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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画卷

作者:连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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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州篇 第二十七章 有无之间的棍法〔上〕

第三卷 青州篇

第二十七章 有无之间的棍法〔上〕

金寒窗冷道:“是你干的?”
金寒窗没带“锦瑟伞”,他需要一把兵器。
几个来回,一把椅子就没了形状。
孰知,他一从后墙翻入,院中人已尽数丧命,包括卢笑璇也失血无救。有人在他之前来到江记绸缎铺,其人突下杀手,院内人等尽遭屠戮。江记依着前清大街,街上兵丁往来不绝,竟然没有一人觉察到这里出了问题,下手的人手段了得,亦是猖狂之至。
金寒窗双手各按住一把椅子,怒目回看。只见偷袭者身材高瘦,半裸上身,手握利斧,正是在刺杀中逃出的屠兰暮。屠兰暮劈碎了花盆,正飞花上头,乱土蓬面,他吐出一嘴泥末,阴声道:“老头,你是什么身份?朝廷?大罗教?”
碎棍的威力不大,但依旧让屠兰暮耳鸣、眼花、鼻歪、嘴斜。
双方各抢几招,屠兰暮吃着棍风,硬是侵到金寒窗近边。
不知何时,对手手中竟多出了一条长棍。那老者挑了一个棍花,将一条方棱的长棍向他当头打来。
迎接他的,第一是光。
拳头第二快。
交手伊始,金寒窗闪移腾挪就是不离开桌椅的m.hetushu•com•com范围。
快即是力。
只不过,金寒窗不追的犹豫还包含着对新入江记门楼之数人的忌惮。
掷残木阻敌、退身之际,金寒窗就俯身连抄地面数根断木。他踢飞桌子求得片刻延缓,手上更极速错、连、接、合、拼、整、驳、扭,等屠兰暮再次追身而上,金寒窗已经返身一扫,打出了一条长棍。
金寒窗借着刚才的破绽可以杀了屠兰暮。
金寒窗缓缓停止身躯,没有追出去。
——加上失血而亡的卢笑璇,院中这十八条人命究竟是丧于谁人之手?
屠兰暮狂逃出同心街,赵获等七人是一直穷追不舍,并呼号兵丁合围。屠兰暮在几处无辜人家连纵三把大火,才甩掉追兵,潜到江记绸缎铺。
这人虽武功高强,但未到片刻连杀十七人、不露声色的程度。此人使斧,更怎地也造不出死者额头那诡谲无血的伤口。
——真凶另有其人!
江记绸缎铺是“一家亲”布在暮望的眼线,借用江记这个诱饵,“一家亲”毫不费力的捕获“恨愁帮”的千金陆笑璇,顺势把她藏到https://m.hetushu.com.com江记绸缎铺。利用陆笑璇一可胁迫卢照台就范,二可保证在暮望失手的退路。
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快过光了,光华之后是一只呼啸的拳头。
吃痛中,屠兰暮乱出一斧,强睁眼皮。
金寒窗已觉出端倪,岂能中招。他立刻侧身翻滚,紧接手臂一撑,一个跟斗翻出七尺远。落地时,金寒窗连续兜起三个花盆,头也不回的向后摔出。
屠兰暮狞笑一声,侵进。
初听称呼,金寒窗还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面上尚有易容之术,他见屠兰暮神情毒恶,知其非善类,于是回道:“管你爷爷是谁,人是你杀的?”
屠兰暮实在难想这老头是如何变出一条长棍的。
椅子被消灭一把,金寒窗便拎起一把。缠斗一会,一套四副上好的梨花木椅全被销毁。无椅可用,金寒窗瞬时将手中残木飞掷阻敌,屠兰暮护挡两下,金寒窗借机转到桌后,一脚踢飞了圆桌,屠兰暮蹿上一斧,劈桌如裂帛。
屠兰暮再次上前搏杀,面色一变。
屠兰暮早先被赵获在背上斩了一刀,适才又遭金寒窗一拳击m•hetushu.com.com得耳膜作响不止,他没有什么继续厮杀的本钱。
他就凭这条瞬息而就的长棍让屠兰暮再无优势,不得不险招侵前。
屠兰暮之所以突出重围后又折回到离同心街不远的江记绸缎铺,就是盘算利用卢笑璇作为筹码,通过“恨愁帮”的渠道蒙混出城。“恨愁帮”在暮望根深蒂固,动用渠道送个人出城还是能够做到的。
可他属金家一脉,“兵之祖”的传人走到那里,那里就会有兵器。
屠兰暮不能在这里耽搁久了,金寒窗棍法凌厉,他就用险短搏命。
金寒窗则放他入内。
金寒窗拎起两把椅子,对手已经攻至,斧光急闪,亮如银线。金寒窗舞动双椅遮挡在前,斧椅相交,剁脆之声连响,碎木飞陨。
屠兰暮眼中闪过异色,慢步逼近。
屋檐不高,暗藏之人原想趁着金寒窗起身,顺势一击。熟料檐下的金寒窗只动了一下,却没有起来。
金家人想要兵器,单凭一双巧手,足矣。
前门楼内传来了响动,那是一阵细嘈紧密的足音。
他斧式刚开。
金寒窗一招得手,就想制住屠兰暮问个清楚。
——www.hetushu.com.com竟又有人进了江记绸缎铺!
屠兰暮被一拳击飞,一时扒地不起,挣扎得像是一只近秋无力的衰蝉,似乎无法再战。可是等到金寒窗一跃而至时,这只秋蝉就猛然来了力量。
简直是无中生有的长棍!
金寒窗霎时回头,滑溜向棍子两梢的手掌发力一拗,一条长棍被他曲成了箭弦之势。金寒窗这棍是临时拼驳,错力造就一体。
他利斧未落,乱木便扑面凿至。
金寒窗赶忙单脚点地,刹住身形,上半亦身急速后仰。屠兰暮的一斧在他胸前划出了一道血痕。
金寒窗闯入江记,误认屠兰暮是凶手。初时,屠兰暮亦然。
性急则无备。江湖厮杀,只要片刻疏忽就是人头落地的结果。
“咔嚓”的连续声响,偷袭者格了花盆,金寒窗冲到庭中央的桌椅前。
金寒窗听脚步的轻重缓急,来者的数量恐怕有七八人之多。
现在暮望封城,不到夜间便会宵禁。
他没有下杀手,留了余地。
金寒窗低头堪堪躲过一斧,就借两人错身之际退身抽棍。屠兰暮得了先手,不依不饶,追身出招。
突兀一斧,疾闪。
那一拳擂在他右颧骨上,他只hetushu•com•com觉脑袋如钟,碎牙飞天,听得满世界嗡响的摔出丈远。
屠兰暮踉跄起身,奔窜向内廊。
一拗之下,正拗散了接合、拼驳之力。力力相错,长棍立迸,碎棍如乱箭激射而出,劲击屠兰暮脸面。
屠兰暮那想会遭遇这等攻击。这一条棍子,说来就来,说散就散,有无之间全是招法,天下那有一家的棍法是这般用的!
屠兰暮霎时翻身,奋力撩出一斧。他头脸遭创,但不至于坐以待毙。屠兰暮借机诈伤,以此诱敌。
二人斗过之后,逃的果决,追的犹豫。一阵打斗,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制造江记绸缎铺惨剧的能力,所以不再纠缠。
暗藏之人探身遇袭便暴露了踪影,于是杀手再不迟疑,檐上一记寒光登时劈落。
胜负在此,屠兰暮不能久留,易了容的金寒窗同样不能。
屠兰暮侵了进来。
要说真正的生死相搏,金寒窗的经验毕竟太少。
屠兰暮倒直飞出。
江记铺中唯有布匹、绸缎。要寻武器,只有去伙房找把菜刀使唤。金寒窗眼前摆放的不过是市井之徒斗殴能用的椅子罢了。
金寒窗长棍在手,虎虎生风,愈战愈勇。
这是屠兰暮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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