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末世天歌
第946章 天外，世界，一切的缘起
她的神情黯淡间，好像整个世界也都跟着她而黯淡。
“方君，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带你看看高处的风景。”在方天回应之后，那个声音如此说着。
少女再次毫无保留地赞许。
这个问题，方天很久之前就想问了，只是那时，他还没有站到对面身边的资格。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方天问道。
两人此刻站于虚空，立于虚空。
少女微微点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许，“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但我们知道，它也有出生，它也有成长，它也有衰老，它也有死亡。”
“那些是什么存在？”
方天很熟悉的声音。
那身影，同样也很熟悉，但方天也只是在梦里见过。
“就如同一个气球。”
“当它出生的时候，它很小，但那个时候，它是最强大的。当它成长的时候，无数的无尽无量的生命，会在它的体内诞生，与此同时，它也会变得臃肿。”
他们确实是初次见面。
他更大幅度地认真且郑重地躬身着，这郑重，一是对对和-图-书方身份的尊重，二是对对方过去对他多次提点及关照的感谢。
方天的表现，几度超出她的预料甚至想象。
“对它来说，我们是什么？”方天问道。
“应该是殿下多关照小弟才对吧？”
有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
少女说着，随意抬手，然后方天视野中，那位于莫名时空中的，那些红雾和界壁边的许多生物，突然就如是被极为可怖的力量所击中，然后下一刻，化为碎裂或直接成为齑粉。
“方君，你便是那十二亿种子之一。”
“它们在做什么？”
在大陆上，向来都是别人称他殿下的，而此时，他把这个称呼给了另外一位存在，一位最初是通过梦境进入他生命中的存在。
“越大，便会越薄弱，而伴随着的，却是承受外界越来越大的压力。”
“那个情况，我们把它叫做世界的崩解。”
那是一片被淡红的薄雾所笼罩的地方，无数奇形怪状的身影，在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攻击着一块透明的屏障，说是屏障，其实就是一片空间，类似
和图书于从太阳到地球之间的空间领域。
但方天觉得，对面应该更喜欢他的这个自称。
也只有站在他们这样的高度，才会有此一问。这一问，是穿过了无数的疑问，问到了最关键最紧要的地方。
对面莞尔一笑，如百花盛开，甚至如同整个世界都在绽出笑颜，这位被大陆上尊为“生命女神”的存在，此刻如一个寻常少女般对方天伸着手，“方君，跟我来。”
方天看到了一道身影。
“方君。”
“直到再也承受不住。”
方天认真说道。
“衰弱其实没有什么，就算再衰弱，只要在这个世界，我们也会比世界边缘和外缘的那些窃贼和强盗强大无数倍，然后让这些贪婪者和侥幸者有来无回。”
“方君，初次见面，以后尚请多多关照。”如十六岁般，如画的少女，向方天微微躬身，微笑说道。
“方君，你是否有想过，世界也是有生命的？”
“它在衰老，然后陷入沉睡。”
“最后，其他的十二位也都沉睡了。直到此时，只有我，和你。”
少女如水的hｔtｐs://ｗｗw•ｈetusｈu.ｃom•com眸子注视着方天，沉凝问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另外的十二位存在，以失去所有力量，跟着世界一起陷入沉睡为代价，从同样濒临破碎的无数相邻的异世界，召来了十二亿八千五百六十一万四千四百四十三枚种子。”
方天连续三问。
良久，又或只是一瞬。
如千百万碎片重新聚集，又如从冰冷黑暗窒息的深海缓缓上浮到水面。
不知过了多久，方天的意识渐渐清醒。
“当它衰老的时候，我们也会衰弱。”
“在它沉睡之后，这个世界，将再不能诞生一位如我们般的存在。而如果没有我们，陷入沉睡的这个世界，也将失去所有的守护和保护，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被无数的外来者所攻破。”
少女语速缓缓，淡淡说道。
没有方向的感觉，前进又或者后退什么的，时空在这一刻，以一种方天尚无法理解的方式而存在。
“可怕的是，随着它的衰老，我们这般存在的诞生，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最初，我们是一类生灵，后来，我们ｗｗw•ｈetｕshｕ.com•com是一个大家庭，再后来，我们是一个小家庭，再再后来，我们只有十三个成员。”
“那是什么？”
而此时，两人面对面。
“当然，殿下，尽请安排。”方天道。
这声音不知是才起，也不知是早已呼唤了好久。
方天此时其实同样是十六岁左右少年的形象。
“也是最后的一枚种子。”
“殿下，好久不见。”通过神识的交融，方天在心里回应着。
“方君……”
其实应该是晚辈。
那边一声轻笑，然后方天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如一滴水滴，而这水滴穿过空间，穿过时间，穿过种种莫名，向着一个同样莫名的地方而前进。
而“小弟”这个自称，也表明了他对自己的定位。
少女说着。
“衰弱，真的没有什么。”
这个这里，不是少女的身边，而是当初，从前世，来到这个世界。
“我相信世界是有生命的。”
“方君。”
“世界崩解，它自身将不复存在，化为其它世界的养料，而它体内的无尽生灵，也将丧失家园，或消亡于崩解，或在崩解之后，成为无处栖身和图书的流浪者，直到，被另外的世界所接纳。”
而对方引导的方向，也同样是虚空。
下一刻，方天继前面的身影而止步。
“我们是它的子女，是分裂和撕裂它的存在，是它的破坏者，是它的消解者，同时，也是它的守护和保护者。”
“我只是无法想象，那个生命，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而已。”
少女淡淡说着，眼眸中的丝丝浅笑于此时化为凛然，就这一小小的变化，让她此时的形象，与其说是一位女神，不如说是一位女武神。
“很久很久以前，比我们更早的那些兄弟姐妹，便已经习惯了衰弱。”
“当身形越来越大的时候，它会禁受越来越严重的考验。”
方天跟随着对面的引导，向前漫步着，而这一漫步，又是时空旋转，光影变幻。
“我们来自世界。我们有感受，有意识，有思考。我们会存在，也会消亡。一个能承担着无尽生灵如此繁衍和轮回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只是泥土瓦石？”
这时，不需对面的引导，方天自行被他所看到的景况而吸引了心神。
“那是界壁，世界的保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