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过天青云破处
第882章 轻松击溃，军户的未来
“谁？”
这边人马嘈杂，按理船上应该有反应，可那些船上依然是静悄悄的，让人想起了鬼船。
双方的距离不足五十米，辛老七一直在盯着对面，突然举起朱芳亲自打造的燧发枪，略微一瞄准，就扣动了扳机。
祝献的反应很快，马上就闪身躲到了姜鑫的身后，刷的一下拔刀。
“德华，血流成河啊！”
杨荣用水囊的水洗了一遍下巴，恼怒的道：“果然是死不悔改，吴跃，该动手了吧？！”
方醒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祝献的尖叫响彻夜空。
“呯！”
王都伟认为，作为客兵，聚宝山卫一旦被突破，那就别想着再能翻身。
方醒的目光在这宛如逃难的人群中梭巡着，缓缓的道：“人不少，整个天津三卫，连同家眷四万多人，就养肥了这一千多人，怪不得有人喜欢养家丁。”
就在河边，借着火把的微光，祝献看到了一队队的钢铁阵列。
那女人也跪地道：“伯爷，民妇有罪。”
等回身走出一百多步时，王都伟就听到了哭喊声从军营那边传来，接着就是刚才那个副千户的声音在嘶吼着。
方醒眯眼问道：“那些人可跪下了？”
这些阵列仿佛早就存在于这里，纹丝不动，只有手中的火枪告诉祝献，这是……
那一长溜的船只在黑夜中依然醒目，特别是那艘大船，是祝献的得意之作，从运河扣押下来的。
方醒没去管这事，他坐在一张矮凳上问道：“你家里是哪的人？”
带队的副千户冷漠的看着王都伟：“按照伯爷的将令，你部应该在街上，退后！”
“祝献，闭嘴！”
“逃回来了？”
房门打开，方醒第一眼就看到了女人身后跪着的一个男子。
杨荣先前就被血腥味给hetushu.com.com冲的差点吐了，此时看到方醒，他就提出了意见。
祝献咬牙不敢叫喊，可朱高煦的怒气不减，顶着个被蚊虫叮咬的全是包的脸骂道：“苟日的！还知道在城中放火，你就等死吧！”
祝献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王都伟只觉得胸闷想吐血，可看到那些在黑夜中恍如地狱魔神的阵列，只得举手道：“不要误会，我部马上回去！”
吴跃看到杨荣那副形象，忍笑喝道：“前进！”
对付这些叛军，吴跃认为不需要防御。
恨不能什么？
剩下的人在骑兵的驱赶下东奔西逃，渐渐的，跪地的人越来越多。
斥候百户从边上包过去，把那些逃窜的骑兵斩杀殆尽。
方醒淡淡的道：“那就对了，按照聚宝山卫的规矩，没跪地的敌人，即可视为反抗者，必杀！杀之有功无罪！”
“会不会被突破了？”
在这个时代，株连是必须的，也是合理的，否则犯罪成本就太低了。
……
“哈哈哈哈！”
空中无数支火箭在飞舞着，突然一支火箭超水平的朝着杨荣这边射过来，吴跃拉了一把，那火箭就擦过了杨荣下巴那保养的极好的胡子。
到了此时，什么官衔都是扯淡！黎源直喝道：“船上的人呢？”
杨荣讪讪的道：“本官想着这些都是大明人，能不杀就不杀吧。”
可在听到枪声之后，王都伟还是忍不住在担心。
就在此时，几百人从黑暗中冲出来，惊了王都伟一跳，直至看到那熟悉的板甲后，他才赶紧喊道：“本官王都伟，前来支援。”
看到方醒出门，男子起身呆呆的道：“伯爷，果真会有那么一天吗？可小的是军籍啊！”
经历过尸山血海的
和*图*书聚宝山卫在这一刻展露了自己的战斗力，那些军士们面色冷淡，看不到一丝紧张，只知道跟随着节奏前进，听从命令开枪。
那些跪地的女人孩子都在嚎哭着，她们的未来多半都是流放，倭国最近的需求比较大。
枪响，一个刚举弓的男子随即倒地。
姜鑫看了那些马车一眼，里面可都是浮财，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怎么和那些商人交换物资。
“哎哟！”
方醒在门口停住，仰头看着夜空，“大明会慢慢的变，不要失去希望，好好的，至少你的儿子不会变成你今日这般模样！”
会怎么处置？
方醒不为所动，经历了多番征战后，人命并不是他唯一考虑的问题。
混乱中，一阵马蹄声传来。
“跪地不杀！”
那些叛军狰狞的面孔上全是杀意，在出发前，有人说过，要是今夜不能控制住天津城，明日大家都得一起死。
副千户依然是冷声道：“退后！这是第二次警告，第三次不管你们是谁，将面临着聚宝山卫的进攻，无所不催的进攻！”
王都伟也听到了枪声，方醒给他的命令是维持城中秩序，不许出现乱兵伤害百姓的事件。
里面静默了片刻，然后那女人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吴跃冷笑着，看着那些叛军成功的拔掉了栅栏，然后蜂拥而入。
狞笑的朱高煦完全是以屠杀的姿态杀了进来，那把方醒送的刀连续挥斩，鲜血在黑暗中狂飙。
黑夜中冲来一队骑兵，马刀倾斜在身侧，为首的正是朱高煦。
黎源直看着左右两边的骑兵，再看看那些举枪的火枪兵，眼珠子转动着道：“兴和伯，这里有家眷，若是火拼，必然死伤惨重，开国朝先例。”
朱高煦看到杨荣在发呆，就喝道：“赶紧清查，把那些和图书叛逆的家眷都锁拿了，等待处置。”
朱高煦大步走来，一脚就踹翻了祝献，骂道：“特么的！害的本王在野地里被蚊子叮！”
房门紧闭，辛老七上前敲门：“大嫂，我家老爷来了。”
“在这里，你觉着什么最煎熬？”
祝献很狼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完成了更换衣服，割掉胡须的逃跑必备措施。
方醒觉得有些乏味，这样的战斗不能带给他一丝兴奋。
火把的光照向了四周，一个站在车辕上的男子突然手指前方喊道。
“他们是叛军！”
我去！
杨荣想了想：“没有。”
大明的军籍是世袭的，跑都跑不掉，老子是兵，儿孙也是兵。子子孙孙的职业兵，然后就糜烂了。
爆竹般的枪声让那些呐喊消停了，前方的叛军仿佛是撞到了一堵墙，形态各异的纷纷倒地，随即惨嚎声传遍了整个天津城。
“第一排！”
男子垂首道：“小的家在襄阳。”
“老爷，抓到了祝献和黎源直。”
祝献的眸子一缩，喝道：“来人，去看看！”
……
这时火枪阵列的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方醒从中间走出来，身后是小刀和方五。
可油火哪有那么容易扑灭的，最后还是学过相关知识的吴跃拿出了手套按熄。
“嘭嘭嘭嘭！”
留在后面查看的斥候回来了，带来了让大家安心的好消息。
“杀方醒！杀杨荣！”
男子嗯了一声道：“小的只想着把孩儿养大，可想着养大了，他也和小的一样，有时候就恨不能……”
“大人，后面没有追兵！”
喘息声，叫骂声，孩子的哭闹声，女人的安抚声……
等方醒和朱高煦回到城中，吴跃早已拿下了那些叛军，并控制了全城。
油脂带火，非燃不可！
“跪地不杀！”
hetushu.com.com男子不安的道：“伯爷，小的觉着最难熬的就是……吃不饱，还有就是……浑浑噩噩的，每日都不知道要干啥，就像是……”
“齐射！”
一向以儒雅示人的杨荣面对着燃烧的胡须也慌神了，急忙去拍打。
火把点起，风吹着刚燃起来的火把猎猎作响。
杨荣摇摇头，带着人去清点人数，准备讯问。
为了隐蔽，此次带出来的只有几十辆马车，僧多粥少，只有几个当官的家人得以上车。
“点火！”
清查连夜进行，方醒没有参与，而是去了那个女人家。
“在叛军高喊愿降之时，吴跃部依然在开火，起码多死了一百多人。”
方醒上前说道：“本人方醒，大嫂开下门。”
“就像是在混日子。”
朱高煦觉得不大过瘾，可这里不是草原，跪地的人他无法继续砍杀。
聚宝山卫也不需要在同等人数的敌人面前防御！
“跪地不杀！”
屋子里没有蜡烛，也没有油灯，模模糊糊的。
“逃啊！”
“自从他们举起刀枪，开始冲击军营时，就已经不是大明人了！”
“兴和伯，不如你放开一条路，咱们这边留下大部分财物，这样你回朝也有了交代，如何？”
养家丁最出名的就是李成梁，凭借着那些喂饱的家丁，他把养寇自重玩的出神入化。
而在城中，那些攻击军营的叛军已经点燃了外围，火光熊熊中，照亮了杨荣那张铁青的脸。
对面传来了辛老七的吼声，旋即几十个火把被点燃，斥候百户举着火把，策马缓缓转到了两翼。
当打开城门的那一刹那，祝献和黎源直相互击掌，然后喝道：“都快些，慢了的自生自灭！”
“跪地不杀！”
方醒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夜深人静，他带着几个狗腿子来到了这里，和*图*书然后偷偷摸摸的……
王都伟心中憋屈：“本官这不是担心你们挡不住吗！”
“是聚宝山卫！”
“那又如何？”
“嘭嘭嘭嘭！”
那个总旗部依然在执行着方醒的命令，守候在这条巷子里。
杨荣的胡须看着有些古怪，他苦笑道：“不小心被火燎了。”
“齐射……”
带着这些声音，一行人终于摸黑到了地头。
“第一排……齐射！”
看到军营方向火光冲天，王都伟咬牙道：“分出五百人跟我走！”
事先准备好的船在下游，离这里三里多地。
方醒很清楚，他起身道：“以后的卫所不会这样了，好好的操练，好好的教养孩子，兴许以后还能出将入相呢！”
等王都伟带着麾下，气喘吁吁的还没跑到军营时，就听到一声大喊，然后密集的脚步声就朝着这边而来。
方醒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向后退的祝献和黎源直两人。
“方醒……你！你不是在城内吗？”
……
方醒截断了他的话，皱眉道：“可是觉着这辈子都没啥指望了？”
第二轮齐射以极快的速度接上，后面的队列整齐前进，威势惊人！
南人北征！
而且这帮人都是靠着喝兵血才活的这般滋润，死不足惜！
“伯爷，小的有罪。”
方醒走向了吴跃，杨荣呆立原地，喃喃的道：“叛军……”
祝献和黎源直悚然而惊，齐齐回身。
而黎源直却很坦然，跪在地上道：“在看到伯爷的那时，下官就知道今日跑不了了。”
喊声尖利，仿佛是看到了极为恐怖之事。
黎源直不露声色的看着左右，想寻找个缝隙。
“鬼……”
“祝献，黎源直，还想逃吗？”
“点火！”
辛老七的一声嘶吼打破了寂静，一时间拔刀声不绝于耳。
整齐的喊声让人知道，叛军开始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