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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妈妈呢，我为什么不和你一样姓方，还有，你们当初为什么不要我？”

他每天都会放一朵白色月季花在花瓶中。

“程庆瞻？是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吗？”她虚弱地说。

挂了电话，她靠在沙发上，眼皮直跳，眼泪也流个不停。

“苏绿，春暖花开，我就带你去看大海，好不好？你醒一醒，我答应你，你醒了，我们就在一起，你不是说年龄一到，我们就结婚吗，还有一年，你快醒来，我们还来得及准备婚礼，我给你定制了一套婚纱，等你醒来试穿。”他说着，眼泪遮面。

“苏绿，你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你认识我吗，记得我是谁吗？”程庆瞻激动地问。

“爸爸，你为什么会哭？你有好多白发了啊，等我出院了，我带你去染一头黑发，把你打扮帅帅的，我再给你找个女朋友，只要你幸福，我不介意有后妈的噢。你看，我孝顺吧。”她咬着苹果，声音甜甜的。

“那就和她在一起吧，我看得出来，和-图-书她很依赖你，说来你可能不信，前两年，我看着你，就觉得你和苏绿很般配，好像我心里也认为，她应该遇到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你们站在一起，很般配，将来，也会很幸福。”

“我没事，不过剧组出事了，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从楼上掉下去了，戏拍不成了，我待会儿就回来。”张恩让站在四楼窗口，看着苏绿被抬上救护车。

在苏绿昏迷的那段日子，方卓昂寸步不离守护在她身边。

“好，老爸洗耳恭听。”他坐在她身边。

听到女儿安然无恙的声音，她才稍微放心。

“爱，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她，我从未想过，有天她会和我这样亲近。”程庆瞻说。

夜里，他就握着她的手，趴在病床边睡一会儿。

“你还没说你是谁呢！”苏绿问。

白天，他读诗歌给她听。

“那老爸帮你探探他的话，好吧，我的小绿叶这么人见人爱，他高兴都来不及呢。”他眯着眼笑，眼角有和图书深深浅浅的鱼尾纹。

“谢谢老爸，瞧瞧你的白发，又多了噢，胡子也不刮掉，你真是我的老——爸！”她调皮地说。

“你爱她吗？”他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问程庆瞻。

她缩回手，不满地说：“喂，你谁呀，我又不认识你，庆瞻，这个人古里古怪的，我认识他吗？我脑子可没摔坏，我记得程庆瞻，艾细细，周丹娜，还有张恩让，对，我就是为了给她做替身才摔伤的，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你是谁？”她皱着眉，问。

他仿佛一夕忽老，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不是他提出分手，她怎么会自力更生，为了挣学费去做危险的替身。连医生都说她是命大，脑部有大量淤血，取出来之后，也要看大脑自身吸收的效果，至于苏醒之后的后遗症，更是无法估计。

程庆瞻和方卓昂都茫然了。

那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他坐在病床边，想牵起她的手。

“你妈妈出国了，你和你妈妈姓……我们没有不要你，和-图-书我们是弄丢了你。”他低头拭去眼泪，生怕被她看见。

“那真可怜，希望能救得活。你没事就好，早点回来，妈妈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张言瑜说。

也许因为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程庆瞻，她对程庆瞻有着非常大的依赖，每天都要程庆瞻陪在身边。

“是方卓昂啊……他出去给你取药了，我去叫他过来，再叫医生来。”程庆瞻欣喜地跑出去。

他爽朗地笑了，哪怕内心早已刺痛得翻江倒海。

她似乎记得每一个人，就是忘掉了他。

方卓昂给她削着苹果，说：“卓昂爸爸，记得吗？”

他顺着她的话，没做解释：“后来我找到了你，你就跟随我生活，我是你的爸爸。”

他走进病房，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喊他：“老爸，你过来，我和你有事要说。庆瞻，你不许进来，我要和我爸爸说悄悄话。”

“他是方卓昂啊，你不是最……”程庆瞻话未说话，被方卓昂的手势打断。

“不行，这样对苏绿不公平，她的失忆和图书只是暂时的，有天她会记起你来，她爱的人是你。你不能逃避，你不能真把自己当做她的父亲！”

她有了喜欢的男孩子，拥有好的归宿，他替她高兴。

“我真是奇怪……女儿没事，我为什么还要哭……怎么这么心痛。”张言瑜捂着心口，难过地说。

他不许程庆瞻对苏绿提起自己的身份，既然苏绿把他当做自己的爸爸，那就，做她的爸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至少活在一个拥有父爱的世界里。

——总有一天，我要在别的世界的晨光里对你唱道：“我以前在地球的光里，在人的爱里，已经见过你了。”

方卓昂是谁，她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

“我给她完整的父爱，你给她完整的爱情，我希望你们会结婚，我在教堂挽着她，将她交给你，我会很放心。这是最好的结局，你爱她，就该争取，知道吗？”方卓昂说完这番话，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心痛。

“没出什么事吧，妈妈的心七上八下，好慌。”

当方卓昂飞快跑回病ｗｗｗ.heｔｕsｈu.cｏm.coｍ房，看到她真的睁开了眼睛，还是那么灵动的一双眼，陌生地看着他。

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方卓昂得到了明确的答案，这是创伤后造成的选择性失忆症，有可能患者的记忆在做康复训练后可以恢复，也有可能无法恢复，这都没法准确做出医学答复。

“老爸，你会反对我谈恋爱吗，我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人。”她羞涩地说，脸颊红了。

“不会是恩让有什么事吧。”她慌忙拿手机，拨打女儿的电话。

她的眼睛慢慢睁开，转动着眼珠，打量这雪白的世界，窗外的光，刺得她眼睛白哗哗一片，她还活着。

她看见了程庆瞻。

病床的床头，放着一本海子诗集。

“爸爸，我是孤儿啊，我怎么会有爸爸呢！”她将信将疑。

一个冬日的午后，他去药房取药，委托程庆瞻照看一下苏绿。

她喜欢海子的诗。

“我喜欢庆瞻，我觉得他也喜欢我，只是他不主动说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总不能我去主动吧。”

他听到她亲昵的一声声喊“庆瞻，庆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