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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师傅好像听出王业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怔了一下，连忙改口问道：

“那可不一定！”司机师傅一本正经道：“你消失了本身没啥，万一这钱都变成冥币了可亏大了啊！”

在死界的高空中俯瞰众生的人，除了死神，还会有别人么？

“那是当然了！”司机师傅理直气壮道：“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在国外的人才，就应该多回来发展。哪怕少挣点，在家人身边总是好的。老话经常说，父母在儿不远行，这话是有道理的。”

柔软的座椅，百无聊赖的乘客们，温情的服务，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久违的人间味道。比起死界的阴冷压抑，和那无时无刻的死亡威胁，平淡的人间真的要舒服的多了。四个多小时的飞机，换做以前或许会觉得是煎熬，但这一次，王业却觉得是那样舒适。

“哟，难怪啊。”司机师傅惊叹道：“一看就是在国际大公司的人。”

王业知道他指的是那摞钱，无奈苦笑笑。

父母在儿不远行……

王业知道他这次指的是他的黑眼圈，虽是如此，听着家乡的司机师傅关心，他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司机愣了和图书一下，准备好的客套一下子被憋回去了，他神色怪异地看了看王业，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3月31啊。”司机师傅快速应道：“怎么了？”

D市的司机师傅就是这个特点，一高兴起来就喜欢跟乘客侃大山，这让王业觉得很亲切。

“各位旅客，D市到了，飞机还在跑道滑行，在安全带指示灯没有熄灭前，请不要解开安全带。”

“是啊，很有道理。”王业低声应道，一股酸楚情不自禁地窜上心头，让他喉咙有点莫名的发紧。

他还记得高语姿在一个愚人节给他讲前一天晚上在家里捉贼的事，那一年正是2004年。愚人节的前一天夜晚，不正是现在吗？

“盛业佳园小区。”他随手塞给司机一摞钱，没注意数，大概有上千块吧。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查看了一下刚才收到的钱……

王业忍不住笑道：“就算我真消失了，又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失。”

“小伙子，你这是在外地上班，回家来的吧？”司机师傅边开车边问道，他年级比王业大很多，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多岁了。

王业想了想幽然道m.hetushu.com.com：“给死神打工。”

“怎么了小伙子？”司机师傅还在纳闷，一回头，却看到飞速行驶的车后座空荡荡的，哪儿里还有什么乘客。

在机场附近换了些熟悉的人民币，王业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上中学的高语姿怕是正在睡梦中呢。D市的凌晨两点依然是灯火辉煌的，有一些夜场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该……该不会真是那个吧……”

苍穹之上的世界永远是那么空荡荡的，即使是死界的真相之眼，从窗户望出去也只能看见一片漆黑，这让他不禁有点不真实感。

“不过小伙子你可别嫌老哥多嘴。”司机师傅又热心道：“外国那些公司啊，工作压力太大，还真不见得比咱自己国家的好。你看你，平时肯定挺累的吧。”

多么熟悉的语句。

“还不知道，小伙子你是从事哪一行的啊？”

“可别提鬼这个字。”司机师傅很认真地道：“我们开夜车的人啊，还是很忌讳这个字的。这深更半夜啊，有些事该避讳还是避讳着点好。俗话说啊，这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觉得这个神明分时候，这要是白天和_图_书啊，那是佛祖。这要是半夜三更啊，没准就是阎王老子盯着你呢。”

不管怎么说，捉贼都是一件很有危险的事，毕竟高语姿这会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高中生，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无论如何，这里都是一个试练世界，一个死界的分世界。

“别紧张，一个玩笑。”王业笑笑道：“我在日本警局任职，不过挣钱主要靠炒黄金来着。”

下了飞机，D市繁华的夜景豁然展露在眼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霓虹灯把这个不夜城妆点得如同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伴随着销魂的音乐在每一家店铺前响起。2004年的音乐，那时候还是周杰伦、林俊杰这些歌星崭露头角的年代。他们的歌声或动感十足，或优柔绵长，透着一股子青春的味道。

虽然手握闪烁披风，王业还是心血来潮地排队打了一次出租车。

很快，他抓到了那个他想起的东西！

没时间多在出租车上耽搁，王业当下裹起闪烁披风，直接发动了一个闪烁。

“我又不是鬼……”王业苦笑道。

飞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航行了4个多小时。

“3月31……”王业轻轻念和图书叨着这个日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个日期那么耳熟。

刚说完，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形象还真有点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司机师傅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也想回来啊。”他声音低哑道：“可惜，有些事没那么容易。”

“是挺累的。”他轻叹了口气，神色幽然道：“还是自己家好。”

冷汗顿时爬满司机师傅的额头。

“今天多少号？”王业又问。

这是个好问题。

“对啊。”司机师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等一下。”王业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刚才说，快到清明了？”

“算是吧。”王业笑应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哎哟，小伙子，这半夜两点的，你可吓到我了。”司机师傅惊魂未定道：“这眼瞅着清明就快到了，你刚才那么一说，我真害怕待会儿你突然就从车上消失了。”

“听口音还听不出来么。”司机师傅爽朗笑笑道：“现在在哪儿发财啊？”

“这话，我信后半句。”王业若有所思道：“也许白天，也不是佛祖呢。”

高中那会儿，他和高语姿的家都位于盛业佳园小区，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们每和-图-书天一起去上学的日子，高语姿喜欢在上学路上聊天，给他讲一些侦探小说里的故事。她从小就喜欢这些，王业现在还依稀记得，高语姿最得意的一次，是她亲手在自己家里抓了个贼的事。他还记得当初高语姿告诉他这件事的那个早上是个愚人节，让他根本不信。直到后来去语姿家里，才从她父母口中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哪一行？

“算是在日本吧。”王业淡淡道。

2004年的3月31日，他竟然忽略了一件如此重要的事。

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开始强烈的翻滚，智力值升到40之后，每当他想要想起什么的时候，这种突如其来的头脑风暴就会猛烈的刮起，把一些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东西挖掘出来。

王业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难得的由衷的笑容。

D市在中国也是一线城市，从东京到D市有直达的航班。东京航空公司的服务很到位，每过一会儿，就会有一个养眼的空姐从王业身旁走过，用可爱的声音嘘寒问暖。

司机是个明眼人，见了钱，当下一脚油门，出租车像闪电一样飞了出去。

“是今晚！没错！就是今晚！”王业突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