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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

作者:原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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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长安花 第161章 奉茶

卷一 长安花

第161章 奉茶

止玛托迦听了,连声道:“那是自然。不过他做为首犯都如此,其他人就不要深究了,免得动摇了国之根本。来,看看哀家给你做的袍子,这颜色你喜不喜欢?”
站在四层楼高的铜铁铸空中廊桥上,李云彤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有些惊讶。
看着止玛托迦花白的头发和瘦削的脸庞,她想想自个袖笼里的帕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茶放下,递帕子上去。
“那边就是母萨的朗月宫。”松赞干布指了指前方一处宫院。
气得止玛托迦愣了半响,将放在一旁缝了半天的外袍几剪子剪烂,气道:“儿大不由娘,他这是要让哀家看媳妇的脸色吗?”
她知道的消息,松赞干布出生在甲玛赤岗的降巴明久林宫,那里可是吐蕃的冷宫,一个女子在冷宫生下长子,还能再复得宠,再生下幼儿……也是颇为传奇了。
“噢?”松赞干布淡淡地说,“不是说王叔那会儿将您软禁起来,怎么他还能每日给您请安?既然能每日给您请安,显然他没受什么人控制,那就是在宫里还能说上话,为何不将您救出去,要一直拖到大相调兵遣将?”
“和他有什么关系?”止玛托迦一脸惊讶,“你弟弟打你去玉树后,每天都来给哀家请安,什么事也没做,你别听了别人的谗言,坏了你们兄弟情份。”
也许这就是松赞干布的父亲虽然将她贬到冷宫,最终还是将她接出,封为蔡邦萨的原因?
一迈进和-图-书门,就见一位容长脸儿,高颧骨,蜜金肤色,长挑身材,长相颇为艳丽的女子迎上前来,行礼后笑容满面地说:“一大早母萨就盼着你们过来,这可来了。早就听闻大唐的文成公主是个天仙似的人儿,我还不信,这见了真人才知道,天底下竟然真有这么美的女子,瞧着皮肤,就跟羊奶|子一样白……”
还好赤尊将帕子递了过去,低声相劝道:“母萨这是怎么了?这下子大唐公主来了咱们吐蕃,唐蕃一家亲,母萨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倒掉起眼泪来?您这个样子,岂不是让文成公主误会?”
按松赞干布的说法,整座布达拉宫是从吐蕃向大唐请婚时开始修建的,是专门为迎娶她准备的,可曲指算来,即使从贞观八年他第一次向大唐请婚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九年,而那高耸入云的松柏,没个几十年根本长不成。
旁边侍候的使女都静悄悄地不敢说话,只有她的贴身使女之一米玛犹豫片刻劝慰道:“赞普是怕您太辛苦了。再说了,当初是末蒙自个管不过来,才让您继续帮衬着,赞蒙初来乍到,只怕连这宫里有多少门都搞不清楚,怎么管得过来?早晚还是得您出马,您就别生气了。”
松赞干布心头一阵烦燥,就是因为有护主的功劳,吉利格朗才能由一个吃闲禄的宗室当上了握有实权的论相,还掌了部分的兵权,上一回他醉酒调戏阿木尔,也是因为这www.hetushu.com.com件事轻轻揭过了。
等进了门,看见朗月宫院落里枝干虬劲、郁郁葱葱的松柏,李云彤更是震惊。
这是止玛托迦头一回亲手给松赞干布缝制袍子,从前,她只给小儿子弃真伦做过衣衫。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在止玛托迦看向她的时候,将自个手里的茶再度举高奉上。
等走上前去,还指着座上的人给李云彤介绍:“……母萨在上首座,左边的是末蒙赤尊妹妹,下头人也叫她甲金萨,那边温温柔柔的是芒萨赤嘉,她和我,还有她旁边的那位木雅茹萨嘉姆增,是前后脚进宫侍候赞普的……那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穿红衣裳的是阿木尔,麦朵快要生了,今个就没来……”
一一还礼之后,李云彤照规矩给自个的婆婆行礼,奉茶。
看着那件他从小盼到大,在他完全没有盼望后,母萨为了弃真伦才给他缝制的外袍,松赞干布到底没忍住,冷哼一声,“母萨说的那个其他人,是指弃真伦吧?”
说着说着,她就掉下眼泪来,像是替松赞干布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而不平。
见松赞干布沉默不语,止玛托迦脸色变了变,终于还是没有发作,只看了他一眼,带了几分伤感道:“不说其他,你就念在他当年扶你坐稳赞普位置的功劳,哀家记得有一回,你王叔为了帮你抵挡追兵,自个差点丢了性命……”
止玛托迦点头,抽抽噎噎地止住哭声,用帕子抹了和-图-书抹泪,看着李云彤道:“让公主看笑话了,哀家一时没有忍住,只是一想起我儿这些年盼星星盼月亮般盼着大唐的公主,哀家心头实在是……”
相较之下,松赞干布所居的日光殿都略有不及。
勒托曼有点意外,她没想到李云彤竟然会说吐蕃话,而且听上去字正腔圆,像是下了功夫的,但她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拉着李云彤的手,妹妹长妹妹短的,恭敬又不失亲热。
这和之前她了解的,吐蕃以男子为尊,妇人哪怕贵为赞蒙,也不能涉政的禁令显然有出入。
“这——”止玛托迦哑口无言,吱唔了半天,索性道,“反正叛乱一事跟他没有关系,不许你将污水泼在他的身上。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可千万别听了外人的挑拨,害了自个的兄弟。”
止玛托迦看着她端着的茶并没有接过去,只是叹道:“九年前我儿就想娶一位大唐公主回来,让我吐蕃更加强盛,不曾想竟然等了这么多年,要是早几年娶了公主回来,这会子只怕哀家都能再抱两个王孙了……”
他强压着气道:“王叔犯得是叛乱的大罪,他险些要儿子的性命。”
“羊同萨勒托曼。”松赞干布给李云彤介绍道,“勒托曼是最早入宫的,对这上上下下都熟悉,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就直接吩咐她就是,相信她肯定能给你办好。”
止玛托迦仍然没有接,用手里的帕子捂着脸又抽泣了几声,方才接过李云彤奉和-图-书上的茶。
显然,做为吐蕃赞普的母萨,蔡邦萨止玛托迦在这座王城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
先前她想着止玛托迦有那样的故事,又能够在妇人不得涉政的禁令中有如此作为,定然是那种傲然挺立的强势女子,这会儿见了,她瘦弱的像是经不起风吹雨打,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却有一种楚楚可怜风姿。
实在怎么样她没说,话语里倒是又有了些哽噎之意。
李云彤点点头,用吐蕃语给勒托曼打招呼。
止玛托迦冷哼一声,“他是忘了,当初到处乱糟糟的,要不是哀家替他管好后面,他哪有那么容易坐稳赞普的位置?如今翅膀硬了,就嫌弃哀家对他管头管脚来,他是哀家十月怀胎生的,难不成哀家还能害他不曾?”
说完,不待止玛托迦说什么,他便走出了朗月宫。
吐蕃王城和长安皇城建筑风格不同,这边多是木石建筑,王城里有些房屋还是帐篷,虽然较一般的帐篷大且华美,但和雕梁画栋的建筑还是不同,而朗月宫这边则是花岗石的墙身,木制屋顶刷了上好的油,看上去华美雄浑,连上翘的屋檐都用铜瓦鎏金装饰……
“倒是那大唐来的女人,谁知道是不是心向母国?等他吃了亏,才知道厉害。”
虽然心里有了思量,但李云彤表面上一点没露,跟着松赞干布的身后,行止有度的走进了朗月宫。
见自个的母萨不为所动,松赞干布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心灰意冷地https://www.hetushu.com.com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少得圈禁着他,即使去守天祭台,也只能做个小兵,不能以宗室的身份去守。”
……
她所受的教养中,贵女们的伤心都是克制隐忍的,从来不曾见过像止玛托迦这般在人前就痛哭流涕的,她根本没有安抚的经验。
李云彤笑着答应,等她走到跟前,除了止玛托迦仍然端坐在位上外,连赤尊在内,七八个女子都站了起来给她行礼打招呼。
松赞干布知道再扯下去,他的母萨只怕要哭哭啼啼,甚至让他先要她的命再说其他了,便也不再多说,站起身道:“随母萨的意思吧。对了,大唐公主已经随儿子来到逻些,她是儿子的妻,也是吐蕃尊贵的赞蒙,以后这宫里的事就让她多操劳操劳,母萨也能省省力,少操些闲心,多盯着些六弟。”
也就是说,这些松柏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
再看她的五官轮廓,年轻时定然是秀美如花,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怜惜她,爱护她……
再联系到先前松赞干布所说,蔡邦萨更喜欢他弟弟之事,李云彤已经约摸勾勒出自己这位婆婆的模样……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李云彤的吐蕃话虽然已经说得不错,但像她说得这般快,就有些跟不上,只保持着微笑脸做倾听状,等她说完后微微躬身,以示还礼。
李云彤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云彤望着止玛托迦红肿的眼睛,强露出的笑容,心头的震惊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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