会认可吗？”
“不行？”文彦博挑着眉，手都有点抖。
猛然抬头，“之前，大秦国来找我主联合抗宋，我主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
开始是有点迷糊，现在是非常迷糊，这文扒皮攀交情……有点渗人。
“底线不是大辽说了算，而是我大宋来做主！！”
“回来！！”
“他一句话，大宋说不打就不打了？”
张孝杰一振，心肝儿差点没蹦出来。
“你也知道啊？打通陆路！！”
……
懒得和他再磨叽，直入主题。
“但是呢……”文彦博就像唠家常一般，有模有样地开始说了起来。
“啊？”张孝杰不干了。“五十万岁币不少了啊！”
“从前，我大辽也才每年收南朝五十之数。”
“不过，孝杰要亲自回辽请示我主，还望文相，拖延一二。”
张孝杰大喜，恶狠狠的一抱拳，“多谢文相提点，日后必有重谢！”
“殊不知，唐子浩与你朝陛下那可是旧交挚友！”
……
“羊毛、牛马，皆可充数。”
“要不，这样吧……”文彦博为难道。“要不一人三贯吧。”
一咬牙，加。
强压激动，继续道：“从今往后，辽朝除了民船，任何水军、兵船，未经大宋允许，不得入渤海半步。”
勉强答道：“户百万，丁口四百万。”
只见文彦博又是长叹一声，“还是太年轻啊！”
而现在，张孝杰也等于是明着告诉文彦博了，别的都好谈，但是防线，最多撤到泽州。
“放心去吧，朕会善待你的家人！”
满脸关心地看着张孝杰，“仍需磨砺！否则，是要出问题的。”
“明说吧，这点岁币，唐疯子看不上，将门看不上，大宋百姓也看不上……”
“文相公是清楚的，若再往后撤，那我大辽就只有迁都一途了。”
可是，进屋说，张小姐有点……
“这……”张孝杰完全懵了。
“他要是按常理出牌，那他就不叫唐疯子喽。”
张孝杰彻底信了，这老货还真就是为了打压大宋将门，在促成此事。
看着张孝杰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文扒皮一下子瘫在椅子上，胸口扑通扑通，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多少？”张孝杰那边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文扒皮才不理他那要杀人的表情，自顾自道：“大宋要渤海湾的制海权。”
“这份情谊，唐子浩该还吧？？”
渤海要是归了大宋，和图书那特么大辽的五万水军就成“河军”了。
“四百万？？”文彦博不屑道。“四百万丁，就能有四十万的精兵屯于泽州？就能有二十万西北骑防守西域？就能有三十万部族兵镇守云州防卫西夏、大宋？？”
“那没办法了，渤海湾的制海权，还是退兵泽州，你自己选一个吧。”
大辽也知道，莱州和辽河口，还有岁币那都是添头儿，关键问题还是边防。
“当赏！！”
“是你辽人天真？还是我大宋好欺啊？”
“跟孝杰说实话吧，大宋也不想打！”
张小姐差点又闪着腰，那特么不是你说的吗！？
“撤不撤兵不急着说。”文彦博四平八稳的往那一坐。
不是，几个意思？一人五贯？一千一百万人……
“对。”张孝杰立时点头。“对对对！！”
但是，文彦博闻罢，也只是轻蔑一笑。
……
“不对。”文彦博摇着头。“唐子浩已经自卸爵位，甘为布衣了。”
把玩着桌案上的镇纸，抬起眼皮瞅着张孝杰，“辽使可知，唐子浩？”
张孝杰一口回绝，不能出海的水军还要水军吗？
到底打不打？文彦博这不等于没说吗？
张孝杰怔怔地看着文扒皮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后悔，从他开出来的条件上看……不难看出大宋是动心了的。
“你得再加点。”
“别！！”文彦博一摆手。“老夫可是什么意思都没有。”
“只能到泽州！！”
“哈哈哈……”耶律洪基都特么气乐了。
纵使现在有羊毛贸易，大辽每年的财政收入也没过得了千万之数，文扒皮这是真要扒皮是怎地？
……
“你个蠢货！”耶律洪基暴怒起身。“被人耍了猴戏，还在此沾沾自喜！！”
“就这么定了！！”文扒皮乐坏了，太年轻，就是太年轻。
“哦不，现在是镇疆王了。”
“真的只有四百万。”张孝杰强辩道。“原来却有九百丁口之数，但是大宋夺去了燕云，我大辽只剩北疆稀疏人口，只剩四百之数了。”
把文扒皮的条件一说，耶律洪基也是愣了半天，良久方看向张孝杰。
他真明白这老货目的何在，越是不明白，越是没底，越是如坐针毡。
“一千一百万！！”
“……”
谁知道让他一诈，就多诈出来一倍多。
低头沉思，又觉不妥，抬头道：“可是，事关山河社稷，唐子浩会念及旧情吗？”
“单凭谈下与南朝防务不退这一事……”
怎么又问起丁户来了？
“啊……啊？？”
这是一个真实的数目，丢了燕云之后，耶律洪整肃各族，励精图治，把原本的隐丁、逃户，还有各部牧民重样造册统计，得出的丁口之数。
所以，张孝杰没用文彦博废话，直接就把大辽主动后撤的条件开出来了。
张孝杰，或者说耶律洪基，看中的是边防，是后撤到泽州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