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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美国人只吃羊肉，不吃头脚内脏。”杨锐看着梅奇伟将一盘子羊头肉扫空，颇为失落，他总共就买了三盘，以为无论如何都能给自己剩一半的……

“专业的医学分析或者临床试验很难做吗？”

“我之前做的PCR，在美国打过官司，当时就引起了一些新闻热，当然，现在的热度过了，但旧金山的华人记者还记得，所以，和三木公司的纠纷，就被他们知道了。”杨锐说的很淡然，也是实话实说。他本人并没有去联络美国的记者，是因为他不知道何时应该将火烧上美国本土，还不如顺其自然。

“是的。”

气的要死是肯定的吧。

等到一桌肉吃完，开始涮素菜的时候，大家突然都有了说话的兴趣。

吃的最多的，仍然是梅奇伟。

“但它的长期毒性很隐蔽，除非做专业的医学分析，或者临床试验，否则，我没办法证明心脏病人是吃了心脏病的药死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严重的心脏病人，死于心脏病并不奇怪。”

梅奇伟哈哈一笑：“美国人不吃的东西才卖的便宜呀，我小时候，家里都是尽量买便宜的食物的。”

“您需要什么来证明？hｔtps://ｗｗw.ｈeｔｕshu•cｏｍ•ｃoｍ不是有很多人吃了这个药吗？”

“您想三木公司去做吗？”

不过，京菜毕竟是比较讲究的，整只的羊头，长相狰狞，颇为可怕，实在是不好上酒桌，一些不吃羊头的女士男士，看着你掏出整只羊眼塞进嘴里，再勾着头死命的掏羊脑髓，估计非得一抹胸口，吓昏过去，醒来以后，还得呜咽着吃一把鱼肝油，喝口淡菜汤，说：我是吃素的——植物挖你们家祖坟了？

讲道理，夏天并不是一个吃羊头的好时间，但冰镇过的薄切羊头肉，吃到口中，却是香的不行。

“他们的药物，他们不需要证明自己吗？”

杨锐对此不忌口，自然吃的更爽。

说完这些，杨锐又说了国内的一些情况，梅奇伟总算是全部弄明白了。

施义在中国青年报工作，又是京城人氏，自然吃得羊头，梅奇伟是旧金山的二代华人，也吃的利落，就让杨锐有些啧啧称奇了。

王博与之后来的两名记者，施义和梅奇伟也都是很爽。

“除非FDA要求，不过，FDA已经通过了律博定，所以，我想他们也不会要求。”杨锐不用说FD和_图_书A和大型制药公司的关系，他们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的，FDA是不会有意找茬的。

在猴头有健康风险和法律风险的年代，羊头是不甘示弱的美味。

作为跟踪报道了此事个多月的编辑，王博算是很了解律博定的前身后事了，他更是知道三木公司为何一直支持京西制药总厂，并且支持许多媒体与杨锐打擂台。

杨锐如今的身体极好，每天不管是身体的运动量还是大脑的运动量都很大，因此向来吃的很多，对于羊头所谓的温热，更是丁点都不在乎。

一会儿，铜锅羊肉摆起，四个人各据一角，大嚼起来。

“但死者的家属，会愿意找吧？”梅奇伟忽然眼前一亮，问：“若是发生集体诉讼的话，那些大的律师公司，一定会抢着搜集证据吧？”

杨锐微微点头：“你这是个好主意，如果能执行的话。”

《旧金山纪事报》是美国排名靠前的大报，读过新闻学的记者基本都知道。

杨锐最畏惧的其实就是此点，做制药公司的都是好斗派，不是喜欢斗，而是被迫斗，从药物选题到药物销售，这条生态链上面，就没有一环是轻松的。杨锐如今做了三木公司的敌人，和-图-书遭遇些阴招什么的，也实在是不用奇怪。

杨锐大笑：“三木怎么会去做。”

薄切羊头算是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片出来的羊头肉已经看不出原状了，如果不告知食材的话，大多数人都能吃的很爽。

这就好像玩把把都要押注的扑克，虽然你知道自己的底牌是最大的，但每一把的押注太大了，仍然会后继乏力，而且，你得备着有人使阴招。

杨锐于是重新阐述了自己的立场，为了避免语义上的错误，又用英文说了关键的单词。

“应该死了不少人。”杨锐直接说了一句，又摊开手，道：“可惜我没证据。”

它的主要滋味就是香，还有既嫩又韧的口感，组成薄切羊头肉独特的风味，与羊排、羊腩、羊腿等其他部位相比，羊头肉的口感是最独特的，基本没有其他肉类能够模拟。

笑过，王博也轻松了下来，正好有羊头肉送上来，两人也不管有人没到，甩开腮帮子就吃。

王博微微惊讶道：“美国人也要挑便宜的买？”

“好吃！”梅奇伟一点都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每次都是三两口，就扫光半盘肉。

药物致死的集体诉讼，一个人赔几百上千万美元的都不多和*图*书，几百上千人要赔多少？上万人要赔多少？解了这个案子的律师，一定会愿意花点钱去搜集证据的。

“但我没法证明。”杨锐摊开手。

不过，这就与历史不相符了。

王博抬眼看了看杨锐，小声问：“您怎么找了旧金山的记者来？”

杨锐愣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主意是极好的。

王博却是用佩服的眼光看着杨锐，道：“就您这样的频率，我看接下来，您在美国的热度，明星都比不了。”

“耗时耗力，而且很贵。”杨锐停顿一下，道：“还需要服用律博定，国内是凑不出这样的资源的。”

怕吗？不一定。

“但中国的药厂，需要GMP委员会的通过，才能生产和销售律博定。”

“这么说来，您确定律博定是有问题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夏天，他还不吃这种薄切的冰镇羊肉，白水煮过的整只羊头其实更好吃，不仅因为大块吃羊头肉更爽，而且因为整只煮过的羊头有羊眼和羊脑，更是难得的美味。

比起中青报，这个消息其实更让王博震撼，因为《旧金山纪事报》的记者出现，意味着杨锐和律博定的故事，要传播到海外去了？

王博此时不禁想，三木https://m.hetushu.com.com公司知道此事以后，会怎么办？

梅奇伟想了一会，用手指点了点笔记本，道：“如果您说的是真的话，应该有不少人吃了律博定，而发生危险吧？”

但是，管那么多呢。

毕竟，他的底牌就是一张，律博定是毒药。

出于国际间的礼貌与展现大国风度，两名中国记者都紧着梅奇伟先采访。

英语不像是中文，中文的专业单词你不懂，你还是能读出来的，运气好还能猜出来，英文就很看运气了，杨锐担心自己用了中文，梅奇伟回去再找人翻译，最后搞一个四不像，于是干脆就帮他拼写在纸上。

“东西总是有贵有便宜的。”对自己的中国同行，梅奇伟就比较腼腆了。

在这方面，羊头受到的待遇与榴莲是差不多的。

“我回去就登报，制造舆论。”梅奇伟也兴奋起来，有种加入了历史的感觉。

老实说，如果不是杨锐为人和蔼，又肯请客，私下里或许还给某些记者送了红包，媒体根本不会讨论的这么激烈，早就一边倒的将这个话题玩坏了。

“要看和什么明星比，和中国明星比在美国的热度，我是有机会赢的，和美国明星比，就不行了。”杨锐故作谦虚的样子，引的王博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