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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一瞬间他的心中就有了决定。

如来宣了声佛号，手掌下落的速度骤然加快，眼看着已经落到了牧长生的头顶。

可是今日他却违背了心中的坚持，为他一个没有师徒之名的徒儿出手了。

他的左掌被金色的佛光包裹，来自于天地的巨大力量再次朝他的左手汇聚，此刻毫无保留催动全力，带着无比恐怖的气息悍然抬起，朝已经都有些站立不稳的牧长生头顶轰然落下。

“功德，七成！”

忽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声复杂的叹息，接着怀中突然有一股暖洋洋的温暖传来。

因为在他手掌落下的时候，牧长生已经被一只从凌霄殿中探出的金色大手给护在了掌下，他的手按到了那只手的手背上。

看着玉帝护住的牧长生，如来暗道一声可惜，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杀死牧长生的最佳机会，也听出来玉帝话中对他几次三番出手的不满。

可是神戟飞来落于他手的力道，却使得他原本就很虚弱不堪，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身子一阵摇晃。

他知道菩提祖师一向超然物外不愿理外界纠纷，只想隐和-图-书居起来清修，以求早日能证道天尊。

虽然因为修成了不死之身，所以刚才他才侥幸没有死在如来掌下，但他的身体已被如来一掌重创，身体中就如同他现在身上的这套万星飞仙甲一般，破烂不堪。

“可恶，来不及了！”

一只金色的大手蓦然从凌霄殿深处探出，同样携带着煌煌天威朝前方抓来。

他收起了脸上的悲痛，抬头看着如来，神情坚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还没有倒下去，我，还能战！”

那是一棵三丈来高，枝繁叶茂，被白色光辉笼罩在其中的菩提大树。

菩提树被白光笼罩在其中，挡在了牧长生的身前，就像一把大伞，将牧长生严严实实的护在身下，要替牧长生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风雨。

有厌恶，也有深深的眷念与不舍。

如来的手掌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头顶。

牧长生拄着神戟，抬头看着如来那只手掌遮天蔽日，如同一座金色的巨大山岳般，带着不可对抗的天地之威缓缓向他落下。

眼见牧长生危机解除，菩提树上的白色光辉也全都涌入了和*图*书牧长生身体，而后菩提树无声无息的枯萎消失，仿佛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一般。

他在问自己。

噔噔噔！

“如来，我天庭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今日你若不给朕留下个说法，休怪朕翻脸无情！”

如来愕然，同时有些吃惊。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牧长生复杂的走上前轻轻捡起菩提子，这是菩提祖师送给他的，也是他身上唯一菩提祖师的物品，就算此刻变成了普通的凡物，但对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一幕幕让他感到荒诞而又真实的往事涌上他的心头。

他仰着头，注视着那只巨大的手掌向他落下，手掌心中的几条纹理都在他眼中一点点变大，就如同大山中潺潺流淌的溪流。

轰！

砰！

他不得不手拄着神戟，借此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玉帝手掌一抬，将如来手掌震起，同时处于爆怒边缘的声音从凌霄殿中传出。

咚！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平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他能感知到他体内的力量也已经流失了大半。

和*图*书玉帝，到了！

“婵儿……”

看到菩提祖师消失，身前又近在咫尺的牧长生，如来眼中闪过不甘，忽然再次抬掌按下。

牧长生急忙往地上看去，就只见那枚菩提子也咔嚓一声从中裂开，并且失去其中的神性后变得黑不溜秋。

“唉，痴儿，你这又是何苦？”

菩提树只是抖动不语，摆明了要护着牧长生。

哗啦啦！

菩提树抵住如来手掌后，接着树身一震，将如来的手掌震飞回去。

从当初重生，到来到，并且混迹于神话中的天庭，与传说中的各路神仙或为敌或成友，甚至还与孙悟空这只猴子拜把子。

看着孙悟空如同巨人一般竭力反抗，最后却还是徒劳无功的身影，牧长生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悲痛。

只是此刻他与如来修为一般无二，高手过招时短短一瞬间就能决定胜负，而此刻这短短的一瞬间，竟让他再次无法从如来手中救下牧长生的性命。

而他自己则如同一只小小的蚂蚁，卑微，渺小，并且将在这只手掌下粉身碎骨。

只见他左手竖掌，双眼微闭轻轻颔首道：

莫非……真当他是ｍ.ｈｅｔusｈｕ•cｏｍ•cｏm摆设不成？

忽然如来眼角一跳，只因被菩提老祖这么一阻后，玉帝的手掌已经快速到了他的近前。

天庭中有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座宝殿，而通明殿在凌霄殿之前，两殿间距离为三十三丈，平日里这点距离的话对他而言眨眼间就能到达。

他一脸惊喜的睁开双眼，就看见自己怀里一颗菩提子发着白光，并且从怀中飞出落于他身前的地上，快速生根发芽，刹那间那颗菩提子就长成了一株大树将他护在了下面。

牧长生五味杂陈的望着菩提树，眼睛突然很干很涩。

他的眼中闪过回忆之色。

“老师！”

轰！

玉帝也在凌霄殿中默默的看着他。

如来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

虽然菩提祖师已经离去，但如来这次依旧没有如愿碰到牧长生。

只有平静。

砰！

慢慢的，他脸上没有了害怕，也没有了恐惧。

在他说话间，通明殿的废墟再次炸开，一杆光华大放的神戟冲出废墟向他飞来。

他低声喃喃道，目光扫向四周的天庭。

他痛苦的低下了头，咬牙道：“难道……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难和*图*书以想象的平静，甚至他的脸上……还一点点的露出了笑容。

“不好！”

泪水无声，从他脸上滑落。

见此情形，凌霄殿中的玉帝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以如来万佛之祖的身份，在杀他的手下一次不成后，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再次对牧长生痛下杀手。

听到这个声音，牧长生立时欣喜若狂。

“阿弥陀佛！”

玉帝气的脸色铁青。

接着牧长生惊喜的发现，这些白色光辉进入身体后正快速的帮他治疗修复如来给他造成的伤势。

“不！”

他知道，这次若不给玉帝一个合理的交待，玉帝说不定真的会与他们的佛门翻脸，而失去了玉帝的配合，他们接下来要进行佛法东传的计划会更困难。

如来手掌落下，却有高大的菩提树高耸挺立，替牧长生抵住了如来的那只巨大手掌，同时大叔枝叶抖动，洒落白色的光辉飞入牧长生的身体之中。

看着地上的牧长生，又看了眼距离他们三十丈左右的凌霄殿，如来突然眼中闪过一抹决断。

咔嚓！

嗡！

“真希望……这只是个梦，明天醒来后，我还是那个平凡而又同样卑微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