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遥游 第十一册
第四章 原始生活
风照原暗暗好笑,过了一会,蚤人族长彻底苏醒过来,呆呆地看着风照原和法妆卿,想了想,道:“你们不是恶魔。”
法妆卿露出了一个摄魂荡魄的笑容,风照原看在眼里,心忍不住又是一跳。
法妆卿微微点头,嘴里塞满了浆果,几块涂鳄肉实在填不满她的肚子,只好食用那些不知是否有毒的野果。反正以她的异能力,大不了最后逼出那些毒素。
蚤人们立刻围了上来,不少性急的蚤人已经高高跃起,大手纷纷抓向法妆卿。
“恶魔,你果然是恶魔!”
两人心中都是一凛,急忙再试,仍然徒劳无功。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令他们的异能完全失去了作用。
法妆卿微微皱眉:“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不是无法离开这里了吗?”
蚤人族长还在摇头晃脑道:“这片沼泽始终都在流动,今天你们在的地方,明天就要漂流到异地,就连我们的居住地,也是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连我们优秀的蚤人都搞不清方向,你们又怎么能够走得出去?要是能的话,我们蚤人族早就离开沼泽,去搏杀外面的恶魔了。”
“你们不是恶魔。”
蚤人们仍在哇哇乱叫,前仆后继地扑向法妆卿。尽管它们一次次被真空结界震翻,但这些蚤人却倔强得很,毫不害怕地冲击真空结界。
法妆卿微微一愕:“它们难道还会生火烧烤?”
蚤人族长点点头,捧起一只蛋形的泥罐,咕咚猛灌几口,放下道:“没错,我们对这片沼泽地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风照原又控制了蚤人族长再说了一变,蚤人们立刻七嘴八舌起来:“我早就说过,它们一点不像恶魔。”“恶魔?哪里有恶魔?这分明是远道而来的朋友嘛。”“它们一定十分仰慕我们蚤人,所以特意来找我们的。”
“如果我们是恶魔,早就杀死你了。”
“光凭这一点,你就可以在地球上的精神心理学方面树立权威了。”
风照原对法妆卿道:“这片沼泽地真的很古怪,刚才你也觉察出那股奇异的力量了吧。它好像把我们牢牢地吸附在这里,沼泽地的瘴气传不出去,恐怕也是因为这股力量存在的缘故。”
风照原和法妆卿忽然有一种来到了原始社会的感觉。
风照原微微一愣,心道怎么可能。他转告法妆卿之后,后者嗤之以鼻。风照原决心施展挪移阵图,体内明暗能量涌动,双手刚刚画出图案,却突然被一股莫名滋生的力量强行带动,原本五芒星的阵图,画到最后多出了一笔,变得不伦不类。
风照原感慨地道。
风照原道,不知是喝了蚤人酿制的酒的关系,他浑身燥热,喉头发干。
四周的蚤和图书人们纷纷举起手臂响应:“我们不害怕恶魔!”
风照原好奇地接过一只泥罐,仔细闻了闻,像酒精般的刺鼻。
法妆卿凝视着风照原,若有所思道:“不过,你何必费那么多功夫跟这些蚤人纠缠,如果你不愿杀死它们,尽管远远地离开它们就是了。”
风照原道:“那倒不是,只要我们找出沼泽地流动的规律和方位,应该可以顺利离开。否则只能靠运气,自己胡乱摸索方向了。”
蚤人族长打量了风照原几眼,似乎对法妆卿更感兴趣,皱眉打量她半天,忽然伸出手,去抓她隆起的胸脯。风照原吓了一跳,急忙挡在法妆卿面前,如果惹怒了法妆卿,这些蚤人恐怕会遭到灭族的惨祸。
风照原施展妖植秘术,手臂倏地拉长,一把抓住蚤人族长,将它用力抛向半空,不等它落下,手臂再次接住它,将它投向天空。反复几次后,蚤人族长脸色发白,汗如泥浆。
法妆卿美目中露出一丝惊讶,对风照原道:“看来你的精神催眠术很有功底啊。催眠过后,受术对象竟然还能被你操控。”
法妆卿一步跨出,整个空间被骤然缩短,但当她要迈出另一步的时候,缩短的空间被一股神秘力量猛地拉长,又恢复了原状。
风照原茫然不解,想了想,又问道:“除了那些涂鳄之外,在沼泽地里,还有什么可怕的怪兽吗?”
风照原对醉醺醺的蚤人族长问道:“你们蚤人族一直在这片沼泽地生活吗?”
蚤人族长神气活现地道:“我们蚤人智慧极高,可以用鼻子嗅出同伴的气味。平时大多数族人呆在洞穴里,所以不会随着沼泽的流动而失散。”
风照原道:“看来今天我们只能在这里休息了。”
这样画蛇添足的阵图,当然无法起到任何效果。
风照原对四周的蚤人大声道:“你们听,你们族长已经承认我们不是恶魔了。”
蚤人族长抓起几片这种树叶,递到风照原手中,在他手心微微摩擦,后者立刻觉得手心一烫,从树叶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觉。蚤人族长哈哈大笑,炫耀地道:“我们蚤人的祖先在沼泽地里发现了这种神奇的树叶,用它擦拭兽肉,可以使味道鲜美。”
“我本来就是女人。”
这时候,蚤人们把那条涂鳄抬上来,剥除厚厚的鳞甲皮,挖去内脏和肠子,架在两根呈十字型结构的粗树干上。
“沼泽地外肯定有恶魔!”
难怪那个蚤人说涂鳄肉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风照原看看四周,一个个蚤人都陆续跳回洞穴,几乎每个洞穴里都睡着一个蚤人。他和法妆卿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又深又窄的空洞。
几个蚤人抓起一些金黄色的阔树叶,在涂鳄https://m•hetushu.com.com全身上下涂抹擦拭,过了一阵,涂鳄肉开始渐渐发黄,传出诱人的肉香。
蚤人族长迟钝地睁开眼睛,与风照原灼灼的目光对视,直到它眼里出现了两个小小的漩涡,风照原才安心下来,知道塔罗秘术已经成功控制了对方的精神。
“偶然过过野人的生活,不是很不错吗?”
蚤人族长用力挥动手臂,固执地道:“我们的祖先曾有遗训,沼泽地外居住着可怕的恶魔,一旦我们走出沼泽,就会遭来灭族的祸害。不过,我们蚤人流着勇士的鲜血,我们决不会害怕恶魔!”
蚤人们开始畅饮泥罐内酿制的酒,不少蚤人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咿咿呀呀地唱起歌来。有的蚤人开始一蹦一跳,互相搏斗,其余的蚤人围成一圈,在边上竭力喝彩助威。
“砰”的一声,风照原挥拳击去。充满明、暗能量的一拳,居然只是让蚤人族长身躯晃了晃,并没有收到其它伤害。风照原再加重了一倍的力量,蚤人族长才昏迷过去。
“想不到这些蚤人竟然还会酿酒。”
不过两人虽然腹中饥饿,但对面前这些野果却不敢轻易食用。沼泽地充满毒气,这些果实也很有可能含有剧毒。
风照原浑身剧震,蚤人族祖先的遗训,竟然和刺人族完全一样。难道它们口中的恶魔怪兽,就是指对方而言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照原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那些善良胆小的刺人会是恶魔,同样,和蚤人熟悉后,他发现对方除了吹牛顽固的臭脾气之外,也算是比较善良的生物。
这股沼泽地中的神秘力量,也许会成为对付神的有力武器。而要找到这股力量,就必须借助熟悉沼泽地形的蚤人。
风照原一字一顿地道。
蚤人们见到族长受制,立刻蹦跳而上,风照原结下雪鹤结晶,将他们拦在外面,同时身躯倒立,施展塔罗秘术,手指轻弹蚤人族长的眉心。
法妆卿白了风照原一眼,冷冷地道:“恐怕因为我是女人的缘故,难道你没有发觉,赤阴界的生物看不出性别,无论是刺人还是蚤人,外表上好像都没有雌雄之分。”
蚤人们举起四周的石块、泥团,纷纷向法妆卿投掷,嘴里同时不停地谩骂。法妆卿终于不耐烦起来,眉心的黑凤凰精石骤然一亮,黑凤凰魂魄展翅飞出,像激烈燃烧的黑色火焰,扑向蚤人。风照原暗叫不妙,击出一团明暗能量,震开黑凤凰魂魄,沉声道:“法妆卿,先别动手。”
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蚤人猛地跳出来,怪叫几声,周围的蚤人纷纷安静。
蚤人又开始吹嘘起来,什么蚤人的眼睛最明亮,蚤人最具有智慧,最能明辨是非的,什么蚤人的力量和威猛,会让恶魔们发m.hetushu.com.com抖害怕。
“看看我拿回来了什么?一条凶猛的涂鳄!”
风照原耸耸肩,和法妆卿准备离开。当初之所以愿意跟那个蚤人来到这里,只是出于好奇。
风照原好奇地询问蚤人族长:“这些树叶难道可以烤熟生肉吗?”
法妆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两人跳入洞中,法妆卿盘膝而坐,风照原竭力将身体靠在洞壁上,双腿蜷缩。但尽管如此,两人的肢体还是难免接触在一起。
“那还不简单,是沼泽地外的那些恶魔,用邪恶的力量,不让我们走出沼泽。”
风照原苦笑一声:“真是奇怪,为什么它们认为你是恶魔呢?难道它们真有透视心灵的异能力?”
风照原立刻明白,这种树叶经过摩擦后,变得滚烫无比,等于用火在烧烤一样。
这个时候,蚤人们开始纷纷对两人表示友好,热情招呼。看来族长在蚤人族里,具有相当大的决定权。
这个蚤人灰暗的脸上贴着几片绿叶子,装饰成奇特的图案,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颇有气度。它的喉中发出示威般的低吼,目不转睛地盯着风照原二人,原先的蚤人立刻迎上前去,指手划脚地解释一番,最后又向风照原介绍:“这是我们的族长,它会分辨出你们究竟是恶魔,还是远道而来的朋友。”
他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蚤人,苦笑道:“不过这几天,我们恐怕得和这些蚤人打交道了。说不定,我们还需要它们的帮助呢。”
法妆卿娇嗔道,抹了抹嘴,雪白的双颊微微泛红,犹如涂了胭脂一般,神态妩媚之极,风照原瞧得心神一荡,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蚤人族长指着法妆卿大叫道,蚤人们还没有接近她就纷纷跌倒,更让它们确信了法妆卿的恶魔身份。
风照原惊讶地道,伸出舌头舔了舔,酒味十分浓郁,甜中带辣,滋味居然还不错。
蚤人族长干咽了口唾沫,勉强对风照原道。后者试探着拿起一块涂鳄肉,放入嘴里,一股浓烈的肉香立刻溢满了齿颊。咀嚼几下,味道鲜嫩无比,带着淡淡的咸味,仿佛用一种秘制的涂料腌过一样。再咀嚼几下,原先鲜嫩的肉变得紧而厚实,富有弹性,又涌上一股与原先不同的滋味。
风照原心中一动,周围的蚤人果然难以区分性别,胸腹、大腿处的部位完全类似,难怪刚才蚤人族长觉得法妆卿像恶魔了。
“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那我们离开就是了。”
蚤人高高举起涂鳄,得意洋洋地向族人们炫耀。风照原目瞪口呆,这条涂鳄明明是法妆卿所杀,在蚤人嘴里,居然变成是它如何英勇搏斗,出生入死才得到的猎物了。
看到两个客人已经进食,蚤人族长立刻双掌左右开弓,张开大嘴,一个劲地朝大块https://www.hetushu.com.com的涂鳄肉伸去。蚤人们也不甘示弱,呼啦一下围上来,没多大功夫,一条几百斤的涂鳄就被哄抢一空。
“扑通”一声,话没说话,它突然摔倒在地,鼾声大作,原来已经不胜酒力。几个蚤人立刻跑过来。抬起它,一蹦一跳地向洞穴而去。蚤人们东倒西歪,但都竭力跳入各自的洞穴,才倒头睡下。最早结识的蚤人跌跌撞撞地跳过来,满嘴酒气,对风照原道:“你们也选个洞穴休息吧,否则一觉醒来,不知道会在哪儿呢。”
“请两位客人先用。”
“所以有时候,杀戮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风照原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沼泽地外住着恶魔?据我们所知,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
风照原忽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和先前又有些不同,洞穴外的荆棘林不见了,出现了一些花花绿绿的菌类植物。
“你不是恶魔,她是!”
风照原一把将蚤人族长拉到身前,蚤人族长喊道:“你打算干什么?我们英明的蚤人是不会接受恶魔投降的。”
蚤人族长梦呓般地道。
可为什么这两个种族祖先的遗训,都要告诫它们不能走出自己生活的区域呢?在沼泽地外,他唯一见过的强大生物就是植母,可是植母似乎也不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恶魔。
看着法妆卿嘴角流出的那些颜色各异的浆果汁,风照原忍不住笑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大宗师,狼吞虎咽起来,和一般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蚤人族长涨红了脸,嚷道:“因为它们害怕我们,我们勇敢伟大的蚤人族,总有一天会闯出沼泽,将外面的恶魔全部杀死!”
这恐怕和他体内的明、暗能量有关,现在无论施展什么秘术,明、暗能量都会自动涌入。
蚤人族长一面尖叫,一面指着法妆卿:“恶魔!她是恶魔!”又指了指风照原:“他不是恶魔。”
风照原奇道:“既然沼泽地无时不刻地在流动,难以辨别方位。那你们一旦走出居住地,又如何找回来呢?”
蚤人族长冥顽不灵地道,风照原摇摇头,这些蚤人又固执又自大,完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等到涂鳄肉的颜色黄中泛起暗红时,蚤人们放下了树叶,停止擦拭,拿出锋锐的薄石片,开始切割涂鳄肉。蚤人族长已经顾不上和风照原多说了,双眼紧紧地盯着涂鳄肉,再看周围的蚤人们,个个瞪大眼睛,喉头耸动,口水不断地流出来。
风照原戏谑地对法妆卿道,后者冷哼一声,偏过了头去。
风照原放下蚤人族长,和颜悦色道。
“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蚤人们撞在真空结界上,被反弹出去很远,个个摔得眼冒金星。法妆卿淡淡地瞥了一眼风照原,道:“你放心,我没有必要和它们动手,还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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蚤人族长惊讶地看着风照原:“进入这里的生物,从来没有能够走出去的。沼泽地只能进,不能出。”“古代的野人,就是穴居生活的吧。”
洞虽然不大,但恰好可以容纳两人。洞里很干净,铺着厚厚干燥的树叶,角落里还堆放着几十个紫红色的野果。
法妆卿哑然失笑:“这些蚤人态度转变得可真快。”
“比起刺人,蚤人虽然狂妄自大,但和它们熟悉后呆在一起,反倒更有趣些。”
风照原哭笑不得:“难道这也可以凭眼睛分辨出来的吗?”
蚤人族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在沼泽地深处,有一个古怪的池塘。那里……”
“我们不是恶魔。”
为了欢迎这两个不速之客,蚤人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它们跳入洞穴,拿出窖藏的浆果。这些果实奇形怪状,有的香气扑鼻,有的腥臭无比,被放在一个个椭圆形的木盘里。木盘是用树根雕刻成的,手工十分粗糙。有的蚤人还捧出不少泥罐,罐里盛放着浑浊的液体,液体的表面还漂浮着一些果皮和渣滓。
风照原微微一笑:“难道你还看不出吗?这些蚤人顽固不化,它们认定我们是恶魔,就会追击到底。只要你我没有离开沼泽,它们就会一直盯住我们,不时骚扰攻击,那岂不是被它们烦死了?既然暂时摆脱不了他们,只好想办法敷衍一下。”
“走?你们能走出沼泽地吗?”
风照原暗自叫绝,没想到涂鳄肉如此味美,赛过地球上任何一种食物。他对法妆卿点点头,立刻开怀大嚼起来。法妆卿吃了一块后,也赞不绝口。
旁边又有蚤人纷纷叫嚷起来,风照原勉强听得懂一些,内容大约是没什么了不起,它们曾经一个人杀死过几条涂鳄,对付涂鳄根本用不着卖力搏斗,只要英勇的蚤人们出现,涂鳄会自动瘫软畏服。蚤人们争先恐后地吹起牛来,完全忽略了风照原和法妆卿的存在。
千年白狐忍不住大笑:“什么时候鼻子灵敏,也变成是智慧的象征了?这些蚤人真让我受不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并没有告诉法妆卿,刚才那股出现的奇特力量,忽然令他灵机一动。如果所有的神都和赫拉一样,是通过画出阵图的方式来施展力量的,那么只要像刚才那样,使对方的阵图画错,就会在对神的战斗中,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蚤人们纷纷围住两人,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那你们是否知道,为什么这片沼泽地会流动呢?”
风照原自己也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原先他的塔罗催眠秘术,只能让对象在施展秘术的过程中服从他的意愿,但一旦收回秘术,对象就会自动清醒。像现在这样犹如施展精神烙印一般,将命令永久刻入对方脑海,却是生平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