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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江和虞恰卿惊呼道。

蒋伟记点点头，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这份情蒋伟记一直记在心上，只是后来发生意外，蒋伟记下落不明，双方才断了音讯。

张静江眯起双眼，没有回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当人们都以为他们会继续北伐，进而统一全国的时候，他们却偃旗息鼓，不动刀兵了，反而是大规模、让人眼花缭乱的工业建设。

“淮煤东出。”虞恰卿道。

表述稍有差异，但想法是一致的。两人呵呵一笑，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虞恰卿张大嘴巴，1亿美元换成法币就2亿法币了，足够投资2条浙赣铁路，真是比死人了。

“当然。实际上，美华矿业还有不少连我不清楚的秘密项目，相关的信息极少对外公开，我也是碰巧才知道这些情况的，今晚对上静老和虞先生你们才这么一说。”

蒋伟记心情更是舒畅，脸色却不骄纵，笑道：“南华遍地黄金的确不假，不然每年都有数百万同胞下南洋？

“时光匆匆，一眨眼就五六年了，大家都改变了很多，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这次回来，一是探亲，二是寻求投资者。不瞒两位，我在南华中爪哇做总督的时候，当地有一个露天大煤矿，储量估计在5亿吨左右！”

这种落后，不是体现在城市规模上，而是城市工业发展，以及市民的精神状态上。

“淮南铁路。”张静江道。

“煤、铁矿是美华矿业的主营业务。还有锡矿和金矿，m.hetushu.com.com这两样是我们南华特有的矿产，美华矿业在其中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去年美华矿业公司出口到美国市场的锡一项贸易额就达到1亿美元。”蒋伟记又道。

对于刘鸿生那位老乡，他要比张静江他们了解得更多，嘴上便道：“原来是美华矿业，他们一向喜欢参股铁路建设。

“什么？5亿吨的露天煤矿？！”

只是这样重要的消息，居然从蒋伟记这样一个“外国人”口中知道，心里突然有种别扭的感觉。

蒋伟记评价道，接着又道，“不过，我从南华回来时候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那边的兵工厂生产了两门大炮，原本要装在新唐山的，不知为何运到上海吴淞口炮台了。”

“志清，南华那边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遍地黄金？”虞恰卿笑问道。

或许唯一滞后的只有上海了，不过我估计政府暂时顾及上海这边情况复杂，并未将上海列入首先建设的目标。”

“啊？”

虞恰卿亲热地拉着蒋伟记的手，再次见面，感慨良多，看着蒋伟记那熟悉的脸庞，不由得想起当年在上海滩，双方合作炒股的情景。

寒暄了一会儿，大家态度亲近了不少，真有几分当年在上海称兄道弟的气氛。

当年大家关系不错，还合伙炒股，不过蒋伟记要更依仗虞恰卿这些有钱哥们，双方的地位并不是平等的。时至今日，他才真正有实力平时这些人，甚至俯视他们。

虞恰卿眼珠和*图*书一转就笑了，心里暗骂：那帮人还是那阴险尿姓，干什么都喜欢遮遮掩掩，突然爆发出来，偏偏能让人大吃一惊，就像1924年那会突然挥师北伐，痛打落水狗，把吴佩孚、齐燮元、卢永祥等大小军阀一锅端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南方，包括上海。

蒋伟记连忙道，“现在国内的发展也是一日千里，武汉、广州、南京等城市都列入政府重点建设的工业城市，美华在这几个城市投资一点都不比新唐山少。

“本以为他们在国内的投资规模够吓人了，天知道他们在全世界的产业有多大规模？刘鸿生那家伙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们的？”

蒋伟记说到这里，心里自豪。所谓衣锦还乡，总免不了在老乡亲们炫耀一番。

“静老过谦了，我刚才也是有感而发。”

去掉司徒南这波小小的涟漪，宴会继续进行着。

“这倒是好消息，在吴淞口架设炮台，对洋人来说是个不小的威慑。”

蒋伟记问为何，张静江笑而不语，虞恰卿笑着解释：“美华矿业的刘鸿生向我们透露，有意要开发淮南的煤矿，淮南铁路不日将动工，而上海正是淮煤的主要消费市场。”

过了一会才说了一句：“一直都隐约知道这种结果，今晚听你一说，才知道原来还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啊。”

我在中爪哇任职时，中爪哇的矿场铁路都是由美华矿业和我们南华的两大铁路公司合资建设的。南华从澳洲进口的铁矿石，也是ｍ•hｅtｕsｈｕ.ｃｏm•ｃｏm由美华矿业经手的。”

在中国、南华，可能大部分普通人都没听说过美华矿业或者美华石油，但国际财团、或者到了国家层次的人，都越来越关注起美华财团以及旗下企业。

此间的起伏，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其中的辛酸苦辣。

别看如今列强的船只可以轻松出入黄浦江，当中国人在吴淞口架起了克虏伯大炮，随时可以封锁长江口的时候，那么外国的战舰还能肆无忌惮地把上海当成他们任意游猎的牧场吗？

虞恰卿和张静江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还有一抹默契的笑意。

“无论在南华还是在国内，致公党做事一向务实稳定。”

以首都新唐山为例，建国不到十年，人口就超过了百万，钢铁工业区一期工程竣工后，钢铁产量达到50万吨，围绕钢铁产业，新唐山的机械制造、造船、建筑业正呈现爆炸式的增长，现在已经超越新加坡成为南洋最大最现代化的城市。”

在海军力量弱小的情况下，大口径的岸防大炮的出现，意味着南华有能力保护漫长的海岸线。

张静江张张嘴巴，看了看脸色隐藏不住自豪的蒋伟记，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听蒋伟记这样一说，他什么都明白了。

“听你这样说，我们这些人这些年有点坐井观天了，还是比不上你们在外面自立一国，自强不息啊。”张静江有些惭愧道。

蒋伟记说到这里，不由得轻轻滴摇了摇头，在能源矿产领域和图书，美华矿业和美华石油被称为两朵金花，因为美华系企业中，就数这两家企业最神秘，据说他们控制了大量的不为人知的矿产、油田。

遍地黄金？蒋伟计心里笑了笑。他看了看虞恰卿，旁边的张静江等人，这些人都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转眼间，快两年了，如今武汉政府在吴淞口建设炮台，是不是意味武汉政府准备要在上海搞大动作呢？

期间虞恰卿等人不免向蒋伟记问起南华的事，蒋伟记在南华数年，又是政府中人，对南华的了解肯定要比一般人多得多。

南华资源丰富，交通便利，政府鼓励投资，是亚洲发展最快的国家！

虞恰卿惊问道。

这些天一直留在上海，和当年他离开时相比，上海的发展固然取得不少进步，但和新唐山相比，无疑是落后了。

从这些富豪们的眼中他看到了尊重，显示他的地位提高，不再是当年跟在孙文身后到处漂泊的小小副官了。

他倒没觉得怎么讽刺，只是觉得自己消息太闭塞了，连这样的大事都不清楚？武汉政府在背后还做了什么部署？

张静江突然有种冲动，很想全部知道。

蒋伟记说完，见张静江等人似乎有些不解，又解释了一句：“啧啧，那可不是一般的大炮，乃德国克虏伯在南华的合资钢铁厂生产的大炮，口径超过两百毫米。再坚固的战舰中了一发炮弹非伤筋动骨不可！”

当年虞恰卿帮蒋伟记担保债务，亲自介绍蒋伟记认识黄金荣，拜入青帮门下。

虞恰卿和和图书张静江正被蒋伟记的话震得恍惚的时候，蒋伟计又道：“矿产一事，可以说一本万利，南华工业化快速发展过程中，对矿产的需求是海量的。

“当年我受那场风波影响，出去留洋数年，一直思念上海这边。后来转转到了南洋，因缘巧合之下，也算做了一些成绩。”

最让人微词的就是，武汉方面一直没对外显示统一全国的野心，这不得不说让国民有些失望，特别是北方心往“王师”的民众。

而对南华而言，能生产出大口径火炮，既是美华财团的资本和德国的技术合作的成果，代表南华的军工业取得突破。

蒋伟记一直以军人自居，曾经在美国当过钢铁工人，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明白他口中的那两门克虏伯大炮的威力，以及背后的含义。

说到这里，蒋伟记对美华矿业这家公司简直无语了。

正如司徒南所说，蒋伟记很忙，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渐渐被人重新熟悉，革命青年、证劵商人、破产后被迫加入青帮，然后离奇失踪，几年后突然到了南洋，短短两三年间在南华政坛上窜起，成为一颗灼灼升起的新星，这样的经历简直可以拍成电影了。

张静江点点头，蒋伟计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武汉政府给人的印象，重工业方面投入非常激进，然而在发展规划方面又有保守谨慎的一面，在上海的投入不足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蒋伟记感慨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真不好对外人道来。他语气尽量平淡，心里却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