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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从看到上面那句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便看到了这句，几个老头面面相觑，矮胖法师忍不住说道：“方天小友这话，到底是赞扬还是讽刺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看不出来？好像有点复杂的样子？”

“歪歪个球的，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思诡诈的很！”瘦干老头这话，显然也是认为方天刚才所写的，应该归为讽刺。

这话初看没什么，但稍微品味一下，那里面的“味”不对。——这交流还没开始呢，就先把架子给端起来了。谁在向和一个地位至少略高于己的人初次交流的时候，开口就说：“我这个人啊，别的不敢说，意志和勤奋，那是绝对打包票的，至少不会比某些人差。”

“讽刺。”那个相貌普通被叫做巴德的武者持不同看法。

只见方天继续写道：

……

这种人，作为上司，他不会照顾你，作为下属，他只会拖累你，作为情敌，他会在QQ上扮成女孩子向你飞吻，和_图_书然后把你和“她”的聊天拍照留存，以陌生人的身份发送给你正在追的girl，作为朋友——那就更糟糕了，因为你当他是朋友，他是绝不会当你是朋友的。——

于是方天便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览阁下之言，感阁下之志，觉阁下之蹉跎，大抵不在阁下，而在其它也。阁下诚应为天才，诚应为高士，诚应为精英。”

这实在是一件憾事。

这也绝不是什么坦诚，他要真表示坦诚的话，那也应该在信的最后，快要收尾的时候轻轻地略点一下，表示自己绝不是因为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之类的而影响进境，也就是了。

热诚的指点者也不热诚了，要么是心灰意冷，转身就走，决定牢牢地记着这个教训——这是那些修养到家的，要么就是气急败坏，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不是东西。

所以说，这话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其实不对味。

“我资质好，意志强，hetushu.com.com努力奋斗人称拼命小三郎。不是我人不行呐，是老天它不开跟呐。有些人明明是三无产品，却处处超过我，真不是东西。（对不起方天阁下，我绝没有半分指射您的意思。）——呃，方天阁下，可以请问一下您是怎么升级得这么快的吗？”

“末修向日将之归于某资质差劣”，这话也就是说，以前是觉得自己资质差劣，但是现在不以为了。——我不是资质不行，是别的地方出了差错！

你是什么东西？也够资格做我的朋友？我资质好，意志强，努力奋斗人称拼命小三郎……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而你的存在，只是一粒尘埃……

“蚂蚁终生，不及一寸，熊象初出，其大盈盆，以天资故也。雀以食粒麦为喜，鹰以凌高天为豪，以心志故也。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废寝忘食，年如一日；以勤苦故也。此三途者，庸才与天才之所以分，鄙夫与高士之所以别，凡类与精英之所以m.hｅｔｕsｈu•ｃｏm.ｃｏｍ决也。”

看到这里，十数里外的某瘦干老头一拍大腿，惋惜道：“坏了！这小子到底少不经事，被人给骗了！”几个老头全都皱起眉来，等待着方天下面的行文。

或者换人及己地说，如果是他，他要是向一个人请教的话，那是绝不会摆出这种姿态来的。

倒是沙迦，看到这里，脸上先是微露疑惑之色，微思片刻又立刻恍然，而接下来，不久之后，他的脸上就挂上了微笑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这种先示优点后摆缺点的做法，表面看来，似乎是很坦诚，但是……

看看他在信里怎么说？“自觉心志不逊于人，勤苦亦不逊于人”，就算他说的是实话，作为一个求教者，或者至少说，一个谋求交流者，这语气也有点太过自矜了点。

你又不是搞推销的，不需要开门见山地就把自己的优点挂在嘴上。作为一个求教者，你的优点应该让对方来发现，而你自己应该提出的，不是优点，而和_图_书是缺点！

昔有高师，见弟子难入冥想，遂传一法，名“九天十地破妄灭魔大真法”——

“来信已阅，对阁下于魔法一道之精诚，方天诚为感佩。”

那最后的结果，一般都很糟糕，与开局大不类似，十之七八并不会演变成惺惺相惜，而是猩猩相斗。观众们往往会惊喜地看到一出变脸剧，而且变脸的，一般是两个人——

再从这页纸的字迹排列中，方天印证了自己的这个看法。

“赞扬？”灰袍武者想了会。

陡然看到方天写下的这句话，不论是十数里外的五个老头，还是沙迦，还是安德鲁、朱安利等九城来客，抑或是镇上其他的一些为数不多的几路英雄好汉，又或者方天面前的这些枫林兄弟们，几乎全都不自觉地猛地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再回到这封信上。

所以接下来，方天笔锋一转，绝对认真地写道：

“尊敬的约瑟夫阁下览：”这是开头，没什么好说的。

在近处的和远处的不少和_图_书双目光的注视下，方天拿起笔来，在纸上写道：

方天还真不是讽刺。无论如何，巴图这个人情，他是要给还上的，而且是绝对超额的还，还到这件事以后绝对不会成为巴图的一个心结，而是他的一个骄傲。

方天在前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也见过太多以为这种人很真诚，结果一腔热诚地上前给予“指点”的人。

“真诚的求教者”不真诚了，一脸的冷嘲热讽。

这个人，嗯，这个叫约瑟夫的三级魔法学徒，怎么说呢，首先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至于这“某些人”是哪些人，你自己对不对号入座，不关我的事！

好歹这也是在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封信，而且是听众来信，通过这个开头，以后大家成为友谊之交那该是多么不错的一件事，可惜，这个人却是不能结交的……

就凭这句话，方天就可以初步判断，这不是一个求教的态度。

所以单从内容上看，拆卸掉那些仅仅只是表面客套的言辞，这封信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