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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这么撕开了？”邮差很不能理解地望着失贞的挂号信。

“好。”

到了家中，不等进门，就能闻到浓浓的香烛味，进到远离，更是看到满墙贴着各种神仙菩萨。

“那会不会有好几个录取通知书寄过来？”

“是的，北京大学。”杨锐将录取通知书举起，给大家展示了一下，跳下了石头。

杨锐向四周看看，发觉至少有数百人围在这里，对于只有一条街的西寨子乡来说，这差不多把乡政府所在地的所有人都给集中起来了。

“哪个学校？”围观的人的胃口被吊的厉害，早就奈不住性子的嚷嚷起来了。

杨锐瞟了一眼邮差脸颊上凹凸不平的痘印，使劲咳嗽两声，展开了通知书。

部分打印，部分手写的录取通知书，就此暴露在阳光之下。

“要是有好几个录取通知书怎么选啊。”围观群众表示很心焦。

“哪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凑热闹的人看不到字，在外面好奇疯了。

杨锐的录取通知书送到的时候，半条街都被堵上了，甭管是因为好奇而专程来看的，还是恰逢其会的买菜汉子和割肉和-图-书妇女，无数人表示了强势围观的兴趣。

“就这样？”

“杨锐，你报的是什么专业？”一片混乱中，黄仁大声问。

杨锐失笑：“要不然怎么办？弄个仪式不成？”

黄仁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却是好奇心尚未满足。

“考上了，这是录取通知书。”杨锐望着如同要跳大神状的老妈，乖觉的交出了信封。

而以高考为躯干的中国教育制度，自始至终的都在为北大清华开绿灯。

黄仁看着通知书上的学校，羡慕的眼睛都要跳起来似的。

全国第一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几百桌子的酒席已经办过了，最近几天，有关杨锐和状元的任何消息，都被人们议论纷纷。

“北京大学……”众人的声音如同回音。

从堂屋到院子，此时的杨家，汇聚着不知多少天兵天将。而那些或粗糙，或精致的佛像道尊，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搜罗到的。

“总算来了啊。”邮差见到杨锐来了，一脸激动，说：“都不让我走，我这还有一车邮件要送呢。”

杨锐却是早就确认了自己的专业路线，笑ｈｅtｕsｈｕ.cｏm•cｏｍ笑道：“分数判断是一方面，个人爱好也是一方面呀。”

“这么多人，我看和仪式也差不多了。”黄仁和杨锐是小同乡，每天也守着邮局等录取通知书，来的比杨锐还早。

“生物？这个专业的分不高吧。”黄仁从分数的角度考虑，自然觉得浪费。

也是一次圆梦。

等杨锐来到邮局的时候，邮差和他的自行车，已经被挤在了最宽展的十字路口处。

围观群众纷纷让开路来，像是欢送似的，目送杨锐拿着通知书回家。

黄仁见势不妙，悄悄的溜出了院子，站在外面，瞅着青烟缭绕的杨家小院，回忆着那不止一百零八尊的神佛，摸了一把冷汗，却是莫名的想：莫非我家是拜神拜的少了？

说着，锐妈拉着杨锐，开始拜谢各路神仙。

很多人只是听着北京大学的名字，就已兴奋难忍，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给倾倒出来。

杨锐展颜一笑，踩了一个石块站起来，向四周拱拱手，道：“各位各位，感谢关心啊，我就报了一个学校，人家现在寄了通知书过来……”

杨家的院子和-图-书面积不小，房前的院墙围拢起来，周长有数十米，一下子挂满了各种贴纸剪纸墙纸和吊坠，实在是震撼感十足。

十字路口变的更拥挤了。

“北京大学！好！”锐妈看了又看，满意的交给杨峰，道：“你给儿子收起来，儿子，你跟我来。”

“什么？”

“生物。”

换言之，入读北大清华的学生，将享受到中国教育制度的所有红利，并且尽可能多的避让损害。

“那你还劝我们读国家重点学科。”黄仁忍不住想要反抗一下。

杨锐微微点头，道：“我报的是北大。北京大学。”

“这是……”

邮差也说：“至少给大家说几句话嘛，一下子就撕开了，就像是……就像是开运动会不致开幕词一样。”

至于杨锐为何选择北大，就只是纯粹的个人选择了。

接着，杨锐抖了一下信封，将里面的录取通知书抽了出来，同样是三页的结构，一张较大较硬的奖状式通知书，两张说明的纸张。

它们或许不是世界上最好的高校，但却是中国人的最佳选择。

事实上，当杨锐做补习老师的时候，每当他的班级有和-图-书学生考上北大和清华，杨锐都会忍不住的羡慕。

“哎……你又弄这么快。”邮差欲求不满的嚷嚷了两声。

无论先来后到的，挤在外面的都看不到杨锐和录取通知书，但却不妨碍他们积极参与到讨论当中去。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无论是边疆军镇，还是草原山区，名校的名字，总是有充足的时间和理由被传播。

即使到了30年后，北大的生物专业录分也是较低的。毕竟，国外的学生在生物系读书以后，可以搞科研，可以进药企，中国的生物专业学生毕业以后，却十有八九在给外国人打工，出路不好，体现竞争激烈程度的分数自然会低。

邮差嘿嘿的笑两声，却站着没走，道：“等都等了，我也想看看呢。”

杨锐站在人群中，接受着同乡们的衷心祝福，对西寨子乡的居民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准大学生。

“得，把我的交给我就行了，您送别的去吧，不好意思哦。”杨锐说着接过那封两掌宽的信封。

至于学校的教学条件，教师水平和教学环境，自然更是等而下之。

“全国状元，是不是想报哪里就报哪里了？和-图-书”有不清楚情况的开口就问。

“那不就成了？学校的专业设置那么复杂，看着名字挑专业，还不如看着级别挑专业，大类差不多就行了。”杨锐说完，向周围人打打招呼，就慢悠悠往家去了。

“读国家重点学科不好？”

杨锐笑着摇摇头，顺手把挂号信给撕开了。

杨锐心绪难平，倒是认真的陪着老妈拜了下去。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损害，也会有人为顶级高校的学生着想，比如录取通知书，最好的学校是在阅卷结束的一两周内寄送给学生，而等待时间最长的学校，要到第三轮第四轮的一个多月以后，才能寄送出去。

而在80年代的中国，只以学校本身来决定学校的话，就是北大清华人大和中科大，人大是文科强校，中科大已去合肥，剩下的北大清华不分上下。

“嘘——”锐妈穿了一件来自湖广的丝绸褂子，从屋里跑出来，浑身的挂坠叮当叮当的响着，问杨锐：“考上了吗？”

当场还有人回答：“肯定是想去哪去哪啊，你动动脑子，分数最高，怎么排不都是录取？”

杨锐尴尬的耸耸肩，心想：运动会致开幕词才是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