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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看到了废墟，也看到了废墟中的阴气。

“我以为，你会改变想法。”秦疏说道。

“喂！怎么了啊？”秦疏在我身后大叫。

我能感受到程麟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我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人皮，依稀认出那张脸，自己前不久刚见到过。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个阳山，也是假的。有人没发现，有人发现了当没发现。”程麟说道，“所以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也不阻止你们去做。”

“你说得对。”我点头。

秦疏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已经死了。”

“那么，死去的人呢？”我问道。

冲动劲过去之后，理智回笼。

情况好一些，我会保留记忆，柳澈、叶青也保留记忆。那我这一年的时间大概能节省掉，能提前到我童年的时候，就进入这场拉锯战的中心。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我回答道，“如果人人都和你们一样，我不一定能完成。”

“要花多久时间，和我没什么关系。”程麟耸肩，果然是满不在乎，“要做事的是你。和*图*书你决定坚持，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没立场反对。”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种荒谬又无奈的感觉，还有些担心，有些惆怅。

“他死了。”我回答道，“在那边死了。他是鬼王。”

情况糟糕一些，我失去记忆，那可能会在两个世界周而复始……

程麟和秦疏面面相觑。

我看向了人皮的上方。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男人就站在她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程麟一摊手，“那也没有办法。我和她谈过。她不愿意谈这件事。你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我和她平时见面的时间更多……她不愿意。她虽然没说，但我能感觉出来，她已经不愿意找回去的办法了。”

秦疏试探着问道：“那个小姑娘是你的……”

我和秦疏直接在城市中穿行。

“那个小孩死了！”我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他看着我，那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见一点光。

“可能要很久。”我重复了一遍。

秦疏拉住了我，“他们已经死了。我们已经死了和_图_书。”

“你……”秦疏皱起眉头。

我可能已经陷入周而复始的循环中了。

程麟看了看我，“没关系。”

我等了半晌，才看到苏小雨扬起一个笑容。

弄不好，我只是让这场拉锯战回到早期的阶段而已。没有清零，但一切重来。

我之前在这里，就抓了这个男人问话。

我没有放弃，但也不可能一往无前地埋头冲刺了。

“这不是好事。”我想到那条粉色的锁链和那个假南天的态度，“能力者……都会有副作用。能力用到一定程度，会有副作用。物极必反。”

“她应该不知道他是鬼王。他们上次见面，她只是个……小粉丝。”我的语气有些低落。

我又想起了那座迁移到这里来的阳山。

我想到了这两种可能性。

我转头看向秦疏。

不过，那道视线很快就被楼房阻挡了。

“即然这样，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男人客气地说道，冲我们打过招呼，搂着苏小雨就离开了。

我不禁想到了被叶青关起来的鬼语、祁白和天天。

“我就改变了想hetushu•com.cｏm法。看到这里，看到那个千年阳山……”秦疏苦笑着，“这一切都是假的，又怎么样呢？有人将这里当成真的。有人在这里真实地生活……”

我猛地扭过身体，望向我们之前经过的废墟。

我以为他对此不在乎。

“祝你们一路顺风。”程麟拍拍我肩膀。

“是啊。”

不得不说，我现在对局势有了一种悲观的看法。

苏小雨面无表情。

“就这样吧。你们现在就出发吗？”程麟问道。

他和叶青那种人完全不同。

我也看到了他鬼魂上的怨气。

我抬起头，看向周围亮着灯的楼房。

“那，那个大明星……”

程麟笑了笑，“我们这边好歹两个能力者，两个鬼王，再加上我母亲那种状态，怎么都能应付吧？阳山这地方也不受人待见，你不用担心。”他顿了顿，一挑眉，“你们要做的事情，没那么快完成吗？”

我加快了速度，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冲了去。

“苏小雨的能力，很麻烦。弄不好的话，那个南天会做出点事情来。要是让其他鬼王知道，也m.ｈｅtushｕ•cｏｍ.ｃｏm会有麻烦。”我提醒道。

程麟的这种态度倒是和过去一样。

明亮的客厅中，正依偎在一起看电视的小夫妻；卧室里，抱着零食，目不转睛盯着笔记本的女孩；赶作业的小孩；打呼的老人；吵吵嚷嚷的夫妻；训斥孩子的家长；一起打牌的邻里；手挽着手，在小区中散步的老夫妻……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她一直维持这个笑容，只能摇摇头，“不用了。”

“嗯。你们不如在这里住一晚吧？程医生和你们介绍过？其实，住在这里，和住在阳山没什么区别。你们要住在阳山也行。”

我已经看到了石块之后，小孩趴着的尸体。

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能做到什么地步，我现在心中有个大概的估算。

他接受现实，并没有想过抗争。他只是尽可能去适应现实，又保持一种清醒。

“哦。”苏小雨收起了笑容，微微垂眸。

我略感诧异，“但我做的事情肯定会影响到你。”

“他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程麟说道，“她的能力可能……出了点问题。那个南天突然出现和_图_书，两个人很快就相熟起来。那时候，她还是追星的心态吧。她在这里过得辛苦，有个心理慰藉……南天那时候就像是个仿生机器人，设定好程序，照着程序行动。他们聊天说的都是他拍戏的事情，她还让他演戏给她看。我就没有多关注。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像是活人了。苏小雨好像也默认了这种情况。”

小孩的鬼魂飘在空中，血雨从他身上穿过。

我点点头。

“当然。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影响到别人。但已经放弃的人，没道理指责还在坚持的人。”程麟说道，笑了笑，“我在那间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啊。”

一道血柱如同烟花，升起、炸开，化作血雨。

我看到了这座幻象城市中的细节。

苏小雨创造的这座城市，和真实的城市别无二致。

“嗯。”

我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程麟的场景。

“只是见过一面。”

遍体鳞伤，衣不裹体。

现场并不算安静，周围居民区总有嗡嗡嗡的声音传出来。还不到睡觉的时间点，音乐声、说话声、电视的声音，都汇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