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莲动倾国·九重珠落
第18章 江山如画+尾声（完）
“参见太后！”
旧的格局已经过去，新的时刻到来了，一个崭新的天下，一个崭新的大齐屹立于万千子民的面前，一个属于天下百姓的时代到来了。
苏谧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那清香像是冰雪珠玉相互撞击的余韵，悠远绵长，又像是童年时候义父在自己耳边不厌其烦的叮嘱，温馨平和。
登基……
名字……
“瞎说什么啊，贫嘴的丫头，别忘了，这次的选秀还有户部尚书李家的小姐，还有威尚候吴家的小姐……你怎么肯定你家小姐一定中选呢？”听到丫环的话语，小姐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红晕，羞涩地反驳道。
原来，真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新帝年仅三岁，孝贞太后苏谧临朝摄政。
……
有一双手扶住她无力的身体，然后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参加太后！”
“当然是因为……”小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惆怅，她遥看着窗外的蓝天，缓缓说道：“孝贞太后后来虽然权倾天下，但是却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成帝英年早逝，连后来的文帝都是遗腹子。唉，她与成帝情深意重，就算她拥有了天下，心里的孤寂悲凉又有谁能够了解呢？要不然怎么会在归政于文帝之后，黯然离开京城，归隐于丹枫山呢？”
她原本以为，这深深楼阁，重重飞檐，永远看不见终结，她原本以为，这样漫长的寒冬，不断持续的雪花，永远也看不见尽头。
时间已经是三月份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一边说着，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向着门外跑去了。
四月末，豫亲王及燕王葬仪相继完成，镇武将军慕轻涵及燕王世子倪廷宣会同诸位朝臣共同拥戴皇子齐伊登基继位。改年号为景延。
……
天边泛起一道微光，在她的脚边，枝头上晶莹的露珠折射着清晨的朝阳，在刚刚发出的嫩绿的叶子上轻轻地颤抖着，摇摇欲坠。下面新开的小花洁白粉|嫩，一阵风吹过，露珠坠了下去，掉在了花蕊之中。花朵不堪重负，歪斜了身子，水滴溢出，宛如一滴珠泪，从柔嫩的花瓣上滑过，落地无声。
“为什么？小姐刚刚还说最是羡慕人家。”丫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看见小姐神色郁闷起来，丫环连忙又说道：“那奴婢就祝愿小姐前面像孝贞太后那样得宠，后来嘛，就像……就像文帝和明徵皇后那样白头偕老。”
景延元年九月九日，天有异像，孝贞太后于采薇宫诞下成帝遗腹子，取名为昭。
纯简守拙，天下称贤。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呼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小姐。”随着一声轻灵明快的欢呼，一个头上梳着双髻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进房子。
五月，太后归政于永昌帝，离宫前往城郊丹枫山寒山寺归隐，为国祈福。
……
在苏谧一切都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时候，在她昏昏沉沉的逃避在病榻上的两个月里面，和*图*书后世的历史已经成为定局。
之后群臣拥戴太后嫡子齐昭继位，改元永昌，即为后世齐文帝。
丫头连忙笑着求饶。
四月一日，成帝梓宫出神武门，安葬于城西承陵。谥号为“成”。
房间里面立刻空了。
是太多的伤痛让她无意识地想要躲避入沉睡的深渊之中，是太多的疲倦迫使她无意识地想要永远地躲避下去，可是现实却让她一次次醒来。
“真的？！”小姐又惊又喜地问道：“我这就过去。”
……
只余下清风，依然不肯停歇地飘然远逝……
“御医已经诊断出来，你已经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陈冽轻声解释道。
原来自己已经沉睡了这样长久的时间了。
“这个奴婢也知道，据说，后来连文帝前去入山拜见的时候，都会时不时地避而不见呢。”丫环也说道。
在他短暂的一生里面，终究是成功地终结了这个持续二百余年的乱世，使天下回归统一。但是他这一生，究竟是成，还是不成？成就的究竟是什么，又究竟是成就了谁？只有留待后人评说了。
景延帝幼年时候遭逢辽国破城，被辽人所害，身负重创，虽经太医救治，旧病难除，终于于景延九年驾崩于乾清宫。
“宫女出身又怎么了？”小姐立刻反驳道：“想想吧，由一个宫女，得蒙盛宠，从无衰减，一直到生下皇子，登上后位，这是多么绮丽的人生啊！”
“赶快好起来吧。”陈冽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一路轻车简行，至寒山寺，将随行宫人尽皆遣回，身边不过余贴身二三人而已。
苏谧的思绪终于恢复了日常的感觉，迷茫之中，她看向四周。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切都是怎么了？
……
她一生爱过的两个人，一个她连最后的一面都无法见到，而另一个，她却是再也无法去见任何一面。
五月十二日登基大典上，诸臣皆上表奏贺，唯燕王世子倪廷宣上表求去燕王封号，自请前往居禹关镇守。
是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
其后永昌帝上承景延之风，下开永昌盛世，广开科举，勤躬朝政，劝农归田，还富于民。
这时候，门外的一个丫环跑进来，满脸喜色地说道：“小姐，小姐，刚刚如意绣坊的人来了，说是为入宫准备的新衣服已经绣完了，奴婢刚刚看了一眼，可漂亮了！您赶快亲自去试一下吧。”
直到今日。
阳春三月的天气里，柳树柔软的枝条伸展在空中，吐出嫩绿的新芽。一阵风过，枝条飘摇晃动，那点儿绿色就变得若有若无起来，正是诗中写的“轻烟渗柳色”。
原来，在身后，是觅青抱着刚刚满三岁的小皇子走了上来。
所有的人都只看见，她扬起头来，语调平静，目光坚强，她说道：“放我下来吧，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了。”
“胡说八道！”听到自己的偶像被谣传，m.ｈｅｔｕsｈｕ•ｃom.cｏ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姐跳了起来，没有等丫环把话说完，就义正严词地训斥道：“这都是一些无聊文人瞎编乱造，诋毁人的，看看正史就知道了，有一次筵席上，成帝遇见刺客，当时还只是一个才人的孝贞太后她只身上前为皇上挡剑，才救下了成帝，而且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此而失掉的呢。这样的深情，怎么可能会和豫亲王有什么瓜葛？！”
她的心脏已经碎裂成无数片，却无法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终于出声问道，一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
“打死你这个贫嘴的丫头，这些话让别人听见可怎么得了啊？”小姐被这一句话逗地开怀，却又羞恼起来，作势要打。
九五至尊的齐泷，豫亲王齐皓，还有燕王倪源，大齐最坚强的三个顶梁柱在一个寒冬的夜晚同时崩塌，让刚刚经历了一次新生的大齐政权再一次陷入了近乎崩溃的边缘。
两个月了！
她的脑中只盘旋着这句话，其余的语言都像是过耳的清风般烟消云散，不留一丝的痕迹。
主政五十余年，天下太平，史称“永昌之治”。
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逐渐漫上来，敲击拍打着她的心脏，她回忆起神武门城楼上那绝望无助的蓝色幽香，回忆起乾清宫侧殿里如梦呓般的轻声低语，回忆起深远无尽的天幕上盛放至荼蘼的烟花，回忆起他留在她心中那冰冷绝望的眼神。
她终于轻声笑了。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忙碌，需要他们殚精竭虑，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为过去的时刻而悲伤。整个大齐的文武百官们，整个大齐的子民们，他们都沉浸在这个崭新的开始里，沉浸在这个生机勃勃的未来里。
“小姐过几天就要进宫去参加选秀了，皇上见到小姐的美貌一定会封娘娘的。”丫环看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拍着手调笑道。
后当庭允之，改封燕国公，授平虏将军，领居禹关主将。
第九卷：莲动倾国·九重珠落（完）
她隐约听见过有白胡子的太医们聚集在她的床前，焦急地商议争执着什么，听见有礼部的官员侍奉在床榻前，小声询问着病情的进展，商议着如何在她不在的时候举行各种事务。听见慕轻涵在床榻边上向觅青交待着什么，语调焦急而关切……
“娘娘，如今群臣已经议定，请皇子殿下登基。”她看着苏谧，眼中含着隐隐的泪水，脸上却是满怀希翼的笑容，说道：“还在等待着娘娘为皇子赐个名字呢。”
（本文完）
如同占据了她全部视线的漫天满地的洁白一样。
“那是皇上入殓之后，准备大殡的钟声，已经是第七天了。”看到苏谧遥望着窗外，觅青解释道。
她勉强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连睡梦之中都会出现的幔帐。
四月，永昌帝大婚，以兵部尚书慕轻涵女慕紫ｈttｐs://ｍ•ｈeｔusｈｕ•cｏｍ.coｍ陌为后。
是觅青熟悉的声音，她欢欣激动的声音传递到外面。紧接着，似乎整个宫廷都欢腾起来。
她禁不住茫然地转过头，回神看向四周，原来陈冽抱着她，已经走到了采薇宫外。
二十一岁的太后……
这个新生的朝廷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首先需要操办的就是齐泷的葬礼，接下来是小皇子的登基继位，再接下来……
而后面是小禄子，还有觅青他们，再往后，是无数的宫人，太医……脸上都满是喜悦和欣慰。
……
附：
原来刚刚占据了她全部视线的凄冷的白色不过是告丧使用的白幡，漫天飘散的雪花不过是飘洒的纸钱。
春天已经到来，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
任永昌帝苦苦挽留亦不改去意。
太后？！
“二小姐，一切已经结束，马上就要重新开始了。”陈冽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去，看着陈冽平静坚定的视线。
她疲倦的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声音却还是毫无阻隔地传递进入了她的耳中。
她正坐在窗台前出神地看着院子里无限美好的春光，视线停驻在两只飞过枝头成双成对的燕子上，一只手握着一卷书，一只手无意识的揉捏着柳条，秀丽的眉宇之间，隐隐有着无限的惆怅与向往。
她隐约看到过有无数的眼神望着自己，或者关切，或者灼热，或者急躁，或者……
……
“小姐最漂亮啊，那些什么吴家的，李家的小姐，那有一个比得上小姐您啊？”丫环笑道：“等小姐入了宫，皇上一定宠爱地不得了，等到再生下皇子，说不定就是皇后了。这样不就是像孝贞太后一样了吗？”
苏谧的思绪瞬间停止转动了，她费尽全部的力气才逐渐地消化了这个词语的意义。
吵杂的声音连续不断地传入耳中。她转过头，首先就看到了陈冽充满狂喜之色的眼神，他呆呆地望着自己，仿佛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别的存在。
耳边似乎又有遥远的钟声传来，悲怆沉痛，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她只能够不断的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只有再一次陷入昏睡之中，逼迫自己以为那些消息在她死水一样的心田里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啊，您又在看历代后妃列传啊？”她精灵的大眼睛转到自家小姐握在手中的那一卷书上，扫了一眼翻开的那一页，忍不住问道：“又是孝贞太后啊？那么多后妃的传记，小姐为什么偏偏最喜欢看孝贞太后的呢？都几百年前的人了。”
“可是我前几天在街头的评书馆子里还听说孝贞太后是与当时成帝的哥哥豫亲王有……连文帝其实都是……”
可是一切还是过去了，所有的爱恋与仇恨，所有的繁华与寂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离她远去。
失忠良爱将，成帝悲恸莫名，吐血而崩。
苏谧的思绪立刻回到了那个狂乱的夜晚，那个绝望无助的大齐帝王。
临终前，留下遗表将封地墉和*图*书州归还于朝廷。
天下既定，大齐兴，四海平，太后总领朝政，处事宽和勤俭，纠之以典刑，明之以礼乐，爱之以慈俭，律之以轨仪。励精图治，除旧之敝。又在四海招贤纳士，不记出身，不教过往。天下布衣士子争先投效。旧卫士子葛澄明等相继入朝为官。
远处传来遥遥的钟声，长短相间，连绵不绝。
她随意地转过脸来，那是一张满月般美丽的脸庞，比这窗外的春光更明媚，比她手中的柳枝更柔嫩。
原来，宫中的各处花园都绽放出点点的嫩绿鹅黄，在这层层的白色之下，隐隐地探出头来，茁壮地倔强地坚持着向上攀爬。
齐泷留下的唯一一道遗诏，就是册封苏谧为正宫皇后的诏令。
在洁白的底色之下，这些身影看上去也虚无缥缈起来。
好在同时，他还为这个刚刚脱离了战火肆虐，恢复和平的天下留下了一个皇子。
齐史载：齐成帝天统三年正月十五日，辽人余孽潜伏宫中，于中元节夜宴之上以剧毒暗害大齐重臣，燕王倪源，及豫亲王齐皓尽皆亡于辽人之手。
“当然是因为孝贞太后是这几百年来最好的太后了。”小姐带着无限向往的说道：“她不仅是成帝的妃子，两代帝王的母后，而且还是一代女中豪杰，在成帝病逝之后她辅佐刚刚三岁的景帝登基继位，临朝执政，针砭利弊，革除旧病。还辅佐教养了两代帝王。她执掌朝政的十六年中，诸多的文治武勋，可以说是连天下多少男儿都比不上，做不到的。”她言之凿凿地说道。“如果没有她悉心教导，齐文帝会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吗？这样风华无双，高贵怡人的女子……”
太后……
尾声
无数的宫人低伏下身子，恭敬地跪了下来。宫女，侍卫，内监，林林总总，跪满了苏谧放眼所及的一切地方。
她还感受到那个她依然熟悉的身影跪在她的床前，隔着半透明的锦绣屏风，他依旧清朗温润的声音传进来：“臣……边关……马革裹尸……永不踏足京城一步……”
走出殿门，映入她眼中的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白色，带着冬日的寒冷和萧瑟，在漫天飞舞盘旋。
“可是书里面不是说孝贞太后是宫女出身吗？”丫环疑惑地问道。
“这些天以来，你一直昏昏沉沉，时好时坏，整个宫里的人都着急地不得了。在这两个月里面，朝中的各部官员已经吵得昏了头，全靠着慕将军和燕王世子在支撑大局。”陈冽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语调里，有难以掩饰的自责，为什么最关键的时刻，他总是会机缘巧合地离开她的身边呢，当在东来楼与葛先生商议下一步动作的他听到了这惊天动地的剧变的时候，他自责懊悔地难以形容。
这时候，一声惊喜难抑的欢呼在她的身边响起：“娘娘，娘娘，您醒了？！”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这个天下在二百年的战乱之后恢复了统一与和平，新的秩序和新的朝代
ｈｅｔusｈｕ•cｏm•cｏｍ都已经到来。……
迷蒙之中，有明朗的光线从边角上射入她的眼中，让原本柔弱的眼睛生疼起来。
她正处在恍惚迷蒙的回忆之中，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喊声，她茫然失措的回过头去。
她想要喊叫出声，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她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失去了所有的决心，她甚至提不起勇气去直视他一眼。
孩子？
一阵春风吹过，书页“哗哗”翻动起来，不过两三页的功夫，这篇短短的列传就被翻了过去。
她将头埋进陈冽的胸口，像是在汲取最后的一线温暖，没有人看见，她那一瞬间的表情，也没有人看见，在她离开后，他的衣襟上留下的那一点小小的水泽。
十余年后，德布天下，四海升平。垂髫之儿，皆知礼让；戴白之老，不识兵戈。虏不敢乘月犯边，士不敢弯弓报怨。
小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余下那本大齐后妃史被抛在桌上，正翻到孝贞太后列传那一页。
一只纤纤素手从喜鹊登梅雕花的窗栏上伸出，春葱般的手指调皮地捻起一根飘过窗口的柳枝。
在慕轻涵和燕王世子倪廷宣的共同支持之下，拥戴年仅三岁的小皇子登基继位，尊尚且在昏迷之中的莲妃苏谧为太后。
恍惚之间，她的仇人已经远离了这个尘世，而她的亲人也都已经远逝。她所有的爱情与仇恨，在死神巨大的镰刀面前都嘎然而止。
苏谧飘摇的思绪被这一连串恭谨的呼唤声打断了。
永昌七年正月，辽人进犯边关，平虏将军倪廷宣率军出击，大败辽军于居禹关下，自身却中伏身死，倪家一脉就此断绝。
“娘娘，”觅青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泪痕，边哭边笑地说道：“娘娘，您已经昏昏沉沉了快两个月了。刚刚慕将军他们还前来询问呢……”
伴随着他的话语，苏谧回忆起这朦胧混沌的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并没有完全昏迷，只是不断的疲倦让她似睡非睡，让她迷茫失措。在昏昏沉沉之中，外界的信息还是毫无保留地传递入她的心中。
此后其一生守卫边疆，未再踏足关内一步。
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毫无停歇的钟声，觅青不停地说着的话语带上了一种沉闷的音调。
从此，天下九州归一。
几个女孩子一拥而出。
听了这句话，小姐反而沉寂下来，静默了半响，方轻声道：“如果真的能够陪伴在皇上的身边，我是不希望做孝贞太后的。”
孩子！
“……”
一边说着，小姐清秀的眼眸迷蒙起来，忍不住暗暗想到，不知道将来我是不是也能够遇见一个让我心甘情愿为他挡刀挨剑，至死无怨无悔的人。这样想着，她的脸禁不住热了起来。
停顿了片刻，她感觉到力量逐渐恢复到四肢百骸之中，虽然身体依然酸痛难当。
她扬起头，就看见了陈冽关切的眼神，他抱着她向殿门处走去。
采薇宫的寝殿依然是旧日的模样。
有谁知道，她才只有二十一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