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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喆一听就皱了眉。

“你们市里的领导要是因为卖香菇想起你，我看才不妙呢！这不是要武将绣花让文人举鼎？所以我说你这次在省里呆的久一些，俗话说狗不能喂的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柴可静说着冯喆就笑，柴可静翻身趴在冯喆身上说：“笑什么笑！是鬼别装人，是人别装神，梅山就没别的什么事了，梅山是你一个人的吗？有事就让你这个最年轻的常委出面，你是欠了谁该了谁了？身强力壮的就要冲锋陷阵，付出了关键要有人记着你的好才对。”

冯喆轻轻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屋里明明灭灭的光影，看看熟睡的柴可静，心说严守一！原来你是在搞这一手。

到了早上九点多，李聪给冯喆打电话说梅山工商局以非法广告为由对自己进行了行政处罚，抬走了广告公司的电脑打印机等物品，并责成自己在明天中午前到工商局接受质询。

“该管的还是要管的嘛。”

易本初挂了电话，冯喆心里骂了一句操！

一会亓思齐才应声说：“你打错了。”

果然易本初关心的只是财政厅的钱，冯喆说：“那是，我将县长交待的事情作为头等大事来办，对了县长，我听唐经天说，寺洼村昨天出了事？”

“李聪为人机警，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很少得罪人。”胡红伟问：“你现在在哪呢？”

“陪我当然好，我是这样想的，每次你一来就能解决问题，天长日久的，他们还不真的将你当成香菇贩子啊！这种事情你要是沾的多了，以后但凡有了疑难杂症人们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那你宣传的事情还做不做？要是本职上的事情出了乱子，属于你的责任你是担还是不担，那时候谁还能记得你卖香菇的好？”

县府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冯喆坐和*图*书在车上一直在想严守一今天这样做的理由和动机是什么。

老农皱眉看着冯喆，手里拿着掀草帘的撑杆就走，在一边的司机说：“这是咱们县里的常委、冯部长，上次到省里卖香菇的就是他，你们手里拿的香菇钱，都是冯部长给搞到的。”

老农挥了一下手：“喏，两个。”

能给领导当司机的，就没有几个笨人，司机不知道冯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说几句好听的话，替领导宣传一下，这个总是可以有的：“冯部长这就是去省里联系香菇买家，力求将大家养殖的香菇全卖出去。”

冯喆心说果然是自己的女友，想事情先考虑自己，嘴上叹气说：“我是身不由己，上一次是县长让来的，这一次就轮到了书记，要是下一次市委哪位领导能召唤我，那就好了。”

和柴可静洗了鸳鸯浴，然后对柴可静深入浅出、轻重缓急、急急徐徐的交了“公粮”，完事后冯喆摸着柴可静滑嫩的肌肤，心里想着怎么解决香菇的事情。

来省里两天了，冯喆将蔬菜批发市场的面积用腿脚再次度量了好几遍，转来转去的几乎菜市场的人都知道他是梅山的一个县级领导，可他还是没有想好是不是要联系亓思齐。

“那是因为我才悟出你是我的，别人不心疼你我还在乎，我二十年找一个合适的人容易吗我？”柴可静说着笑了起来。

“皮局下的令。说根据侦查，在半间房那件事是刘春华的主谋。我事先一点都不知情。我再了解一下给你汇报。”

离春节也没几天了，冯喆却又要去省里想法子卖香菇，在临走的时候，严守一将冯喆叫到了书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将之前曾经说过的话重述了一遍，冯喆再次对严守一说自己一定尽力完成书记交给的任和-图-书务。

上面的政策到了下面，执行中总是有偏差，冯喆今天的目的不在于此，他又分别和过来的几个人聊了几句，问了一些生活中存在的需要县里给大家解决的问题，还拿出了记事簿记了下来，而后和众人一一握手，这才转身要离开。

“为什么？要我在家陪你？”

“财政厅那边，你还是要多去几次的。”

但是还能找亓思齐吗？

“我有心无力啊，我以前认识有个熟人，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今早被工商给查了，昨天他还被人打了一顿，说不让他管闲事，他就一个做生意的，能管什么闲事，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栽赃嫁祸，这样他可不就冤枉？他找我诉苦。这可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冯喆听了就笑，眼看着有几个人从远处往这里看，嘴里故意的没话找话等着那几个人走近了。

冯喆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说：“什么是‘又’？我郑重的告诉你，我准备开春就下海经商，现在算是假公济私的事先了解从商的注意事项，这叫热身。”

“不管你有没有办法能将你们的香菇给卖出去，这一回，千万别急着回去了。”

亓思齐的电话一会又打了过来：“你在哪？怎么菜市场不见你的人？”

冯喆回到八里铺好好睡了一觉，晚上柴可静到家，问：“你不会又是回来卖香菇的吧？”

“我在省里。”

“李聪也不是吃素的，他逮住了一个将那家伙的门牙嗑了下来，不过那人还是溜了，李聪说，那伙人走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让你再管闲事’。”

“噢，我还以为这一片都是你的棚子，那哪能干的过来。你老身体真好。”

“抓刘春华？谁下的命令？什么罪名？”

早上冯喆又到了蔬菜批发市场，天冷的出奇，明明有太阳ｍ•hｅtｕshｕ•ｃom.cｏｍ却觉得露在外的肌肤都快要被冻僵了，转来转去的到了十点多，接到了胡红伟的电话，说李聪今早上在街上吃早餐的时候被几个人打了。

冯喆竹筒倒豆子一样根本就不让那边说话，他说完了之后喂了两声：“怎么不说话？”

这个老农一脸皱纹，看看冯喆，瞄了路边黑澄澄闪着光的小轿车，说：“好。”

到了这天晚上，唐经天打电话说局里将刘春华给抓了。

上次来省里卖香菇，纯粹就是坐冷板凳，要不是亓思齐横插一杠子，那些香菇不烂在车上才怪，但是这一次不同，冯喆是真的想尽快将香菇卖出去，这样对于严守一而言，自己是完成了书记交付的任务，对于易本初而言，香菇卖了就能增加他的自信心，来年之后易本初就会在扩大养殖香菇的规模上更加用心，这样下去易本初和严守一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深，而今天自己来省里之前故意的在农民那里造势，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到底县里是谁在一心为老百姓办事，到底是谁“时时刻刻将农民的问题当成自己的问题”。

“县里的保证金，都按时足额发放到手里了吧？”

“不要让人出力不讨好，那今后谁还一心为老百姓办事！”

“怎么回事？”

冯喆问的都是家常里短的事情，很和蔼亲善，从老人口中了解到自从前一段香菇卖的费力之后，他的儿子儿媳就去了外省打工。

老人说：“我干不动了，这棚子空杵着也不行，可养殖了香菇又卖不出去，眼看着安心在地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村里是按棚子的多少发保证金的，没人在地里干活，钱就领不到手。我也不想来。”

只是，卖香菇门路在那里？

“别乱说。”冯喆假意的制止了一下司机：“那是县里的安排，我只是执行。”

和*图*书“嗯？这是……不好意思，真打错了。”

心里窝着火，冯喆也没心情在菜市场呆了，他去了财政厅，可是事先没打电话联系，不知道王趁铃出去了，想来想去的，总归是要找亓思齐的，于是将电话打了过去张口就说：“皮局，我朋友昨天被一伙人打，今天他的广告公司又被封，你做事前能不能先想想前因后果，能不能给我稍微的通一下信？你去寺洼村抓刘春华，有人觉得你是受我的指使，这不是杀鸡骇猴？刘秋华被枪毙刘二春逃跑了，我能指挥的动你公安局长吗？我干嘛要对人家弟兄三个赶尽杀绝？我在省里看着几十车香菇心比冰渣子都冷！你说我还怎么开展工作？”

冯喆想来想去的，直接给易本初打了电话：“县长，如今靠近年关，各市县的香菇云集省城，我的工作不好展开啊。”

事急心不能急，首先到了蔬菜批发市场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行情，果然省里各县市的香菇全都积压无人问津，有些人已经在批发市场呆了很久等买主，在漫长却没有结果的等待中让人的火气大增，他们都骂骂咧咧的说还不如将这些香菇扔了或者送人，那倒是能得一个人情，有人说你扔了回去怎么交差，送人倒是有人要，白得的便宜不要白不要，但钱呢？

无疑，找亓思齐解决问题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冯喆那会说过从青干班出来就去柴可静家里提亲的，可纠纠缠缠的一直没有付诸实施，晚上两人就商量过春节的时候一定将这件事落实了。

这样，冯喆又选择了好几个养殖香菇的地片，和一些农户做了交流，直到了半天之后，才驶向了省城。

“你刚知道？”

自己要去省里，严守一说去市委，一块从他办公室出来到楼下坐车，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是冯喆总是觉得哪和图书有些不对劲。

车子出了县城，冯喆眼看路边有一片养殖香菇的大棚，他让司机停车，下了车到了一个正在掀大棚草帘子的人跟前问香菇产量如何？

“噢。”

冯喆挂了电话，心说严守一你也太阴狠了，你表面上和我走得近，故意的让易本初觉得和我关系好，暗地里找人打李聪想嫁祸给易本初，这样想让我对易本初有意见，李聪是按照我的意思给朱晓红家送了钱，可刘二春已经跑了，我能让公安机关搞株连将他大哥也抓了？你又让工商查了李聪的公司，这他妈还没卸磨就杀驴，让我和易本初厮杀你坐着看戏，想得美！老子这些香菇还真就不卖了！

但是等冯喆离开严守一的办公室的时候，严守一却站了起来，冯喆以为严守一是要将自己送至门口，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可冯喆没想到，严守一说自己现在要去市委，于是和冯喆一路并行，两人一直到了县委办公楼下面，严守一坐车才先行远去。

易本初沉默了几秒说：“你在省里好好办事，我充分了解到了你的难处，就这样。”

“我觉得你变了，以前很少说这些的。”

李聪的事情果然不是易本初干的。

“是啊县长，我离开半间房已经那么久了，寺洼村的事情，早已经不归我管，这次我来省里，书记亲自将我送到楼下对我嘱托再三，我这里已经焦头烂额了，生怕辜负了县委的重托，哪还能有时间顾别的事情？”

这老人一听，仔细看看冯喆，点头说：“原来这样，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老头。”

“你有几棚香菇？”

冯喆在上车时回头对着地里的人们挥了挥手，他看到农民们也对着自己招手，有人还喊多卖点，将香菇全卖完了最好大家好有钱过年的话。

两人抱着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到了凌晨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