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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平江饭店的西餐厅提供牛排、羊排和鹌鹑三种主餐，相对而言，前菜和汤的种类却异常丰富，而且有后世少见的俄罗斯鱼子酱，且是黑鱼子酱。

因为中国厨师在一个装饰精美的木盘上铺了冰，然后堆了满满的鱼子酱，并使之冒尖。

“我考试前能有肉吃就不错了。”杨锐也颇有些怀念，却是很快将纷乱的想法抛之脑后，专心享用起了8美元一盘的鱼子酱。

“做好决定，要告诉我。”景语兰有些遗憾。

景语兰与杨锐考虑问题的方向不同，她眨眨眼，有些期待地问：“你的成绩很好，高考准备考哪所学校？你如果想上北京的大学的话，我可以帮你打问些消息。”

杨锐用后脚跟，轻轻的关上房门。这个时候，双扇门什么的就糟透了，好在后楼还算安静，今天也没有什么人来拜访，拥抱的姿势才能维持的久一点，享受也才能久一点。

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在过去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也从来没有设想过。

杨锐谢过餐厅经理，开始往嫩黄的吐司上涂黄油。他当年也曾有机会尝鲜，但像是现在这样大口品尝，却是想也别想。进入21世纪以后，鱼子酱的价格突飞猛进，好的鱼子酱在销售终端，每公斤的价格高达数千美元，以至于富人的宴会上，鱼子酱也只能在冰上平铺一层而已。

杨锐话没说完，景语兰已经带着包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卢布的汇率比美元少一点和-图-书，因此，20多卢布应该有十几美元。算一下，平江饭店一盘子鱼子酱要价8美元，除了不像前菜，还真的不贵。

“砰。”

不长时间，景语兰抹着眼睛站直了，羞涩地说：“不好意思……”

“那我要好好品尝一下。”用英语说话的时候，景语兰变的更加落落大方。

“就是我不能再给你教多久的英语了。”景语兰垂头说。

冒尖的鱼子酱！

“我还没有正式决定。”

沉稳的杨锐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名中学生该有的模样，景语兰想起自己进门时的模样，突然有点脸红：“我爸爸也挺高兴的，说一定要感谢你，我这次来，也是想邀请你到家里坐坐，我父母都想见你，在平江或者西堡镇都可以。”

“没有，就是有痕迹……”

景语兰笑着放下自己那片吐司，举起杨锐的吐司看了一下，又用刀子刮掉一些，才开始往上落鱼子，口中说道：“以前爸爸还在职的时候，家里经常有父母的朋友来，很多都是苏联人，他们将鱼子酱当作很好的礼物，我吃了几次以后，也觉得不错。我妈说鱼子酱明目，经常在考试前给我吃。”

杨锐看到菜单的时候，也是犹豫了一下，才点了鱼子酱，8美元每份的价格，怎么都不能算少了。

她对着镜子，大脑渐渐地放空。

杨锐笑了，说：“你也不是立刻就要调走，走之前，就请继续教我好了。”

一会儿，杨锐的形象，浮现在她和-图-书的脑海中。

“就在平江吧，他逗留的时间也不长吧。”杨锐换成了英语。

不过，上菜以后，杨锐却大呼厉害。

一餐过后，无论杨锐还是景语兰，都感觉到了对方若有若无的快乐。

“那当然。只是……你帮我们这么多……对不起。”

当然，10年前就是副总，十年后仍是副总，总不能说是占了便宜。但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平反以后能立刻任命为同级别的央企实职，哪怕现在的副总数量增加了一倍，那也是极不错的，好多人连官复原职都捞不到，以至于闲赋在家，或者直接去了政协人大养老也不鲜见。

“你以前吃过？”杨锐看景语兰将鱼子摆放的如此整齐，干脆将自己涂好黄油的吐司递了过去，让她帮忙。

相形之下，无论是上菜快的中餐还是上菜慢的中餐，都不能尽如人意，杯盘狼藉的桌面往往也不够好看。

所以，西餐对于交往初期的情侣来说，是非常适当的选择，对于正在了解的双方，也是极不错的。

“确定了。”景语兰坐直了，用手帕擦擦眼角。她过来是想通知此事的，只是心里实在激动，她又习惯了用英语向杨锐倾诉心事，才会又笑又哭的，此时斟酌一番，说：“大舅跑了几次北京，现在平反意见后面，建议将我爸爸调到中国丝绸公司，还是做副职。”

言下之意，咱没赚您的钱，更没坑你。

杨锐粗略的估计一下，这么一盘子，怎么都得有一斤了。和*图*书

……

“你帮的够多了，平反的意见下来了，现在一切顺利。再过两天，我爸爸会先到平江停留几天，然后就会去京城。”景语兰声音柔顺，又紧挨着杨锐，像是播音员在耳边小声说话似的。

“我请你吃西餐吧。”杨锐打量着景语兰，又道：“平江饭店为了招待老外，特意请肉联厂切出牛排，别处很难吃到。”

“这是好事，用不着说对不起的。”杨锐确实为景语兰高兴。这个年代，调工作比找工作还要难。正常人都想去大城市工作，去离家近的地方工作，但就官僚来说，又哪里能让你有一事满意。从一个省调工作到北京，难度实在不小，景语兰能在父亲平反之际就调动，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景父受到重用。

这当然是好事，对双方都是。

一口一个星期的工资，一口一个星期的工资，那才是吃者伤心，看者留涎。

“还算不错。”中丝公司与中纺总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在级别上都是一致，前者早期也有经营棉麻等杂品，后者早期也有经营过丝绸，从中纺到中丝可以说是平级调动，而且拓宽了路子，并没有吃亏。

过去这些年，家里的重心，都在维持生计和父亲身上呢。

当然，招待领导和外国友人的饭店，本来就不需要赚钱。

她大概出来的匆忙，几乎没有打扮，只将头发拢了起来，反而显出天生丽质的风情。

正规西餐持续的时间远比中餐要长，当然，是比不ｈetushu.cｏｍ.cｏm喝酒的中餐所用的时间要长。

景语兰知道杨锐不缺钱，加上心情正好，也美滋滋的品尝起了鱼子酱，其手法比杨锐还要熟练。

“好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杨锐一语双关地笑了笑，招呼景语兰坐在沙发上，又给她泡了茶，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杨锐节操尽起，才没有给老师打马赛克。

“我先打电话预约，你可以洗漱一番。”杨锐颇有绅士姿态的起身。

“我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了……”景语兰想着母亲给自己说的话，却是陷入了迷茫：“我想做什么呢？”

而在80年代，普通的苏联人还能吃得起鱼子酱，中国人其实也吃得起，8美元虽多，也不至于完全拿不出来。而且，也用不着每次都吃一斤这么多，一两或者二两的鱼子酱，对富裕阶级亦是美妙的享受。

换算成可乐的话，杨锐吃的这盘鱼子酱，也就是一打可乐罢了。

杨锐低头看着景语兰，突然笑道：“到京城是要重新安排工作吧，以后您就是高干子女了，到时候，我到了京城，您可别忘了我这个学生。”

杨锐点头说“好”。

即使如此，餐厅的经理还特意过来说明，道：“鱼子酱是从巴库运到莫斯科，再从莫斯科运到北京，再到平江的。莫斯科的鱼子酱，每公斤已经到了20多卢布了……但质量是最好的，我们平江饭店是河东省唯一有配额的。”

当然，扶在杨锐肩头哭泣的时候，杨锐感受更多的，就是温柔和_图_书和绵软了。

现在，父亲平反，能够重新获得收入，顿时将所有的压力都解脱了出来。

景语兰猛的甩甩头，看着镜中羞红了脸颊的自己，心想：我是她的老师，我现在想做的事，就是教他英语……嗯，一定要将他的英语水平提高。

“副总经理？”

景语兰穿着红色的裙子，映的皮肤雪白粉亮，像是能擦出水来似的。

就是如此靓丽的播音员，很容易让年轻人把持不住。

此时此刻，大约是景语兰最脆弱，也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她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扑在了杨锐身上，又大又软的胸部紧贴着杨锐，随着她的哽咽而起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杨锐耸耸肩，说：“平江师范学院也就是那么回事，这份工作对你是权宜之计，平江对伯母大概也是如此。你父亲要去京城，你们十有八九也会举家搬离，景伯父的工作确定了？”

站在全瓷砖的卫生间中，景语兰只觉得心跳加速，又羞又乐。

景语兰“呀”的一声，捂着眼睛说：“是不是特丑？”

因此，吃西餐能够让用餐者较长时间的聊天，而它提供的氛围也非常好，尤其是一道菜紧接着一道菜，不急不缓的时候，西餐侍者优质的服务，总能给人一种我们是高帅富和百富美的暗示。

高大、英俊、帅气、聪明、大方……

景语兰会心一笑，心情忽然变的极好。

“你怎么知道我也要去京城？”景语兰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景语兰握紧了拳头，嫩白的手指节如脸颊一般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