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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画卷

作者:连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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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州篇 第二十八章 薄幸人〔五〕

第三卷 青州篇

第二十八章 薄幸人〔五〕

“重要的不是这个孩子的身份,重要的是这孩子代表了那一股势力,或者说是谁在指使他。这几天来暮望的人马,有逆贼那边的杀手,亦有朝廷的高手。杀手们是‘一家亲’的骨干,朝廷则是‘逆鳞卫’和‘翠羽营’的混编卫队。从这小孩儿的年纪、处事、动机来看,他不会是这两方面的人。关于幕后凶手,你认为屠兰暮不是制造惨剧的凶手,我的观点和你一样。杀人者是个可怕的人物,屠兰暮没有这个能力,他也没有这个杀人动机,他潜伏在屋檐恐怕只是想看看是谁动了他的猎物。以他的处境,卢笑璇对他的价值最大。屠兰暮可以杀掉江记一十七人,却绝不会连卢笑璇的性命也要。因为,那很可能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只可惜,他最后的护符却毁在别人手里。你说屠兰暮曾质问你,问你是朝廷的人,还是‘大罗教’的人?”
“那被擒住的使斧汉子,名唤屠兰暮,隶属杀手组织‘一家亲’,今天同心街的刺杀就是他们做的。”
——这个人真的是来帮助他的吗?
变化兀厄,金寒窗震惊道:“靳舵主,你!”
“那孩子用心极为狠毒。他诱你到江记,一是借屠兰暮的手杀你,二是教全轲和图书、苏娆擒你。即使以上两项都不成功,只要事情闹大,府衙也能抓了你。如果是‘大罗教’所为,就不合情理。这里是青州的地界,不是西北,‘大罗教’根本没有压力,他们不至于如此难为你。”
靳雨楼道:“活人的价值永远大过死人。动不动就杀人,那是愚者的表现。”
“你的想法真灰暗。”金寒窗拈着假须道:“怪不得你的绰号叫‘薄幸人’。”
金寒窗怒目咬牙道:“不用你动手。”
金寒窗斩钉截铁的一番话未完,靳雨楼高举的右手突然疾出,如鹰啄之势的一指正中金寒窗肩上要穴,金寒窗半身一麻,胸前要穴也随即被封住。
金寒窗辩道:“靳舵主,出不出城,我不在乎。我身上的确有要事,你赶快解了我的穴道。”
“这个孩子的身份很特别,我想他和江记的惨剧一定有重大关联。”
“杀死江记一干人等的物件必是暗器无疑,单凭几个细节……”靳雨楼忽转所指,道:“此事最好让唐表知道,唐表现在何处?”
靳雨楼微笑,笑过一叹,黯然道:“男女之事,一时之欢。情到浓时情转薄,爱到深刻心掏空。人最终追求的是一条自我圆满的道路,而不是什https://m.hetushu.com.com么与子偕老,如果看不清这一点,只会伤人伤己。”
少年易了容,一脸沧桑的坚定驳斥着,如同真的经历多少岁月一般。
金寒窗道:“你不明白,我却不懂。”
金寒窗晓得制造惨剧的凶手肯定不是屠兰暮,屠兰暮和他一样不知庐山真面目,他对屠兰暮的身份无太多想法,虽然这个人是“一家亲”的杀手让他少许意外。金寒窗失望道:“屠兰暮么?人应该不是他杀的。靳舵主能否动用力量,追查到那孩子是谁?”
靳雨楼哂道:“仿佛你都知道。”
金寒窗恶声恶气道:“杀人!”
靳雨楼无动于衷道:“我不知道你的信任从何而来,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纯真感情。放心,不会把你送官,但我也不能放你任性妄为。唐表将你托付给我,自要按照曾老街的方法去做。”
“哦,蛮冲动的,我相信了。可是,今夜太乱了,暴雨将至,静守居室方可不溅上泥泞。我想帮你,但是,我并不想被你卷进去啊。”靳雨楼单指触额,掂量问道:“你想杀谁?不妨说来听听,差不多的话,我替你动手,如何?”
“大罗教”教主“太乙真仙”宫无上号称m.hetushu.com.com西北第一高手,甚至连高行天也曾伤在其掌下,这些名头和传闻,金寒窗也是知晓的。
靳雨楼又连点两指,完全制住金寒窗,沉声道:“金寒窗,我要你明白,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世事变化无常,你要做的,只是今晚出城,如此而已。”
“大罗教”威震西北,金寒窗很清楚。
这种涉及家族的言论从来听起来都是怪怪的味道,金寒窗颇为厌恶,他冷笑道:“我是金家的累赘,我有什么价值?要和金家合作,那就应该杀了我,替金家解决掉后患才对。”
金寒窗讶然道:“你……”
“愚者?在江记连杀十八人的杀人狂也是愚者?”金寒窗有些恼:“这个愚者是谁呢?这个愚者敢在朗朗白昼之下行凶,我们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靳雨楼摇头道:“如果分舵的江湖档案能覆盖到十岁的孩童,我会知道这个小孩是谁。不过很遗憾,暮望分舵的信息包含不了这么广。城中大乱刚起,要搜人的是官府,我不能越俎代庖。”
那是一张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森然面目。
靳雨楼对待金寒窗升级的怒火是一脸的轻描淡写,悠然道:“我不轻易帮人,可一旦帮了,我怎能轻易言弃呢。https://m.hetushu.com.com我倒是好奇,你晚上要做什么?”
“你。”
金寒窗倏遭暗算,愤忿非常。可是,他一瞥靳雨楼阴沉、郁然的脸,心底竟起了一丝惧意。
金寒窗提及楚红玉。
“朝廷在这节骨眼上,不会胡乱下手。屠兰暮知道些什么内情,我们无从得知。如果是‘大罗教’的人在暗算你,却有一点不合常理,使我无法相信屠兰暮的判断。”
“哪一点?”
但是,“大罗教”和他能扯上什么交情,他和“大罗教”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
靳雨楼又松垮靠回车厢角落,还是一派难展拳脚的坐姿。
靳雨楼一改倾斜的坐姿,端挺身姿,一边伸个懒腰,一边问道:“你今夜有要事?”
“是,他确曾这样问过我。他是杀手,自然担心官府追缉。可是他提到‘大罗教’时,其警惕程度一点不亚于对官府的忌惮。他心里在想什么?难道……”金寒窗醒觉道:“难道这件事情和‘大罗教’有关联!?”
靳雨楼眼中闪过几丝焦急的神色,叹气道:“儿女私情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却也忒得认真。”
金寒窗勃然怒道:“你,你这个人怎能如此,亏我那么信任你。”
靳雨楼道:“‘大罗教’这些年能在西北屹立不倒,声势日壮,多m.hetushu.com.com半是依仗背后有西北王这个大后台。不久之前,你们金家通过宫无上的引见,也和这个藩王势力数第一的西北王攀上了关系。所以说起来,‘兵之祖’金家和‘大罗教’是有共同利益的。在这蜜月期,‘大罗教’应该是不会对你动手的。令尊金月游的手段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金寒窗驳倒道:“他们的情谊并非虚假。”
金寒窗诧异道:“我?”
“金三公子,你还想我封了你的哑穴?”
江记绸缎铺的惨剧涉及那白衣小童,使斧杀手,还有令江记灭门的凶手以及卢笑璇之死。数个谜团让金寒窗耿耿于怀,他见靳雨楼有所反应,简略后话,道:“我从破板道里一路逃到这里。整件事情云里雾里的,我就识得全轲和苏娆两人,靳舵主可明白这事中蹊跷?”
金寒窗听得糊涂。确切的说,他是没听明白。靳雨楼话里话外似乎透露着他和“大罗教”能扯上关系。
“我都知道!”
“不错,我有非去不可之约,我……”
靳雨楼轻笑道:“只是一次机会,为了报答你对我的信任,我可以考虑。”
金寒窗叫道:“帮我?有这种禁锢自由的帮助吗?解开我的穴道!我下车!从此和你们曾老街挂不上半点关系,老子不用你自以为是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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