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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明默默不吭声。

“就算试一试，我们的工作时间也很长的。”杨锐停了一下，又道：“我们现在有好几个科研组了，能够承受长时间工作的是一个实验组，不能承受长时间工作的是另一个实验组。”

“那你还让楚怀明来实验室试工？”

科技大厦，既需要设计师，也需要建筑工。

“不能承受长时间工作的实验组是做什么研究的？”

“教学也好。”楚怀明笑笑，心里却是不愿意的，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出人投地。

“以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主任的名义，给北大的学生们代课呀。”蔡教授状似很自然的道：“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也是咱们学校的重点实验室了，而且正在申请省级重点实验室，你是离子通道实验室的主任，承担一点教学任务，也是很正常的嘛。”

现在看来，刘宇庄是达不到要求了。对此，杨锐也不在乎，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是刘宇庄这样搬砖加瓦的角色，国内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那我明天再过来。”楚怀明怕刘宇庄惹杨锐生气，赶紧告辞离开。

在杨锐严厉的眼神下，刘宇庄给出了一个莫能两可的答案：服从实验室的调派。

刘宇庄一听，却有些接受不了，道：“就是说，不能承受长时间工作的，就要坐冷板凳了？”

刘宇庄有些不爽，却只能承认杨锐说的对。

人家回国都是为了吃肉的，如果就是为了加入一个不错的实验室，国外第二阶第三阶学者的实验室照样大把。

蔡教授从里间的实验室里走了出来，笑问：“还没找到合和*图*书适的人选？”

“清华正在重建生物系的事，你知道吧。”

但他现在都40岁了，不说身体是否吃得消，就是家庭的负担就已经很沉重了。刘宇庄不像是楚怀明孤家寡人一个，连儿子都已经招工走了，刘宇庄有三个孩子，全都在读书，最大的已经到了要高考的年纪，说起来比杨锐也小不了几岁，而这个时期，正是最需要用钱，也最需要家长辅导的时间。

就算要的是劳力，也要测试区分一下是大工还是小工。

“清华能同意吗？”

不能向下兼容，那就只能向上寻找了。

照他想来，110个小时的疯狂工作，总不可能持续下去吧。

事实上，如今的国内，如果有欧美大学毕业归国的PHD，那都是直接给教授待遇的，可就是这样，也没有几条，更不是杨锐用一根骨头就能吸引过来的。

楚怀明这样的副教授，刚刚四十岁出头，去掉10年左右的浪费期，和30岁毕业的PHD的水平也差不多了——当然，实际上是有差的，同样是努力工作的情况下，一名35岁的博士生接受的训练可要比自己摸索十几年的副教授强多了，而且，体力和精力也更好，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也更强。

杨锐的目光转向楚怀明，道：“楚教授最近有空的话，可以到我们实验室里来试试仪器什么的，咱们也好多多交流。”

“能达到条件，多少位置都有，达不到条件，有位置也不能给。”蔡教授回答的很委婉。他所说的条件自然比本校申请的难度大的多，对项htｔps://ｗwｗ.ｈetｕshu.ｃｏm.ｃｏm目、成果、论文等等都有硬性要求。

做基因测序是非常累非常辛苦的，而且工作多到无穷无尽。

一天工作110个小时的事，他以前也是做过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疯狂工作的经历啊。

楚怀明迟疑片刻，道：“回去是闲着，咱不是不愿意闲着嘛。”

“清华的水平还是要高一些的，但我担心他们不愿意做一般性的工作。”杨锐耸耸肩，试探性的问：“两人都是副教授，咱们学校也没有多少位置给他们了吧。”

在国外，大工一般就是PHD，或者刚拿到博士文凭的年轻人。

“怎么支援？”

“老楚。”刘宇庄叫道：“你不怕累死在这里？”

蔡教授当不知道的摇摇头，又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帮你方便了解清华，以及其他大专院校和研究机构，是否有适当的人选。”

“怎么能不同意，你愿意去，他们高兴都来不及。”蔡教授极力劝说。为了找地方帮离子通道实验室的杨主任正名，蔡教授也是煞费苦心。

人体一共有30亿个碱基对，人体基因组测序，虽然不能说重复30亿次相同的步骤，但重复个几万几十万次的，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他并没有估计到杨锐招人的苛刻目标。

不过，去清华就没问题了。杨锐去了清华，他就是以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的主任的名义去的，就是以nature和CELL的作者的名义去的，这样的名分，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了。

当然，刘宇庄对于人体基因组计划还是相当有热情的和*图*书，年届四十也是男人最后一次奋斗的时期，奋勇一争，说不定就会到达新的天地。

野鸡大学的博士生随便读读倒是可以，但那和科研又有什么关系？毕业了以后，多数也是在工业界生存，说不定还会去做公务员，也就谈不上劳动了。

“我们的条件还不好，只能紧着任务来。”

“什么主意？”

“达者为先，你有一篇CELL，一篇nature，教几个本科生还不是受到青睐。再说了，你实验室里的本科生和研究生还少吗？”

“离子通道实验室如果真是这样的要求，那我们就只能服从了。”刘宇庄权衡利弊，不是很情愿的说。

但在84年的中国，学生本科毕业就被抢光了，想抓一只被训练了六年八年的PHD，还真是不容易。

“我过去？”杨锐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过去做什么？”

但如果不是大牛或者小牛，杨锐需要的就是重劳力了。

想要修改一下条件，转念一想，给离子通道实验室引进人才设的条件已经不低了，也就是杨锐能做到想分论文署名，就有论文可分，这是人家的本事，他也无从干涉。

“他要是能坚持下去，自己能在论文上署名，您的要求不就达到了？”

小工满地都是，无非是做点跑电泳的活计，科研汪或者稍强一点的头犬就能充任，实在不行，拉两名本科生过来训练一下，无非是效率略低而已。楚怀明若是小工的水准，那就不用招募了，浪费一个名额而已。

刘宇庄见杨锐就和楚怀明说话，不禁有些着急，道：“我最近也能腾出空来，能过和_图_书来吗？”

杨锐无奈的道：“那看来是不行了。”

“目前还没人，所以，做啥研究也不清楚。”杨锐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委婉拒绝了。

楚怀明知道这是测试，连忙答应下来。

简单的说，除了少数天赋异禀者，楚怀明这个年纪的副教授，已经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政治斗争，无论是主动斗争还是被动斗争，他的学术天赋和知识积累基本已被浪费，想成为设计师特别是优秀的设计师已经很难了，只能争取做一名不错的技术工，还是大龄技术工。

“每周110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是人都受不了。”

蔡教授哑然：“你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北大主要是提供教学方面的人才，给清华的第一届生物系学生代课。中科院等其他兄弟单位，会给他们提供其他方面的帮助。”蔡教授停了一下，道：“说起来，包括北大、中科院等单位，都是欠了清华一笔人情债的，52年院系调整，到84年，足足32年，清华在生物学领域是一片空白了，而今重建，能帮忙的单位，一定是要好好的还上这笔债的，我考虑着，你要是过去的话，不就能见到各单位挑选过来的精兵强将了？”

“我自己还是学生。”

“中国这么大，总有受得了的，我们只要坚持两三年，自然就宽裕些了。”杨锐将自己的强迫劳动说的大义凛然。

出了门，刘宇庄又是不爽又是愤愤不平的道：“我们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让我们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那不是要我们的命？”

杨锐也能理解，但还是觉得有点怪。

“北大和清华hetushu.com.com的关系，可以说是源远流长了，咱们北大生物系，其实也有一部分是从清华分出来的。如今，清华要重建生物系，咱们北大也是当仁不让要给他们帮忙。资金仪器等方面，大家都是国家拨款，用不着咱们假大方，但在人员方面，清华是希望北大能支援一些的。”

“你不愿意我愿意。”刘宇庄念叨了一句，道：“我宁愿回去教学去，咱们学校现在重新建立生物系，百废待兴，正是用人的时间，教学一样能出人投地……”

科研的世界就是这样子，别说是现在的中国了，就是放到30年后的欧洲，到以懒惰著称的南欧去看一样，西班牙马德里大学里的PHD，一样要每天工作十小时以上。

大工就稍微有点难度了，不是特别精明好学的头犬，只经过三四年的训练，是很难掌握做得成的，要想做的好，还需要更多的操作和时间积累。

刘宇庄和楚怀明被杨锐认定为建筑工的角色，自然就提出了建筑工的要求。

大牛们的工作是开发工具，开发更新更有效的测序方法，但不管测序方法多先进多有效，总是少不了劳力们的参与。

同样是实验室主任，其他实验室主任都有承担教学任务，杨锐不承担，就名义上来说，显然是不恰当的。但是，让杨锐直接在北大教学，又有些不恰当，毕竟，他本人还是大二学生。

杨锐的目标是极其现实的，如果是大牛或者小牛，那就没话说，想尽办法的招进来，一定要给出极好的条件，每多收一个，最起码相当于养了一个用影响因子交房租的租客。

离子通道实验室内。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