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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多少也理解了现在路小茜面对的难题。

王崎道：“叹为观止。”

而那些庞大的数据，也成了王崎踏入仙道以来做的最为失败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如果这个铁匠不去工作的话，那么他得到锤子又有什么意义？他又为什么而欢欣鼓舞？

现在，仙盟发现的许多新的种类的强子，都是在像是天剑宫剑炉那样极端的灵气环境之下发现的。灵力严重影响了观察，所以，他们面对的并不是简单的、只需要对比对称性的数据，而是要考虑灵力干扰的复杂模型。

“唔，你对天物流转之道也有兴趣吗？倒也不坏。至少……唔，算学能够落到实处，也是一件好事。”

从情感上看，他自然是偏向布尔巴基学派的，毕竟这个才是万世不移的根基。但是，这次是冯落衣推荐的，总得考虑冯老师的立场。可是，这也没法全讲，因为结构主义没法包容数学逻辑的应用部分。

在一些较为死板的人眼中，这几乎就是践踏天剑宫的精神了。

那些原子尺度的兽机关，就弥补了他的本质。在“宗万法之宝纲”的遥控之法下，他可以遥遥控制兽机关。借助这些兽机关，他可以不利用自身本质，而是利用工具去撬动广域的天地灵气流转，构建元神法域。

“弟子自然是愿意的。和*图*书”王崎笑了笑，随即又有些苦恼：“您觉得……我现在去讲什么内容比较合适呢？”

盲目的巨兽什么都不用做，就算是走动也能碾死蝼蚁无数。

真正见识过天剑一斩的人根本不会怀抱这样的念头。天剑的“强”，已经不是通常的概念能够想象的了。

冯落衣带着王崎，离开了天剑宫剑炉的所在。

……

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利用自己在天剑宫的影响力推动“提高天剑问心难度”的建议了。

回到雷阳之后，冯落衣看着王崎，问道：“感觉怎样？”

虽然天剑在王崎的感觉里很轻，但是他知道，那是空间法术将引力从其他维度宣泄出去，用法术吸收惯性的结果。实际上，这柄剑非常沉重。

在那师徒两人走后许久，天剑圣才抬起头，摇摇头，道：“世道啊，到底是变了。”

根本没有头绪。

与此同时，王崎也明白了，为什么冯落衣会坚持让他在雪原之行前拿到天剑。

如果这种“心”的东西，都能够用技术手段绕过，那么他们的坚守呢？又有什么意义？

只有实际体验过，他才明白灵气对“观察”的影响。

天剑的力量就是太阳的力量，在地球上被称作核聚变的过程。

这是能够让元神宗师获得一击抹杀大乘修士的力量。大乘期修士和*图*书也只能用自己强大的反应速度和其他手段躲闪。

他这半年，除了微观粒子模型的寻找之外，主要的精力就放在了两个方面上。一个就是布尔巴基学派的结构主义，另外一个就是他和冯落衣、图灵一起完善的数理逻辑和算器法门。

王崎甚至一度怀疑，他们发现的强子种类说不定比地球上的已知种类还要多，只是他们无法辨认。

“不至于。”冯落衣道：“他是一个求道之人。他会因为力量而欣喜，因为对他来说，力量是完成目标的重要工具。”

就是这样纯粹的破坏力。

看到王崎脸上的振奋之色，天剑圣敖海墨就觉得烦闷。

那赤金色的剑胚之上，隐有法度流转。不完整的天熵诀控制了热量作用的范围。毁灭性的热被束缚在了这个小小的剑胚之中。但是王崎一撤下束缚，恐怖的冲击波就会宛如海啸一般重整地形。

这几乎是天剑使能够取得的最好成绩了。当年李子夜这种被认为“心怀天下”的义士，都没有到达这种程度。

这一切自然都被冯落衣看在眼里。

工具就是工具，又有谁会因为工具的优美而迷失自我呢？

天剑宫剑炉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他之前消灭圣帝尊时使用的无定剑域，就是利用催逼未炼化天剑的手法硬生生逼出元神期和图书之上的力量。而现在手上有了这一柄天剑，他就算不用那种会伤损剑体的手法，也能借到相当的力量了。

盖尔曼从对称性入手、将强子结构拆分出来的思路？

呵呵，无非是挥一剑和挥几剑的区别罢了。

若是真阐子这等古老的术法大师听到这种法器的描述，恐怕第一反应反而是嗤之以鼻。因为这种玩意毫无美感，根本就是盲目的巨兽，空有伟力，却根本不堪大用。

布尔巴基学派一直很强调|教育、对后学的培养。因为那些数学家都明白，他们的事业必然是一个以百年为单位的过程，一代人是不可能完成的。王崎也向着自己的伙伴强调了这个理念。在与他一起研究算学的人当中，已经有几个在尝试将教学资格考下来了。

勉励一句之后，他换了个话题：“对了，雷阳仙院那边，希望你能够给学生们做个讲演……或者面向普通凡人的仙盟讲坛也行。他们想要你去谈一谈关于算学的想法，还有‘学习算学的心得’……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什么？你说你遁术天下无双，能够在剑势笼罩之下逃脱？你说用假死的替身骗掉这一剑？你说你能够用幻术骗过天剑使的眼睛？

他之所以铸造天剑，还是为了惩处恶魔，护卫人族安宁。这位掌握了天剑毁灭力量的人，反而和图书是最为注重这种“坚持”的人。

冯落衣笑了笑：“你自己定就好。”

“力量在我体内流动。”王崎再一次感慨。“真是可怕的力量。”

王崎感觉自己手中握着太阳。

王崎刚刚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打破了常理。他居然使用技术手段，硬生生的在这个“问心不问迹”的试炼当中取得了最好的成绩。那一枚天剑剑胚，在这短短片刻之内就被他烙印了自己的力量，相当于一般修士辛苦祭炼近百年的成果。

王崎递过自己的天剑。在敖海墨手中，这天剑又发生了变化。它不再像是红炽状态的铁，而是流淌的金属。天剑宫保护剑胚的手法依旧在起作用。这些流体被束缚着。天剑圣随手一投，那一枚剑胚就飞向远方。之后，他重新坐下，一言不发。

天剑补充的，则是“力量”。

具体有多沉？秘密。

这天剑补上了他实力的最后一块短板。他现在是半步元神，有元神法域这样的元神期手段。但是，这种手段却没有高阶的本质支撑，也没有强大的力量推动。

“天剑问心的传承已经完成了。”天剑圣落到王崎面前，伸出了一只手：“天剑宫会为它铸造剩下的部分。在一个月之内，会有一个秘密的授剑仪式。”

而这份力量，也反馈给了炼化剑胚的王崎。

而天剑的每一次斩击，都和*图*书会使自身损失几克的质量。这些质量将会化为能量与灵力，变成最可怕的破坏力。这种损耗对于天剑自身那重量来说，简直不值一提。而天剑的温养，就是一个让它重新吸收质量的过程。

没有什么锁定瞄准的功能，没有什么遮蔽气息的妙法，没有什么防御，没有什么疗伤。一切功能都被减去了，只留下最纯粹的力量。

那可是硬生生肢解了圣帝尊的力量。

那种剑气哪怕对于大乘期修士来说，只要碰到了都会受伤，只要命中了就要身亡。

说得容易做得难。在分析那些强子的对称性之前，你至少得知道它们的对称性，或者说知道它们真正的对称性才行！

但是，真正握持天剑的人，反而会对这种声音嗤之以鼻。

正是因为如此，天剑不能作为本命法宝，它太强了，握持着他的王崎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让他惊惧的伟大力量。

一剑打不中就多挥几剑。这种情况下，元神宗师纵然拿不下大乘期修士，自保也绰绰有余。

“但愿不要迷失在力量之中。”天剑圣低声警告道。

铁匠会因为得到一柄好锤子而欢欣鼓舞。但是，他会因为爱惜锤子而不去工作吗？

和地球相比，困难了万倍的研究过程。

也只有登仙后的圣帝尊这种层次的怪物，才能够仅靠体内法力，就硬生生将天剑剑气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