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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局长，人就算是送了回去，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嘛，你不能半途而废，这也不合适吧。还有，就算你真的要辞职，先将岭电这事搞清楚，这样给贺书记、杨县长那边也有个交待，我也好在蒋书记那边提你辞职的事吧？”

“这个，就由组织考虑了。”

“你要什么都没做那才完蛋了。你跟在老板身边，怎么能什么都没做？你是什么都没有做，还是觉得没事做？”

因为能预见有暴风雨，所以郭世杰想明哲保身。

王丹阳问：“你先检讨自己，有没有做什么让老板讨厌的事？”

“贺冰书记呢？”

郭世杰不说话，冯喆又说：“有句话不贴切，但我觉得在今天尚可一用：‘父不义，儿奔他乡；君不正，臣投国外’，我怎么就这么没担当？我来了，你就走了……那好，就算你要走，我问你，谁能代替你的位置？”

老人喊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惹怒了，我老汉用推土机再来县里给这大门楼给推了！”

古方谨随便进了一个饭店，想来想去的，给女朋友王丹阳打电话，恰巧王丹阳这会也没事，没一会就从综合股出来到了古方谨这里。

郭世杰说：“县长，我是兆丰县公安局长，我只服从组织，不服从个人，所以，请县长成全我，这个局长，我当不了，也不想当了。”

郭世杰不吭声了，冯喆又问：“那杨跃民县长这边没找你？”

冯喆一听心头一亮，站起来说：“你跟我去医院。”

从医院里出来，冯喆让古方谨回县里，而后让司机开车，去了五里屯。

接着，冯喆又ｈｔｔｐs://wｗw•hｅtusｈu•cｏm.ｃoｍ对围成一圈的医院的领导和医生说：一定要将老校长的病治好、身体养好，花多少钱，县里全给报销。

“哪有？我什么都没做。”

自己想忍，但有人一直不让自己忍下去。

“他们在全力搜索。”

“县长，你让我收回辞职报告，是你个人的意见，还是组织意见？”

古方谨沉默了一下：“本来就没什么可做的，反正，跟着老板，不是我以前想象期待的那个样……”

今天在门口闹事的人中间，有好几个都是以前因为聚赌被拘留过的，这下纯粹就是借机泄愤。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你在期待什么？”

冯喆知道，这个郭世杰似乎真的缺少一种魄力，他今天的确有试探自己的意思，但也说明了他很了解他自己的处境，那就是兆丰现在真的正处于一种不稳定、不确定的境况中。

郭世杰一听就看着冯喆，冯喆心里明白了，这两人肯定又给他压力了：“五里屯的人来堵大门口了，这事你知道？”

有钱了不起？有关系了不起？我穷的就剩下命了！

越穷越赌，越赌越穷，兆丰人打麻将赌博很有市场，一些人甚至以赌为生，各乡镇的派出所也将抓赌当做创收的一个方法，以罚款为目的，像割韭菜一样过一阵割一下，但屡禁不止，也没法禁止，就只能抓了放放了抓。

到了医院，老校长对于县长能在百忙之中探望自己，很是高兴和激动，出于老知识分子的觉悟，老校长对冯喆说兆丰现在的社会风气太坏，道德沦丧往往就是和_图_书社会各体系崩殂的前兆，不得不防。

郭世杰就是这个时候跑到冯喆这里给他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的。

“岭电集团的人还没找到。”

郭世杰说：“知道，那几个闹事的，我已经派人送回五里屯了。”

郭世杰走了没多大一会，古方谨进来说刚刚教委门口发生了一件事：县里高中的老校长从教委出来，看到有几个社会上的年轻人在调戏一个女子，路人都不敢管，老校长前去斥责，结果被那几个青年人给打了，这会，老校长被送进了医院，那几个打人的人跑得没影了。

“县长，要求辞职，是我的权力，至于批不批，是组织的权力，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去意已决啊，请县长高抬贵手吧。”

陈柏旭是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长，老校长其实只是被推搡了几下，充其量也只是轻微伤，那几个社会青年即便被抓，也够不上刑事案件，但县长要将这件事当大案来办，陈柏旭只有听命。

郭世杰话里火药味很浓，但内心的想法就很值得斟酌，冯喆心说你这老家伙真会扯淡，嘴上却轻轻的笑了：“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郭局，你的性格不是那种绕弯子的人啊，咱们关起门来，你有话说话，咱们一对一，有问题解决问题。”

“县长，要说理由，有两个理由，一，我年纪大了，有点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应该腾出位置让年轻人上，二，我的确觉得自己脑子和思路有点不协调，在工作中常常有判断性错误的时候，这对我们县的公安工作具有很大的潜在影响，所以，我觉得我和图书应该写这份报告，请县长你批准。”

冯喆拿着郭世杰递交的辞职报告非常诧异，他只看了首行大字就将报告放在一边，亲自为郭世杰泡茶，问：“郭局，你先给我说说你的理由，你为什么要辞职？”

冯喆坐下看着郭世杰，心想你嘴上说的都是个屁！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来纯粹是没事找事来了。

“郭局，我怎么听都觉得你是在给我撂挑子呢？你辞职不管组织了，这下又将组织顶在前面了？对了，昨晚五里屯的那件事，处理完了没有？”

冯喆又冷不丁的笑了起来：“郭局，这不对啊，你早不辞职晚不辞职的，偏偏在我代理这个县长的时候辞职，你这样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将你给赶跑了，这事闹的，对我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难道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够的地方？或者就是自己的水平太差了，县长看不上自己？

冯喆的话说出，大家都听命遵从，但许多人都不以为然，认为这个代理县长就是作秀，有些小题大做，古方谨也有些不理解，觉得冯喆有些过了。

“郭局，我到咱们县时间不长，这马上又要开两会了，政府这边仰仗你这老公安、老局长的关键时刻到了，你怎么能这时候撒手不管呢？”

慰问了老校长几句，得知老校长并没什么伤，冯喆心思一定，当即就让古方谨打电话给公安局的副局长陈柏旭，让陈勃旭立即到县医院来。

自从去年“推土机”事件发生后，县里对某些事情的反应有些风声鹤唳，古方谨回去给冯喆汇报了情况。

古方谨顿了顿说：“那个被社和*图*书会青年骚扰的女子，这会也找不到人了。”

对于这个郭世杰，冯喆还稍微有些了解，要是郭世杰此时真的辞职了，换上一个完全不知道的，那财政的夏言冰不听自己的话，公安局长也不听自己的，这个县长，还怎么干下去？既没有财权又没有公安系统的支持，那在兆丰纯粹就是瘸着腿走路，处理事情困难也太大太多了些。

“没找到？飞了？钻土里了？五里屯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事无大小，冯喆让古方谨去了解一下情况，古方谨到了信访接待大厅，有个老头气呼呼的在大声喊叫，说自己的儿子儿媳昨晚都让派出所的人抓了起来，自家几个人在一起打麻将带点彩犯什么法，开口就要罚款几千，自己哪有几千去交，再说对有些人为什么不罚款也不拘留就让走了？

中午的时候，有十来个人跑到县政府大门口大喊大叫的，说公安太黑，办案将人分三六九等，这些闹事的人很快的被控制了起来，一了解，原来是五里屯的乡民，他们的亲人昨晚在五里屯派出所抓赌的统一行动中被逮了，现在还在派出所里没放出去，但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听说了昨晚岭电集团的事情，认为公安办事不公平，就来闹事。

郭世杰长叹了一口气：“县长，我们公安局班子老化，问题很多，职级也太多，机构臃肿，开个会，坐到一起的两桌坐不完，扯皮操蛋的事情太多，政令出不了公安局的大门！我真的老了，有些不中用了，即便不考虑自身问题，也要考虑咱们县的公安事业。”

但郭世杰想全身而退，那这是冯喆暂时不能和_图_书允许的。

告别了冯喆，古方谨有些闷闷不乐，他并不知道冯喆去了哪里，冯喆也没告诉他，想想当了冯喆的秘书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但是县长似乎对自己的存在不是特别的在意，有什么事，也不一定带上自己。

郭世杰不吭声，冯喆又说：“郭局，你有话就直说，你既然能第一时间来我这里，我就算你是相信我了，你是兆丰的老同志，给我这个新同事说说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这不过分吧？”

“……这个，起码，怎么说，和郭二号就不一样。”

“郭局，我现在和你谈的每一句话，都是个人的意见。”

陈柏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分钟就赶到了，当着老校长的面，冯喆告诉陈柏旭，让他限期破案，将那几个当街调戏妇女寻隙滋事殴打老校长的人给抓捕，绳之以法，给全县人民一个交代。

老人这么一喊，就被几个人拉到一边，大厅里顿时就乱糟糟的。

古方谨知道这老人是被特别监控了起来。

秘书就是领导的影子，哪有影子不跟着主人的，离开了主人，影子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郭局，你知道咱们任免政府部门正职的程序的，这先要由书记办公会议出台方案，然后由县委常委会议确定人选名单，下来是交由人大常委会举手表决通过，最后才是政府这边发文，也就是说实际任免权不在政府这边，你这样做，别说我不同意，就是同意了，我也只能将你的报告抄送给县委和县人大常委会各一份。”

郭世杰终于在冯喆的软磨硬泡中离开了，冯喆也终于烦躁起来。

“丹阳，你说老板他是不是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