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飞仙
第68章 天清地浊
对着草席上的狄希，季寥念动咒语，古老而晦涩，狄希身上冒起魂烟。季寥用袖口将所有魂烟收下。
秋荻又道：“他真是可笑，以前很懦弱，现在还是这样懦弱，一点变化都没有。”
季寥见她神色郑重，稍稍放下心。可他心里也清楚，凌霄要明白这一点，怕是要经历许多磨难。
凌霄蹙眉。
她一往无回。
凌霄不禁看了季寥一眼，似乎在说，季寥叔叔你的计划可能被她看破了。
凌霄拍了拍脑袋道：“我太笨了，怎么没想到可以直接这样分出清浊。”
季寥道：“天清地浊，阴阳始分。你参悟太虚八气的同时，亦得理清阴阳，否则得道容易守道难。”
凌霄问道：“你打算怎么样？”
她没见过枫叶荻花秋瑟瑟的景致，但莫名觉得这句诗和这个女子很配。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炽白的火焰，登时让整个屋子温度陡然上升了许多。
他女儿随时都会来。
等风烟出去，季寥便瞬间移动到了冷斋。
狄希差点把东西吐出ｈｅtushu.ｃｏｍ•cｏm来，季寥适时递了一坛酒给他。
季寥道：“你恨他么？”
……
季寥看向风烟道：“你去杀一头妖魔吧，要体型庞大，肉嫩的那种。”
季寥将火锅底料倒进去，搅拌了几下，清汤变为红汤。
对美食的热爱是人类共有的通性，风烟虽是杀手，也不例外。
他刚想说话，就失去了意识。
季寥道：“为什么要阻拦你，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
外面走进一个女子，凌霄见她，突然想起季寥叔叔念过的一句诗。
季寥道：“嗯，味道也跟狗屎差不多，今后我抽个空改善一下。”
清汤滚滚，上面却是一片氤氲。
天道至公又至私，因为有时候，更多的人是拼尽一切，却毫无所得。
季寥取回火锅底料时，凌霄已经架起大锅，她用太虚神策生火，里面的水，在沸腾同时，亦在不断吸收天地元气。
秋荻道：“你不拦我？”
凌霄却泛起忧愁，说道：“是不是太辣了一点。”
她一直在注ｈｔtｐs://m.ｈｅtｕshu•ｃｏm•coｍ意季寥的动静，可是季寥抱着手，似乎真不打算管这件事。
只见季寥取出药材，然后用一团法力包裹住，所有的药材都混在一起，高速运转，结构破碎，再和其他药材融合。
秋荻道：“你们让他活过来吧，他不想面对我，我非要他面对我。”
凌霄咽了咽口水，她十分赞成这个主意。
狄希说道：“算了。”
狄希吞酒入腹，好受了不少。
于是她将丝网变作网兜，放进水里。
季寥道：“聚。”
过了一会，凌霄觉察到外面有人来。
季寥淡淡看着秋荻，风轻云淡，如同月光照在大地上，不知有情无情，不知有心无心。
清水之外，恰好有一团气罩将红汤隔开，于是肉眼可见，红汤之中，正是一小锅清汤。
所有的水汽聚成一团清水，落进红汤中。
她第一反应是风烟回来了，可是马上感触到，那不是风烟的气息。
冷斋的主人洪有福突然看到季寥出现在自己眼前，大吃一惊。
凌霄道：“多谢季寥叔叔提点。”
季寥道：“你可以选择不吃。”
秋荻道：“我知道，他是服毒自杀的。”
过程说来不短，但时间确实仅是片刻。
他以为季寥会有要紧事，结果季寥是要他取一些火锅底料给他。洪有福急急忙忙将最好的底料给季寥，然后看见季寥又瞬间消失，不仅大为羡慕，更坚定了要培养出一个后代，使其拜入青玄的决心。
她道：“我去找锅。”
风烟点了点头。
他并不为凌霄担忧太多，因为世间众生，若是知道受苦便可以有一番大成就，便是刀山火海，许多人也愿意去经历。
秋荻既是恼怒，又感到一分难以言喻的庆幸。
做完这些事，季寥道：“可以了。”
秋荻冷厉的眼眸，生出一丝波澜。
但一泼水光将火焰拦住。
……
秋荻道：“恨。”
两人猜不出神灵化身目的，于是季寥先道：“药材我都采集到了，现在开始制药。”
片刻，她突然醒悟m.hetushu.com.com到，这个女子莫非是狄希的女儿。
凌霄想着，她定是有说不出的伤心事。
有些道理，说出来容易，可要真正明白，只有经历过那番痛苦才能豁然。
季寥笑了笑，说道：“还差一点。”
“枫叶荻花秋瑟瑟。”
“片刻。”季寥神情平静回道。
女子进来后，谁也不瞧，只瞧着草席上狄希的尸体。狄希早无半点生机，像一截朽木。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季寥心里道。
狄希道：“你说出来，我看着这玩意，更难以下咽。”
女子道：“我叫秋荻，如你们所想，是这个人的女儿。”
凌霄道：“那我们现在就等他的女儿来。”
季寥道：“光等着没什么意思，我们自己煮火锅吧。”
秋荻走到狄希的尸体面前，手掌冒出一团白火。
“狗屎。”季寥道。
季寥道：“你不要管我是怎样的人，只需要知道，我刚才说的话，绝对作数。”
季寥问道：“怎么样？”
秋荻将手压下去，很是缓慢。
凌霄知道这是季寥打算借此考较她，她欣然应下，太和-图-书虚神气凝结成丝网，网格越来越密，直到她觉得那些网格仅能让水钻进来为止。
季寥道：“他就在这里，而且已经死了。你若是觉得他还能复活，现在你可以将他挫骨扬灰。”
网兜展开，里面的汤水确实清淡了许多，但还是不够清亮。
季寥微笑道：“你可以试试，将红汤分出一半清汤来。”
季寥笑了笑，他张口往锅底下一吹，火焰更旺，红汤沸腾，白色的水汽在锅上十分浓密。
他将口一张，这团黑泥状的糊糊被他吸入口中。
她道：“那我现在就将他挫骨扬灰。”
凌霄连忙道：“他已经死了。”
狄希见到悬浮在空中一团黑泥模样的东西，他皱眉道：“你不觉得这个毒像是……”
凌霄道：“我技尽于此了。”
酒肆里，凌霄好奇看着草席上的狄希，说道：“他好像真的死了。”
秋荻心里一横，猛地将手压下去。
秋荻冷笑道：“我真为他感到悲哀，居然将性命托付在你这种人手上。”
狄希吞咽了一下，说道：“味道有点怪。”
“需要多久？”狄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