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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寄出去了，涂宪有点清醒了，觉得自己做了件无谓的事。

期刊杂志的信息通常都是公开透明的，审稿人和投稿人的双向匿名措施仅仅在审稿期间有效，此前和此后，审稿人信息都是可查的。

事实上，就中国大陆地区来说，《生物化学系统生态》只确定了三名审稿人。相比之下，此时的香港都有六名审稿人，日本有80余位。

涂宪熬了一个晚上，将论文的行文改过，寄了出去，因为不涉及内容，期刊的编辑看过以后，就直接决定了等在。

涂宪深深的醉倒了。

卡片是巴掌大的白色硬纸做成，放在一个个的抽屉里，上面注有书名、作者名、简介等等，按照字母顺序排列。需要找资料的时候，翻卡片是比翻书更有效率的方式。

很快，ruiyang的拼音映入涂宪的眼帘。

“怪不得似曾相识的。”涂宪恍然大悟。国外期刊上是没有具体的地址说明的，仅仅两个拼音组成，难以生成印象。

回信被涂宪改了又改，寄往河东省南湖市溪县西堡镇西堡中学。

不到一周的时间ｈｅｔｕsｈu.cｏm•com，涂宪就收到了论文通过的传真。

水煮肉片煮的又嫩又韧，就连里面的白菜，也喷着淡淡的油香，吃的涂宪浑身发热，满脸都是幸福感。

“这么多？”涂宪小有吃惊。如果是北京的大学教授，有十几篇SCI论文，倒是挺正常的事，可河东省……

涂宪以前很少阅读这本期刊，因为难度较高，与自己的研究相隔较远，若是寻找研究热点的话，自然还有其他的选择。

他把抽屉里的现金都取了出来，在校门外的小饭馆里，自斟自饮的喝了一斤白酒，吃了四大碗米饭，以及一大盆的水煮肉片。

涂宪看了两个多小时，才将这些论文都看完。

涂宪拿着信，直奔图书馆，就着模糊的记忆翻出最近看过的期刊，寻找着杨锐的名字。

就是枯燥了一些。

然而，涂宪对回信不报期待的时候，回信却不期然的出现了。

现在没有电脑搜索，图书馆就用卡片的方式做检索。

做到副教授，就能带自己的团队，虽然还是只有一两个人，很多时候hetushu.com.com还是学生给打下手，但那终究是一个团队，能把自己的名字挂上去，也会有独立的考核与财务，想想都美。

涂宪只要了大陆的名单和联络方式，这三个人里，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武汉，一个在河东省南湖市……

有些论文，他以前是看过的，只是没有注意作者。

涂宪把所有这些都做了。

涂宪不太了解那地方，但就国内目前的资源分配，河东省的研究水平实在低了不止一个层次。

涂宪觉得，杨锐一定是住在中学里，说不定老婆是中学的……

涂宪再忍不住，当场铺开草稿纸，写起了信。

但是，身边人要是能做出这种论文，那就相当厉害了。

能做SCI期刊审稿人的，会没有固定的合作研究者？说不定下面都有一个团队了。

“这如果是河东的大拿，合作就有些可笑了。”涂宪将卡片看了一遍，还是递给了柜台。

《生物化学系统生态》是涂宪意料之中的，不过，论文的分量还是涂宪没有想到的，动辄两三千字的论文，不是你写了，期刊就会发表的，和图书没有一定的知名度或信任度，没有审稿人的强烈推荐，编辑通常都会要求将字数控制在恰当的范围，那些传说中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往只是传说而已。连爱因斯坦的论文都要被无数次的质疑，又有什么论文能保证就是一定是神作。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快乐，它不至于让人喊出来，或者跳起来狂欢，但它觉得值得你吃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比平时多喝两杯，比往日多放纵几个小时，就像是被迫要给自己奖励似的。

北京的人，涂宪认识，是生物研究所的副研究员，相当于副教授的职称，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涂宪手里的资源远远比不上人家，也不觉得两人能合作，于是就分别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往武汉，一封寄往河东。

这个过程可长可短，涂宪没等太长时间，就见到了厚厚的一叠期刊。

图书馆里勤工俭学的学生熟悉卡片的位置，找起来倒还快一些，一会的功夫，就拿出了十几张卡片，递给涂宪。

涂宪很快将信抛之脑后，每天想着团队，乐呵呵的工作。

现在回味起来，反而颇有意思m.hetushu.com.com。

“在哪本期刊上见过这个名字。”涂宪的记性是极好的，而且相当的有自信，他现在还能记得学生时代看过的每一本书的主要内容，并能将之线性的连起来。记得名字又不确定的情况是较少发生的。

在中国学界，做到副教授才是研究者的开端，在此以前，都只是研究界杂工而已。

在某些期刊社，还经常会要求投稿人自己选定审稿人，当然，编辑不一定会按照投稿人的要求来分配，但这项制度本身能够给出一条底线，让编辑在不确定论文的研究领域的情况下，分配给合适的审稿人。

所谓的电梯，仅仅是两个牛奶箱的体积，会将单据送到楼上或楼下的书库，里面的工作人员会找到单子上的书，用超市式的手推车送到电梯处，再按钮送回到检索室，交给借书人。

“河东省南湖市溪县西堡镇西堡中学杨锐……”涂宪读着这长长的名字，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而那瓶二锅头，则把他的幸福感凝固在了脸上。

如果说《生物化学系统生态》是SCI的入门级期刊，《ACS化学生物学》就是中级期heｔｕsｈu.ｃoｍ.ｃｏｍ刊了，4.5左右的影响因子，妥妥的能评一个副教授出来，用到40岁都不行。

不过，也就是浪费几毛钱的邮票钱。

翌日。

“一共是8本书。”图书馆的老师撕了单子，让涂宪填了，再将卡片收起来，将单子放在身后的小电梯里，按下了按钮。

够格做外国期刊审稿人的华人，总归是有一些的，但将范围缩小到《生物化学系统生态》这一本期刊上，审稿人就不多了。

第二天，他给学生们上了课，回到办公室，考虑良久，去了邮寄，发了电报给留学伦敦的同学，询问关于《生物化学系统生态》审稿人的信息。

“给我找找这个作者的论文。”涂宪招招手，叫了一名图书馆帮忙的学生，让他去找检索卡。

“或许可以邀请他到北京钢铁学院来任教。学校正好要组建生物系，如果拿出一个职称相等的教职，再加上北京户口，解决老婆工作……一套宿舍，应该还是有机会的。”涂宪暗自做着计划。

《生物化学系统生态》看完了，接着是几期的《ACS化学生物学》，瞅到封面的同时，涂宪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