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雪花祭
第一章
“小妹，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对沈南乔做了什么。他这么做，对南乔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哥，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维护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许欣突然火冒三丈，大声说道。
沈南乔不忍再看，心情变得异常沉重。把叠好的衣物放在床边，走到父亲面前坐下，郑重道：“爸爸，我结婚了。”
父亲深深地看了沈南乔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
许亦找来护士一问，她们说并不清楚小妹是何时离开的。他心里着急，刚想打电话给许欣，就见她一身休闲装扮地走了进来。
许欣一怔，一瞬惊讶之后立刻恢复坦然，没错，她爱他。对任何人，她都敢承认她爱穆益谦。
“放在酒店了。”
“打了，不通。”沈建业看着许久未见的女儿，突然涌起一阵心酸，想起来，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很多事情沈南乔都不愿跟他说，像这次……
穆益谦用修长的右手托着左手手腕，将细腻如薄纸的白瓷杯轻放在沈建业面前，十分恭敬，他浅笑，抬眼深意黯然：“岳父大人，喝茶。”
“南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应该告诉我？”沈南乔买了一些日用品，正在酒店里帮父https://m.hetushu.com.com亲收拾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她。
许欣一怔，冷哼了一声：“是南乔姐让你来问我的？”
“小妹，你是不是爱上了穆益谦？”
“是的，我爱他。”许欣大大方方地承认。
傍晚的昏暗渐渐没入空气中，一股强烈而冷瑟的风没有节奏地突袭而来，拂得道路两旁的树枝摇曳乱颤。忍耐了几度春秋的常青叶，也终究逃不过这场命定，零零落落地落入风中，成为不知何归的一缕孤魂。天的尽头有一抹老旧的珠灰色，星星点点的街灯一盏两盏地亮起，映在暧昧不明的时光里，让人觉得惶惶不真实。
“那穆益谦爱沈南乔吗？他难道是为了报复才接近她的？”
许欣知道，只有让穆益谦见到沈南乔的父亲，他才有可能动摇。
沈南乔一怔，看着微皱着眉的父亲。她淡笑，把心酸压了下去，见父亲两手空空，不禁问道：“爸爸，你的行李呢？”
“什么事？”
沈建业的出现，是她必须马上亮出的一张牌。
许欣从未听许亦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没有了别人面前的浮言轻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的神情。她隐约窥见了他声音里藏着的秘密，这个发现让和图书她突然更讨厌沈南乔，她想起了穆益谦，想起他也曾这么坚定地说过，他爱沈南乔。
许欣没想到许亦会问出这个问题，她愣了半天，看着许亦疑惑的目光，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但这次父亲突然过来，她有种莫名的担忧，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沈南乔见完许亦之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华灯初上，车流从身边疾速划过，而她则慢悠悠地走在流逝的时间隧道里，脚下踩着心事重重的步子，仿佛一首不成调的歌。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沈南乔还处于满腹疑问中，又道，“要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您啊。”
多像这场声势浩大的漫天大雪啊。
恍惚走了许久，快到公寓的路口处，脚下突然一滞。
“怎么会突然过来？”
许亦心里抱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这些天纠结于心的各种问题，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得到了残忍的答案。可是，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沈南乔？如果让她知道这一切，她该怎么办？
“你和穆益谦是什么关系？”
“不是，是我自己想知道。”
如今，却看着南乔面有隐忧，心里m.hetushu.com.com的责怪也突然少了一半，叹了口气：“南乔，我想见见他。”
“穆益谦这个浑蛋！我去找他算账。”
“爸！”沈南乔跑了过去，对着正在等她的父亲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南乔翻着包包，拿起里面的手机看，原来是没电了。沈建业见沈南乔脸色不是很好，像是很疲惫，不禁问道：“南乔，最近是不是很累？”
是冬天要来了吗？
许亦叹了口气，看着她柔弱的摸样，不忍心再责怪她，伸手扶她躺在床上。倒了杯水给她，考虑了半天，他还是问道：“小妹，哥哥想问你件事，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沈建业淡笑，眼角有深深的纹路：“今天下午到的。以前听你说过住址，记不太清，就摸索着过来瞧瞧。”
沈南乔本来早就该告诉父亲的，只是回来之后发生了许多事，让她觉得茫然无措。再者，她也不想拿自己的事去烦扰父亲，所以就没有说。
“那是她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许欣冷哼一声。
三人见面是在一个雅致的茶室里，古雅的屏风后面有银铃琵琶声，茶艺女子用熟练的手势泡了一壶铁观音。
不远处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进眼中。那微微m.hetushu.com.com佝偻的脊背，低着头四下徘徊而被映在昏暗灯光下的影像。
沈南乔抓着大衣领口，紧紧地裹着自己的身体。她抬头看天空，压抑而沉闷的天色映在眸子里，差点酝出了泪。
他无法想象，就像他根本不知道，沈南乔的底线究竟在哪儿。她可以承受的底线，他根本无法预知。许亦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里，身体里的每一寸都充满了愤怒，双拳竟微微有些颤抖。
那甜蜜而动人的爱情，
“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绝不会再让穆益谦伤害南乔。”
“哥，别担心，我只是觉得闷，出去走走而已。”
“没有用了，这是沈南乔注定要承受的劫难。这是她的命，怪不得谁。”许欣看着许亦的眼睛，睫毛轻轻抖动着，映在阳光下像飞蛾扑火前的振翅。她的声音寒冷得令人分不清虚实，脸上却有一抹幻灭般的笑，“哥，你知道我刚刚去了哪里吗？”
可我，
在老家的沈建业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惊讶，特别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们一直相依为命，虽然他有些时候做得不够好，却也是在尽心尽力拉扯这个女儿长大。https://ｗwｗ•hｅｔｕshｕ•cｏm.ｃｏm可是，这样的大事，她竟擅作主张，而且还没有及时告知自己，这无异于拂逆了一个父亲最大的自尊心。
从进来开始，沈建业就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穆益谦看，心里暗涌潮生，思绪起伏，深皱着眉让沈南乔很不安，仿佛觉得他要将眼前这个人看穿似的。
许亦刚一抬脚，就被许欣紧紧拉住手腕：“哥，你不能伤害益谦哥。”
“有，都是因为她……”许欣刚想脱口而出，喉间却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噎住，她顿了顿，说，“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别管了。”许欣一转头，拉着他的手也被甩开。
“小妹，你在说什么。”许亦看着自己的妹妹竟如此冷漠，有些心寒，“你们是疯了吗！怎么能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南乔头上，她有什么错吗？”
“我刚刚去见南乔姐的父亲了。这场游戏，马上就会结束。”
她一愣，心绪郁结，惆怅顿起。一转头，看见父亲坐在旁边的红漆木椅上，厚实而又粗糙的双手覆在膝盖上，手背上有一条如树杈的青筋特别明显。她突然发觉，父亲老了，头上的白发像是一夜之间长了许多。
果然是这样。
“你这丫头，身上带着伤还往哪里乱跑啊。”
注定遇见然后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