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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冯！”冯喆打断了曹金凤。

曹金凤点头：“小秦送领导回去，路上慢点。”

活着，谁都不容易。

曹金凤下了车，冯喆也下来了：“曹姐，也没将你送到地方。”

夜色阑珊，灯影绰约，秦婉秋的脸在一闪一晃的灯光下赏心悦目，她一边开车一边说：“主任，夫人在哪上班？”

面对曹金凤的好意，冯喆不想多说什么，至于这个水杯到底是文化局的福利还是别的，问得太清楚了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另外，梅山县举办了好几届的文化艺术节，今年很可能不再举办。

冯喆的话说的客气，但是在座的哪个能将他的谦虚当回事？不过领导放下身段，下属自然配合，场面更加的融洽起来，于是屋里一副其乐融融，打成一片的样子。

曹金凤坐到了冯喆的对面。

“还行。”

曹金凤进门来，手里拿着一个比较精致的杯子，一看就是新的：“这是局里前一段发给各个科室领导的，因为原本的副主任调离了，虽然名额上有他，但是实际上发东西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东西他没带走，我就一直保存着。领导暂时用着，这叫顺水推舟，也是移花接木。”

幸好终于掉过了头，冯喆就说：“你的车技不错。”

“曹姐请坐，干嘛那么客气？”

水至清则无鱼，就是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曹金凤也能找出永远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自己收下这个水杯，那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还没有对象。”

“那是，领导，你住哪？”

“美女吧？”

“那，领导的标准是什么？我给你ｈtｔps://m•hｅｔｕsｈu.ｃｏm•ｃom参谋参谋？”

冯喆让张发奎开车载着张长玉和何林达先走了，然后给秦婉秋说先送曹金凤回去，秦婉秋说：“哪啊，应该先送领导才是。”

秦婉秋就咯咯的笑：“哪能呢？主任这样优秀，怎么，是怕我给你介绍？”

曹金凤也笑，心里却说这人年纪轻轻的就能自我调侃，随便就能绉来一个段子，又像是在说秦婉秋不好好开车，刚开始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这种人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对待。

“这是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了！”

风大，有些冷，主体楼上会议室的灯光还亮着，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看来那个关于怎么处理李显贵、和万邦娱乐公司的合约、甚至于梅山县文化节的讨论还没有结束。

前面的路段像是出了车祸，过不去了，曹金凤就要下车，秦婉秋说：“等会呗姐，我打喇叭，这人就散了，他们难道还不如牛？咱们国家什么不多，就人多，还爱凑热闹。”

“你把我送回县里，我还有点事，然后，你把车开家里，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

冯喆坐在办公室里，今天市场办的这些人上班的时间都很准时，这让冯喆觉得有作秀的感觉，不过他也不好说，大家在他上任之初表现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要是还和以前拖拖拉拉的，可能冯喆自己都觉得哪有些不对劲了。

这顿酒喝的即热情又矜持，看上去大家都尽兴了，于是出门结账，冯喆就要掏钱，曹金凤笑说自己刚才已经将付了账，冯喆和-图-书就要将钱给曹金凤，说：“说好了是我请大家的，哪能让曹姐付账？”

“就是来咱们市场办的呀？”

曹金凤又笑，拿着杯子就拆了封要去洗刷，被冯喆拦住了：“曹姐，咱先说正事。”

“是！水能载舟，亦能煮粥！子在川上曰：‘有船多好！’”

第二天上班，县府里的人都在议论文化节的事情，昨夜县委常委们的会议一直开到了凌晨一点多，据可靠消息，代县长在会上强硬的要求彻查张向明、李显贵等人的徇私舞弊渎职行为。

曹金凤的心态有些复杂，张向明毫无征兆的就出了事，这个到了市场办不到一星期的青年坐火箭一样的就当了自己的领导，说世事难料那有些无病呻|吟，事实就是事实，对现实你不正确面对就要碰壁，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冯喆是新来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他就是做了主任，总得有个副手吧？那么谁有可能做冯喆的副手呢？论资历何林达和张发奎都有可能，可是从性别上来言，自己的优势还是很多的，再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同等的条件下自己是有胜出的把握的，何况，本来自己就是内勤。

有人在会上提出了异议，认为县文化节举办在即，将李显贵这个主要负责人拿下，让他停职反省，这不利于当前开展的工作，裘樟清旗帜鲜明的指出，正是因为梅山县文化节以往各届的举办主要承办者是李显贵，而目前该部门暴露出来的问题这么多，所以为了慎重，为了对全县人民负责，文化节可以暂且停办。因此，常委们的意见不能统和*图*书一。

曹金凤看出了冯喆的心不在焉，于是就问：“呀，那包括不包括小秦同志呢？”

等曹金凤走了几步，冯喆才进车去，前行已经不可能，秦婉秋就倒车，但是后面的车挤了过来，秦婉秋有些费劲，她嘴里就细细碎碎的嘀咕，冯喆觉得要是自己不在车上，秦婉秋会大声的咒骂。

市场办的人将冯喆拉到一个没去过的饭店是动了小心思的，他们还不了解冯喆的为人，不想让他知道市场办从前的一些事情，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的地方张向明喜欢去，新走马上任的冯喆未必喜欢，这样也算一举两得。

秦婉秋咯咯的又笑，扭头看了冯喆一眼，冯喆觉得她的眼神中带着什么情愫，就看着前方说：“说起咱们单位，我想起一个段子，这文化市场办公室的到下面去工作，半路上遇到许多牛拦路，去了很多人驱赶都不顶用，结果还是市场办的主任过去了，说牛啊牛，你要是再不让路，我下辈子让你变成市场办主任，这牛就跑了。”

曹金凤笑笑说：“好吧，小冯，还有一件事要给小冯领导汇报一下。”

冯喆摸摸额头说：“我的条件不好，我看暂时不考虑这个……”

冯喆一是不想让这两人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二者，他心里有事，就再次重申了一下，秦婉秋就从命了。

曹金凤只是不接冯喆的钱，笑说回头再说，就走出了门。

晚上楼上还有人值班，冯喆枯坐到了十点多才往楼下去。

“还有一件事要给主任……”

“哎呀曹姐，你别打岔，我和领导讨论严肃的问题呢！领导和*图*书的标准是什么？”

张向明的渎职已经人尽皆知，而牵扯到了李显贵，这对不知内情的人就是新闻，裘樟清认为李显贵渎职的一个主要体现就是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对文化部门出现了像张向明这样的害群之马是负有领导责任的，起码是失察，因此李显贵暂停工作，接受有关部门的监察和审核，同时县里派出了审计小组，入驻文化局，对文化局的账目进行审核。

“不是，真不是。”

“不用，咱们这不是还缺一位领导吗？如今挪走，到时候再挪回来，多麻烦，就搁这，省得挪来挪去的。”

“我参加工作的时间短，论经验，那是没有的，大家今后要对我多批评，多监督，我虚心接受。”

“哦，看到了，不过没大注意。”

“不用，我也没多远了，原想着请两位到我家坐坐的，看来只能改日了。”

酒喝进肚子，话就多了起来，何林达和张发奎总在外面市场上跑，年纪也大点，比起张长玉来要能说会道一些，冯喆回答说：“刚才在单位，不好意思乱讲，这会咱们一家人一起好说话，我不是什么主任，你们也别把我当什么主任，我只是暂代这个职务，大家伙以前该怎么干，现在、今后也一样。”

冯喆缓缓的从靠着市场办的这一侧楼梯上了七楼，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门打开，进去也不开灯，关上门，借着路灯的亮光坐到了椅子上。

又一个女人给的！

冯喆越是客气，就越是显得他和张向明那些人不一样，曹金凤笑说：“刚刚吃完饭，我走几步，也算是运动。”

文化局市场办公室主任和图书张向明被批捕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梅山县最新的时政要闻是，文化局长李显贵被停职检查了。

冯喆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秦婉秋却说个没完：“今天下午那俩女孩你看见了吗？”

又是一个水杯！

“不过要注意安全，你慢点。”

冯喆就问：“真的不远了？”

“活的、女的。”

会议室的灯仍旧亮着，冯喆在院子里停伫凝望，心说在那个位置才知道那个位置的酸甜苦辣，表面上看着都衣着光鲜的，其实一切都不容易。

这屋里原本就有两张办公桌，一张属于正主任，一张是副主任的，曹金凤就坐到了副主任的位置上：“第一，你看这张桌子是不是要挪走？用不着，还占地方？”

“哎呀！你的条件还不好？你多大？你不副科了？怎么个条件才是好的？我们市场办不硬？你要是放了话，我敢说全县未婚女性全都排队来市场办门口等待呢。”

秦婉秋一听就睁大眼：“领导，你真好！”

“发财要乱来，当官要后台，今后我在市场办的幸福生活指数，就要仰仗冯主任了。”

冯喆想了想，就没有坚持。

冯喆一说，秦婉秋就笑，曹金凤也笑了，曹金凤说：“小秦忙着给别人介绍对象，你的意中人倒是在哪呢？”

“知道！那还用你说。”

秦婉秋听了笑：“至于嘛！领导，你真幽默！”

不过这个水杯非那个紫砂杯。

“哪俩？”

秦婉秋一高兴嘴里也不知都在说什么，一会就到了县府门口，冯喆没让秦婉秋进大院，就在路边下了车，秦婉秋笑笑的瞅着冯喆说了声拜拜，车子一溜烟的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