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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神疆

作者: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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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少年·英雄 第一百五十章 往生?

第四卷 少年·英雄

第一百五十章 往生?

“二姐!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为何……三……姐……”震惊愕然的雪伊,还没从绿袖的自杀中走出神,紫英居然也……消失了。死,或许对于紫英而言真的不可怕。因为,就在紫英死的瞬间,雪伊看到了一丝笑容,一丝对雪伊无限怜爱的笑容。
她们也许是想用死来掩埋什么,比如掩埋雪伊的过去,掩埋自己的肮脏罪恶。
“去死?”紫英完全没有想到贪生怕死的绿袖,居然也能说出“去死”二字。
“走?”紫英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走?还是滚?滚?又滚到哪儿去?雪伊——!我知道就算我们转世投胎,你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活在痛苦的忏悔和担惊受怕的人生中,还不如一死百了!如果,如果今日不是遇上你,我们或许真的可以有一个苟活人世的机会,可是此刻……我已不在奢求!因果报应!因果报应!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玄风却并没有问,是不是,他也已经认出了那个绿袖和紫英?
“风哥哥!雪伊姐姐,你们看!”凝香娇嫩的小指,深深穿透了远方。那里,两朵黑云淡淡飘来。看样子,它们孤零零的,仿佛此行非要找个结伴而行的伙伴,所以才会刻意强求“成双成对”。
“饶恕?宽恕?哈哈哈……”紫英忽然发疯一般傻笑了。“不可能!不可能!当年的事……你我还妄图饶恕么?”
“小、小、小五……”乍一看见雪伊,绿袖和紫英几乎同时震惊愕然。“小五,我们不是来寻仇的,你、你千万不要杀我们!”绿袖的话语已经颤颤巍巍。
雪伊——你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真的让人好是纠结!让玄风纠结!
一旁的绿袖却怔怔说道:“魅公子,果然所说无假。想不到,他这骗子,嘴里还是有一两句是真的。”绿袖仿佛在自言自语,说道这里,就听见紫英问道:
留下的还剩什么?还剩回忆?谁的回忆?
“不——当年?忘掉当年,小五你要忘掉当年,放我们吧和*图*书——像我们这样的根本就没有机会超脱灵魂往生投胎的!”绿袖满目凄然的望着紫英道:“如今,阎罗宫无主,你我正好钻个空子投胎,这种机会多么难得?倘若,阎罗王回来,我们将怎样?将要化作干尸,永世不得超生的干尸,被高高挂在阎罗宫的屋檐上!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死!
她,本来已经原谅的她们?她们却还是如此执着!是不是她们觉得死了,反倒对于雪伊的意义更为重要?
“二姐,你说什么呢!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们了!”雪伊更没有想到绿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五,你……会杀我们么?”
即便此时此刻牵手玄风的雪凝二人,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但是,九幽的风,还是带给了他们无限的凄凉、冷清、还有悠悠婉转的哀伤。
当年在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呢?
“我——”紫英的眉头耸动不止,她简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是,雪伊叫的那么真切,又怎是错?“二姐”,破天荒头一回叫!原来,在雪伊的心里其实也有一个二姐的。“也听见了。”
这串名字里似乎没有傲梅。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傲梅?玄风不解。
“二姐?你终于肯叫我二姐了?哈——好的很!不枉我们姐妹一场。紫英,你听见了么?”绿袖安然镇定。她为什么又这么镇定了?
“是她们?她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走,过去看看!”雪伊的影子已经如雪飘飞,直直奔那两朵黑云而去。
“不——”雪伊忽然仰天大叫,满目已经是凄苦的泪。冷冷道:“不要再给我提起当年!你们走!你们走!”
“没、没、没想到,他、他终究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得到了雪伊的肯定,紫英并未神伤,反倒笑了。“其实,我早就料到,他有天必然死在你的手上,只是,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过突然了!”
“你说什么?”紫英难以置信,原来看似贪生怕死的绿袖,其实是这样想的。原来,绿袖想的最和*图*书为明白,最为透彻!
放眼整个往生殿阎罗宫,简直可以用“荒凉”两个字来形容。荒凉?难道一大片往生殿已经沦为废墟?
可是,为什么?活着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寻死?
原来,往生投胎,对于她们这样雍容华贵的七面魅婆而言,居然也是如此重要!
可是,“奈何”这条河,还在。“奈何桥”这条板桥,还在。往生殿,这一座座大殿,还在。唯独一个个梦婆,却为何不在?
“其实,你我一样的!早该去死!”绿袖狠狠道。“只是,我们不能死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往生殿,还有雪伊,他们都是圣洁的。我们是龌龊的,根本不配死在这里,更不配死在雪伊的面前!我们要找一个属于你我的肮脏的地方,一个龌龊的地方,同归于尽!”
她们,本来是想投胎的,是想苟活轮回的。可是她们在最后时刻——悟道了。
“风,看来我们真的已经来晚了!”雪伊道。
可是,雪伊会释然么?一个个仇人,会不会正如紫英所预料的那样,都将死于雪伊冰冷的仇杀之下?
“走,我们走。”绿袖失魂落魄的站了起身,拉住了紫英的手。
但是,往生殿的所有楼阁亭台,板桥走廊,都是白色的,羊毛一般的白,白云朵一般的白。白的惨淡,白的凄凉。因为,这里已经看不到一个鬼影!甚至连应有的鬼差鬼使,都不见了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泪如此痛苦又矛盾?是不是她的心也如此痛苦矛盾?
当年?
据说,奈何桥上有梦婆,喝了梦婆汤,前尘往事,都将一笔勾销化为乌有。也就说,前世一生,将会像做梦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来到往生殿,将会投身新的轮回,开始漫长的今身今世。
云头下所看到的大片大片“蛋壳屋顶”似的塔楼宫殿,就是九幽古域里的往生阎罗宫殿。楼阁的式样,很独特。属于那种四四棱棱,四四方方的楼阁。只是那一个个殿顶,乃是“蛋壳”模样高高和-图-书鼓起的半圆顶棚。看样子,那顶棚很薄很薄,似乎轻轻用手指一点,就会破裂。
不,没有。它们依旧完好的矗立在这里,只是部分地方已经被烈火烧成了墨黑色。玄风可以看出,火根老祖一定带领他的弟子,在这些个大宫小殿,与无数妖魔鬼怪经历过一场前所不遇的大战。
九幽的风,凄凉。刮在人的心里,哀伤。
不——我不要!小五!小五!我求你,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在风、凝、雪的注视下,绿袖居然已经在向雪伊磕头跪拜求饶了!玄风,怔住!
“谢谢、谢谢……”绿袖低垂的脑袋,已经呆住。怔怔发呆的言语,异常低沉。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难以置信。而后,仰起头怔怔地望着疯狂发笑之后,同样怔住的紫英道:“她、她已经让我们走了,你、你还不走么?”
“你们走吧!”雪伊凄然一笑,泪水居然挂住了,神色居然稳定了!这个时候,泪痕犹在的她,为什么会凄然一笑?她居然还可以笑的出?不!她的笑,无法解读。因为,泪已凝冻。凝冻在雪伊的脸上,似落非落。眼眶中涌动的泪珠,晶莹剔透,直打圈圈,却始终没能涌出眼眶。
“紫英?你在干什么?快跪下吧!跪下吧!小五,我知道你从来就是心肠好,我知道你会放过我们的。不,就算你不放过她,也一定要放过我。我是诚心!我是诚心!”绿袖连哭带跪带磕头,可是雪伊一语不发。
绿袖的痛苦,已经失神,仿佛整个魂魄已灭。满脸泪水,已经痴痴呆呆地凝住,疯疯傻傻道:“红袖死了,魅公死了,下一个轮到的就是——我,我也死了,紫英死了,魅公子死了,鬼七王子死了……”后面还有很长一串名字,玄风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失魂落魄的绿袖,只怕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的语调很低,低的就像说在梦里。
“小、小、小五……我听魅公子说,魅公已经死在你的手上?”尽管紫英难以置信,但是她还是想要m.hetushu.com.com雪伊亲口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哼哼,如今我们罪有应得!
“我们想……投胎!”绿袖直言,“小五,你也看到了,往生殿已经空虚,我们两姐妹完全可以钻这个空子,重新投胎做人!你放心,我们这次真的是要做个好人!好好做人!只盼——只盼你能放过我们。念在……念在昔日姐妹的情分上……”说道最后,绿袖的语调如蚊,看来她也知道,昔日的她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姐妹情分,甚至有难以启齿的……
“绿袖和紫英?是谁?”凝香追问道。“噢——我似乎知道她们是谁了!”是七面魅婆中的二姐和三姐!凝香已经想起,但是她没有喊出来。因为,她已经知道,“七面魅婆”这四个字,对雪伊而言,会有多么伤痛!
“可是!我不配!但是,小五,你知道么?既然你能原谅二姐,二姐就更是不能厚颜无耻的往生……”语断、人歇、魂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玄风甚至没有看出绿袖的剔骨叉,是什么时候如何刺出的,就见绿袖的心口多了一柄冷煞无情的剔骨叉,然后就灰飞烟灭……
“姐姐!”凝香的手,马上牵住了雪伊,扬起发呆的小脸,看着满面泪水的雪伊,心中全是一个个问号。
静静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玄风一脸茫然。如果这一切不在此时此刻,此情此境,理出一个头绪,相信雪伊永远无法迈过这道坎!所以,玄风已经看准,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离去。除非,雪伊已经恢复理智,完全释然……
紫英已经把一个冷冷的剑柄,递到了泪水洗面的雪伊面前。看来,紫英已经不再奢求雪伊的原谅,但求一死百了!
“绿袖……算了!不要忘记,魅公已经死在了小五手上。我们当年对小五做了什么,只怕小五一生都不会忘记,哼!算起来,小五能沦落的现在这样,也是拜我们所赐!
非但你我,当年在场所有出手的,都得死!都得死!因为,这罪恶,终究有报应。就如同今天,本以为终于逃过hetushu•com.com了魅公,本以为终于逃脱了魅公子,本以为往生殿已经空无一人,不还是一样撞上了小五?绿袖,你难道不觉得这就是报应?”
整个九幽地界是黑色的,如墨。就连护城的那一条条唤作“奈何”的河水,也是黑色的,如墨。
“不!”绿袖马上大叫了出来,道:“不!不要!小五,念在我们往日还有许多姐妹之情,你、求你一定要放过我们。我们来生做牛做马,一定全力报答你的!”
“去死!”绿袖回答的异常坚定。
但是,玄风更为不解的是,绿袖的口中,雪伊的仇人为什么这么多?当年,在雪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眼前的三个女子,如此失魂落魄!
“不错。我已经不忍再看,我们去往下一个阎罗宫吧。”玄风“不忍再看”?不错,如此惨淡荒凉的场景,如何再忍心看下去?多看一秒,仿佛都能寂寥千年!
“不错。”雪伊神色凄然。魅公的死,似乎并没有消解雪伊心中的恨,因为这恨,实在太深,深到已经无法磨灭!
“姐姐,谁呀?你认识么?”凝香一只小手牵着玄风,已经跟了上来。
“来生?”雪伊还没有明白她们一对儿鬼姐妹在说什么,道:“我为何要杀你们?我只是好奇,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不带一只灵猫和食鬼狂魅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好好的呆在魅宫?”
或许,紫英与雪伊相处一世,最想表达的不过只是这无限怜爱的笑……
这丝笑容是紫英送给雪伊的。
不错,已经没有什么鬼的回忆,殿的回忆,甚至可以说,已经没有了回忆……
“走?去哪?”紫英漠然。
显然,他们三个已经来晚了,并没有赶上这次神魔之战。更没有看到一个鬼影!没有了鬼影的阎罗宫,是空虚的,是寂寞的。可是没有妖气、鬼气的阎罗宫,更显得荒凉、死气、落寞。这是一种灭绝,一种种族灭绝。就仿佛阎罗宫往生殿这一种族已经灭绝,只是空空留下了一座座恢弘落寞的古殿。
“是绿袖和紫英!”雪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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