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大而不倒
第215章 后恭
看来还是低估了钟石在香港的影响力，他的心情越发地往下掉落下去。
眼见对方对待己方态度不改，沃尔夫冈·保时捷心情大好，一张脸笑得如同菊花一般，“真是太感谢了。”
头等舱，沃尔夫冈·保时捷在戴上眼罩之前，犹自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他会选择原谅我们吗？”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人沿着出口通道走了十几步，这才突然看到一名年轻男子举着迎客牌，正四下朝着出口处张望着，牌子上用德文写着“保时捷”字眼，但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这名男子竟然无动于衷，依然四处张望着。
直到这时，魏德金才发现原先预定要来接待他们的人，香港地区的总代理商。这是一名中年男人，面白无须，胖乎乎的模样，围绕在他身边，有两三名身穿有保时捷Logo的工作人员。
“这……”
他真诚地解释道，目光清澈，语气真诚，看上去的确像是这么一回事。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就被他的语气和表情所感染，信以为真了。
眼见两人呆立当场，钟石不禁轻咳一声，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飞快地伸出手来，沃尔夫冈·保时捷趁机说道，“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真是没想到，钟先生居然如此礼遇，实在是让我惭愧。”
魏德金记得这名男子，梁正忠是他的中文名字，这是一个财力颇厚的香港本土代理商。不过梁正忠正一个劲地朝着魏德金使眼色，他们被钟石的随行挤在外围，根本进不了内圈当中。
年轻男子听到魏德金的话，仔细地瞅了瞅两人，确认无误之后，并没有伸手去接两人手中的行李，而是突然地朝着远wｗｗ.hｅtｕshｕ.ｃｏm.ｃom方打了一个响指。
眼见着攒动的人头和迎客牌中，没有熟悉的面孔和字眼。沃尔夫冈·保时捷难免有点心急，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他指着沃尔夫冈·保时捷给对方解释道，同时心中暗自嘀咕，怎么就来了一个人？
商业谈判的第一要诀，是不能过早地泄露底牌。像保时捷集团面临的这种情况，沃尔夫冈·保时捷在求援的时候，甚至可以无中生有地造出另外一个有意救援保时捷集团的对象，拿来和天域基金竞争，用来抬高对方的报价，那是在对方感兴趣的前提下。
“听说你这一次来，是有要事找我商量？”
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道轻微的震动也随之传来，经过数十小时的长途飞行，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终于降落在香港。
“哪里，哪里！”
梁正忠不无苦涩地说道，“如果我还想在香港混下去，怎么敢得罪这位大佬呢？不过他能够亲自来给董事长接机，这份荣耀不得不说……”
“我们到底进展怎么样，你会不知道？”
沃尔夫冈·保时捷嗯了一声，重申了一下让步的条件，随即戴上眼罩，准备在长途飞行当中休息。
沃尔夫冈·保时捷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吱……”
当然，两人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因为到了陌生地方就感到心里难安。事实上不管是沃尔夫冈·保时捷，还是魏德金，都来过香港数次，虽然称不上熟悉但绝对不陌生。只是此时他们和志得意满时候拜访香港不同，就要沦落为丧家之犬的他们心境难免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沃尔夫冈·保时捷和-图-书不满的同时，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待钟石的。
魏德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没敢反驳什么。他一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边掏出电话，想要问香港代理商派来的接待人员在哪里。
“我们的代理商呢？”
沃尔夫冈·保时捷在心中暗哼一声，对钟石明知故问的表现非常不满，认定对方是条十足的小狐狸，但口中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大倒苦水道：“不怎么样，我们遇上了大麻烦，这一次来就是求援来了！”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魏德金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即识趣地收口不谈。
“求援？向我？”
魏德金的表情瞬间迟滞了下来，扭曲了半晌才不自然地回答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自从申请救援基金被拒绝了之后，我们在国内可以说没了任何融资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希望昔日的金主能够伸手拉我们一把了。”
沃尔夫冈·保时捷点了点头，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不过在谈正事之前，我必须先给你郑重地道歉，为两个月前我们在斯图加特的失利表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钟石闪亮登场，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都觉得有些惊讶，这自然不是因为钟石的出场方式，而是他们没有想到，钟石竟然亲自出现在了机场。
因为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知道自己上一次做得不够地道，所以想通过梁正忠联系钟石，看能不能约定个时间什么的。不过面对钟石，梁正忠自然不可能有所隐瞒，三下五除二地将整件事都抖了出来。
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这名年轻男子的和图书举动实在是让他们摸不清状况，当下两人只能默默地等着。
自然，虽然保时捷集团现在陷入困局，但对于全球各地的代理商来说，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总部来了，作为经销商的他们自然要鞍前马后地好好伺候一番，迎来接去则恰恰是最基本的礼仪。
“虽然有了期权，但我们没有资金！”
几乎是走上了绝路的保时捷集团，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钟石身上，尽管他们非常不愿意走这条路，但除了乞求钟石的原谅之外，他们就只剩下准备关门大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很显然这不是他们所愿意的。
“的确是这样的！”
“我们真的要去乞求他的原谅？”
他暗中称呼钟石为小狐狸，但他却浑然忘记，在钟石的心里，他同样是一只老狐狸。
没多久，一群人从入口处蜂拥而入，整齐的一排黑西装兼墨镜，八九人围在一起径直地朝着沃尔夫冈·保时捷这边走来，路途当中若有行人阻道，还会有人礼貌地伸手阻止对方前行，排场不可谓不大。
趁着众人不注意，魏德金悄悄地移到梁正忠的身边，低声地问道，“怎么是钟石亲自来接机，你们怎么走漏了消息？”
“我不知道！”
“除了控股权，其他一切都可以谈，甚至是出让大众集团的股权也在所不惜。”
在心中默默地摇了摇头，沃尔夫冈·保时捷决定抛弃这些不必要的试探，直接开口说道，“随着世界经济的恶化，我们的经营状况也出现了大问题。不瞒你说，这几个月我已经跑了世界好多地方，希望有财团能够伸出援手，但一一遭到了拒绝。为此我们甚至向德国政府求援，但最终还是hetushu.com.com被拒绝了。到现在我们只能寄望于你了。”
早有人过来接过他和魏德金手中的行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出口处走去。
“你是来迎接我们的？”
不过让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感到疑惑的是，尽管对方的架势摆得很大，但在其中依然没有一张他们认识的面孔。因此即便是一行人走到他们面前，他们还是默然无语，不知道如何处理是好。
不得已魏德金不得不开口问道，“我们就是你要迎接的人，来自德国保时捷集团，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
至于他惭愧什么，他并没有表明，钟石也没有追问，双方心知肚明。
魏德金在心中暗叹一声，抬脚跟着众人朝外走去，不过就在目光一瞥之际，他愕然地发现，那几名围绕在梁正忠身边的保时捷工作人员，正以无限崇拜的目光盯着钟石的背影看，这让他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钟石表情很浮夸，惊讶地一指自己，瞪圆了眼睛反问道，“不会吧，你们手头上有现成的期权，只要行权就稳稳地拿到控股权，怎么还需要我的帮忙？”
在心中默默地设计见面时的旁白，魏德金努力地演练了好几遍，确定好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能够达到最大程度的真诚和忏悔后，这才带着忐忑不安缓缓地睡去。尽管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不一定能够获得对方的原谅，但准备工作总要备个万全。
“其实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在我们得知你要来的消息时，就在第一时间派出了接待团队，结果那天天气不好，他们在路上遭遇了车祸，这个事情还是后来我们才知道的。实在是怠慢了，钟先生。后来我得知情况后，亲自去迎接，不过那个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虽然道歉来得晚了
和-图-书一点，但至少要让你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自然，这一行人吸引了整个出口处的目光。
钟石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没什么，偶尔会发生的事情，我可没放在心上，保时捷先生过虑了。对了，你们收购大众集团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但是就连这点技巧，沃尔夫冈·保时捷也懒得使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先前已经得罪了钟石，如果还在这个上面打算瞒天过海的话，等待他们的恐怕是一个非常凄惨的下场。
坐上保时捷卡宴后，钟石淡淡地对沃尔夫冈·保时捷问道，同样轻拍了一下前面的座椅，这辆车立刻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是，是……”
跟着人群穿过出境处，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两人站在熙熙攘攘的出境处，四下被和他们截然不同肤色的人包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一种迷惘。
“他可是钟石啊！”
董事长可以休息，但是对于魏德金这个CEO来说，却根本无法入眠。保时捷集团向企业救助基金申请时，所遭受到铺天盖地的讨伐是他远远没有想到的。这下不仅保时捷集团股价大跌，连带着某些对冲基金也重新跃跃欲试起来，准备再次做空大众集团股票，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绝好的复仇机会。
八九名黑衣男子来到沃尔夫冈·保时捷和魏德金面前，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僵着面孔片刻后，齐刷刷地向两边散去，紧接着钟石从中而出，满面堆笑地朝着两人伸出手来，“保时捷先生，魏德金先生，实在抱歉，我来晚了！”
“这是在干什么？”
钟石笑容不变，客气地和两人打了招呼，随后说道，“两位，专车已经准备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