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楼兰绘梦

作者:Vivibear
楼兰绘梦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下卷 第23章 真相

下卷

第23章 真相

“我明白!我明白!”他支起了身子,脸上弥漫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华彩,宛若绚丽晚霞,耀眼靡靡,极尽以璀璨之光,“那么明晚——可不可以?”
如果被施以了宫刑,又如何让曲池怀孕?
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在耳边轻轻回响着:“那罗,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好吗?”她将胸口那块孔雀石握得更紧,再次听见了自己心底深处的那句承诺——师傅,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那罗只感到有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下一秒,她就愕然见到一支箭羽竟然已经洞穿了少年的手掌。少年的手掌鲜血淋漓,他痛得说不出话来,惊惧的目光直望她的身后。那罗虽没回头,但身体已经变得僵硬如石,由内而外更是被无边的恐惧笼罩着。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须车点了点头:“其实这次我对于能不能见到他也没有把握。之前我们派去的亲信都被汉帝的人挡在质子府外,无法得知他的确切情况。没想到这次倒能顺利地见到他。”
“不……我觉得这里才舒服……”他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自己的寝宫里没有那罗,我不想去。除非……”
“那罗……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他的眼睛一亮,身子又有些不稳,一下子收力不住将她一起带到了床上。
“那罗……”他慢慢放开了她,欣喜地凝望着她的眼睛,“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吗?那今晚……可不可以……”他眼中充满了期盼和渴望,以及,无法掩饰的情欲。
那罗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连早餐也没吃就独自离开了寝宫。她本来只想到处走走,缓和一下郁结的心情,谁知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伊斯达原来的寝宫。时值金秋,满院的核桃树已褪去青翠之色,枝叶间硕果累累,将柔软的枝条压弯了腰。风吹拂过树叶,那沙沙声中放佛夹杂着少女的笑声……还有男子温柔的话语:“好啊,那罗,我就等你长大…………”
整整一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达娜和米玛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回响着,以往那些和伊斯达有关的种种记忆又再次浮现眼前,如同溢出了河道的水流,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她的身心,折磨着她的思绪。
须车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回答还是和原来一样,说了是只想留在长安。”
须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一眼,沉声道:“其实我这次并不是为王后寻访名医,而是去了一趟长安。”
乌斯玛和绮丝两人并不知道她的计划,就连给她打掩护的乌斯玛,也只是以为她另有新鲜注意而已。而她之所以瞒着两人也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她们,不知之罪总比明知故犯要轻得多。
和好如初?那罗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从她知道那件事开始,她和他,就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一想到这些可能,那罗只觉得身体与心脏像是被生生撤离撕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脚下一个踉跄,幸好须车即使伸手扶住了她。
做出了再去长安找他的决定之后,那罗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接下来就是该如何离开这里了。她打听到了一个月后有支楼兰商队将会出发去长安,于是小心翼翼地进行起了她的逃跑计划。那罗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被安归知道她的计划,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不管他是否抛弃我,我都要回到他的身边去!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和他分开!”那罗索性将心底的郁结都发泄了出来。
那罗心里一暖,接过苹果道了声谢。
绮丝也没有勉强,起身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用巾子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身子。当看到她身上遍布的青紫色伤痕时,绮丝不禁眼圈一红:“陛下也真够狠心的,就算你有什么不对也不该这样……是不是很痛?娘娘?”
这种冷淡的琉璃让他感到有点恐慌,他扯动一下了嘴角,低声问道:“是不是很疼?”
“没错!是我!”他冷冷地笑起来,也不想再找什么借口,“王家又哪有亲情可言?我想要的东西,若上天不给于我,那么就只能用我自己的双手去抢。王位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你若是要恨我,我也没办法。”
是夜,月色朦胧。
话刚说出口,他忽然有些清醒了,再看那罗已是满脸泪水。
“您的胃不是不好吗?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就算是陪使臣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那罗刚扶住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蓦地感到有些不悦。
这个吻在渐渐加深,那丝微甜的气息也在彼此的唇齿间加重,轻缓蔓延。
“不,我要去找乌斯玛!”她强撑起身,哽咽道,“她现在断了双腿,又怎么hetushu.com•com能生存下去?我要尽快找到她!”
很快就到了那罗逃走的那一天。或许是老天也帮忙,遮天安归正要宴请来自大宛的使者,所以当晚必定不回来找她这里喝茶聊天。她早就掌握了侍卫巡逻的时间,知道子夜时分侍卫交接时会有短暂的空当,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能蒙混过关。
“真的吗?”她先是一喜,随即眉宇间伤感弥漫,“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罗,你好香……”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令她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这一刻,那罗还有点怀疑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见他目光迷离,又确实不像是清醒的。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不愿意回楼兰,宁可孤独地在异国度过一生?
那罗涨红了脸,双目紧闭,声音细若蚊吟:“只要不是今晚……”
“娘娘,你总算醒了……”绮丝略带哭腔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费力地扭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是绮丝那张青肿不堪的面容。
“娘娘……”绮丝望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已经让一个朋友帮她找了个栖身之所,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您别太担心了。”
那罗见他醉了酒,瞬间动了一下向他问出真相的念头,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决了。
绮丝忍不住垂泪:“那夜你离开之后,陛下清晨就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将我们宫里的人全抓去拷问。我还算好只是被掌了嘴,乌斯玛因为陪你出过两次宫,所以就……被打断双腿赶出了宫。”
那罗转过头,幽幽地道:“他现在有了孩子,也算是在那里安了家吧。”
那罗感觉到他内心涌动的震怒如同暴戾的猛兽,正待破笼而出,那森森的杀气几乎能瞬间刺破她的心脏。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只得继续往后退,直到咚一下撞在了床榻边。
那罗心里一个激灵,忙披了件衣服下了床。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那罗一直魂不守舍,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心底深处,她依然希望那只是达娜的一个阴谋,一个用来挑拨她与安归之间关系的阴谋。可却胡侯在长安所见到的又让她不免生疑,甚至在某一方面更加证实了达娜的话。
“只是想起些前尘往事罢了。”那罗神色怅然地看着前方,“您也知道,之前大王子待我不薄。”说完这句,她像是收回了心神,对他笑了笑道,“不知却胡侯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据说您之前是去为王后四处寻访名医了,是不是有什么收获呢?”
或许是太累的关系,少女似乎已经沉浸于睡梦之中。半开的衣襟露出了一片白净如瓷的肌肤,上面遍布着少少变淡的青紫色和浅粉色於痕,脑海里有很长时间的凝滞。
安归已经抬脚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过往着装,显然是从宴会上直接过来的。被湿润的暗金色长发半掩他的脸,纤长的睫毛在眼脸下画下了一抹暗色,形状漂亮的嘴唇抿出了一个蛊惑人心的弧度,完美得无可挑剔。
“这位小哥,吃个苹果吧,保准能消除你的疲乏。”一个少年笑吟吟地站在她的面前,递过来一个又红又圆的新鲜苹果。
安归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寝宫后,怒不可遏地想要知道答案。他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只是恶狠狠地追问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逃跑?难道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别碰我!”她蓦地跳了起来,像是避什么脏东西似的躲开了他的手。往后退的时候,一样东西从她的怀里掉了出来,碰得一声砸到了地上。
“你又何尝没有欺骗过我?”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入了王妃的寝宫。他无声地摒弃去了那些随伺的宫女,将门关上后快步走到了王妃的床榻前。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呼。
须车束起了那头披散的浅褐色长发,俊俏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之色,双眼中隐有血丝,显然精神不佳。
只是,她的挣扎只能引来对方更深更放肆的侵入,喉中痛苦悲伤的呻|吟,也被一并吞没……。
“绮丝……你的脸……”她刚问了半句,就立刻猜到了其中原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绮丝,乌斯玛人呢?”她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可真好啊,真好啊……”那罗也森森地笑了起来,眼角却不停地流眼泪,“都是我害了你们,都是我……我怎么忘了呢,他本来就是恶魔,就算再怎么伪装,都改变不了他恶魔的本性……”
那罗沉默着,她不知该如何跟绮丝解释。
“那罗,我可是说过,今晚会给你一个难忘和-图-书的洞房夜的。别忘了,昨晚可是你勾引我的。”他唇边扬起的笑容比曼陀罗花更迷人,可他的眼中只有执著和冷冽,那种森冷的决然,让她不寒而栗。
“娘娘!”绮丝见她情绪激动,忙扶住了她劝道,“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那么……在长安的雨中相遇也不是偶然了?那也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了?
他的付出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的柔情她不是没有感觉到,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深深镌刻在心底的。可是……才想要握紧他的温暖,才感觉到手心的暖意,就已经被冰冷的事实无情地摧毁。是命运的嘲弄吗?是上天的玩笑吗?冥冥之中,到底是谁在蹂躏践踏她的心,将她的人生这样残酷地翻转?如此无情,到底要把她戏耍到什么地步!
须车更是一脸的莫名:“曲池?那就更不可能了。伊斯达说曲池之前大病了一场,还是去了生育的能力。他就是因为见她可怜,才破例收留了她。况且我在那里也根本没见到孩子什么的。”
在这一点时间里,她见到安归时还是待他如往常一样。安归素来敏感,若是她表现出一点异常必定会生疑。为了自己的计划,她只得强忍住想要责问他的冲动。
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再离开他的身边。
就在这一瞬间,那罗好像又看到了以前的那个少年,那个能让她感受到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的少年。他就像是滋生于黑暗地界的一株黑色曼陀罗,用自身无与伦比的魅力构筑出华丽迷离的幻觉陷阱,在释放剧毒无情地至猎物于死地。
少女突然皱起了眉,浓密的眼睫不停地颤动着,就像是在梦中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罗猝不及防被他压在了身下,心中一慌:“我叫人进来伺候你吧。来……”那个“人”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用右手掩住了她的嘴,醉眼朦胧地看着她道:“别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她用力挣扎起来,指甲狠狠掐入了他的皮肉之中,细小的牙齿也不甘地反咬着他的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在彼此的唇齿之间。若不是被他紧紧你捏住了下颚,她或许已将两人的舌一并咬断。
那双紧闭的琉璃色眼眸轻抖了一阵,缓缓地睁开来。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人,头顶上方是熟悉的天花板……全身的疼痛在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噩梦。
那罗想到时间已经不早,心里更是着急,只得耐心性子轻轻拿开他的手,顺着他的话道:“好,不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那罗,”绮丝神情凝重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你先别操心这个,还是想想怎么和陛下和好如初吧。不然,吃亏的人始终是你。”
那罗之前极是害怕,此时倒也慢慢冷静下来。她垂下了眼眸,淡淡道:“我一直都想要离开这里,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那同样冰冷的眼神如利刃般刺向她,浑身蓦地燃起的怒火仿佛能燃烧整个世界。那罗和他近在咫尺,能清楚听到他激烈的心跳,以及看到他因怒气而绷紧的胸膛,那里面股东着惊涛骇浪般的怒意。
“那就多谢大王子了。”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接过了那枚孔雀石揣入了怀中,“却胡侯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别装出那么无辜的样子。那罗,勾引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冷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令她的心也在瞬间冻结起来。
“我等了这么九,自然不会唐突最心爱的人。明晚……我会给你一个最难忘的洞房夜。”他支起了身,难掩一脸欣喜,“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抹去了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从此永诀?
“我之前找娘娘有些事,不想那些宫女告知你出去了。所以我就猜你可能回来这里。”却胡侯笑了笑,“我看娘娘好像有心事。”
她听见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连忙冷静下来,用较为温和的语调低声道:“安归你醉了哦,现在回你自己的寝宫去休息好不好?”
“不要这样,安归……求求你了……”她知道在体力上斗不过他,唯有希望他能冷静下来,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陛下已是手下留情,绕了我和乌斯玛的性命。其余侍奉过你的那些宫人,当天都被活活杖毙了。”绮丝仍心有余悸。
下一秒,他已经将她按在了身下,舌尖轻易蹿入那因恐慌而微张的口中,发狠地噬咬着她那柔软的唇,不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曲池根本不能生育?那么说上次伊斯达时故意骗她的?那罗震惊之余,耳边放佛又响起了米玛的声音:“陛下这招和图书确实是即高明又狠毒。一个男人若是长了阉人,还如何能继承王位?”
她心头顿时一阵绞痛,烦躁地闭上了眼。
今夜,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她完完全全成为自己的人。
浅茶色的发丝散落在床榻之上,线条柔美的五官,却像是被梦魇追逐而微微扭曲着。
她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不在乎你,所以,你伤害不了我。”
“你伤害不了我。”她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似乎很享受这个姿势,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那罗挣扎了一下,却听他喃喃道:“我很难受,这样才稍微舒服一些。好那罗,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
那罗强忍住没有冲出去问个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那个房间,又见到了说是被请来帮忙缝制东西的2乌斯玛,接着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绮丝的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常色:“乌斯玛她……正在忙别的呢。”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沙漏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平静的心中竟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乌斯玛惊讶的声音:“陛下,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那罗敏锐地留意到了对方神色的细微变化,正色道:“绮丝,你别瞒我。乌斯玛她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他留意到了她眼角的泪痕,他不想看到她这样,但是理智已经停止了运作。汹涌而来的感情和愤怒不甘冲毁堤防流过每一根神经,处在失控之中的一切让他无法自控。他听到她在他身下因为疼痛而抽动的呼吸声,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的哽咽的颤音,他知道他让她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但他不想停止。
“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那罗站起了身,缓缓地转过了头。
她一时也有些恼火,本想将他推开,可转念一想,索性抓住了他的衣襟,又主动吻了上去。在这一瞬间,她见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激动和惊喜。
“安归,你冷静一些……”她的后背冒起一股凉意,但还是想尽可能地缓和彼此之间紧张的气氛。
她们说的话是真的吗?真的事安归害了伊斯达?不,怎么会这样呢?安归确实一向毒辣,可是……。上次她在长安见到伊斯达时,曲池不是有了他的孩子吗?
那罗正想弯腰去捡,却不想安归已先她一步将那样东西捡了起来。当发现那竟是伊斯达以前送给她的孔雀石时,他双手一颤,忽然怒极反笑:“原来……你一直都把他放在心里……那么,我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那……他还好吗?有没有说为何不想回楼兰?”那罗难掩心底的阵阵波动。
“孩子?”须车显然有些吃惊,“什么孩子?伊斯达并无任何孩子啊。”
那罗木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娘娘,你就被为我担心了。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明白,陛下待你这么好,为什么你还要逃走?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绮丝一脸急切地看着她。
他用比昨夜更粗暴的方式占有着她,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如果温柔善意不能让人得到所爱,为何不能用卑鄙的手段占有再囚禁在身边?面对自己最心爱的人,为何不能自私?为何假装宽容?为何要勉强自己忍耐?为何要自己一个人生生忍受折磨?既然这样,那就彼此折磨吧!
这句话,就像黄蜂的毒刺般蜇中了她的心脏。然后就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刺穿了她的身体,那刺心的疼痛几乎生生将她撕裂……刹那间,屈辱、悲伤、恐惧和无法形容的疼痛一起涌上了心头,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流下眼泪。
因为我不在乎你,所以,你伤害不了我。
“那罗……”他见她面色惨白,不由得心里一软,想要伸手扶住她。
骑在马上的年轻君王面色铁青地看着她,暗金色的长发随风飞扬,衬得那张绝色的脸更宛如天人。那双看似美丽无双的眼睛里,却闪动着比刀锋更锐利的光芒,薄薄的唇紧抿着,更多了几分冷酷无情。
那罗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没有终止的疼痛,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令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意识放佛也在一瞬间消失了……。
那罗心里一惊,脱口道:“怎么会?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曲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算起来现在早该生下了吧。”
她要去长安,她一定要去见他。
“你!”他的面部有轻微扭曲,似被她的话激得险些失去了理智,“好啊,你要回到他身边,那个阉人能给你些什么?!”
随着亲吻的加深,他的身体也越来hetushu.com•com越炙热,呼吸短促而沉重。而他柔软的唇,已经越过她的颈际向她的胸口下滑,每一次短暂的停留,肌肤放佛都要燃烧起来……他的一只手仍扣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开始粗暴地脱去她的衣衫。
他似乎楞了一下:“我何尝骗过你?我对你的好不曾有一分是假的。可是你呢?你居然是往擦汗甘南的方向逃跑,莫非你还要再去见伊斯达?你忘记了当初他是怎样抛弃你的吗?”
她无法舍弃这束光。那一缕只属于她的,暖暖的光。
“那么你承认是计划了很久了?你每一天对我只是虚情假意地应付,什么关心担忧全都是欺骗我而已!以前是,昨夜也是,那般温顺,那般柔情,都只是为了逃跑?”他又是愤怒又是悲伤,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全都是假的!你竟敢欺骗我,那罗!”
那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拐带本王的妃子。”他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来人,将这支商队的人都抓起来严刑拷问。”
那罗蓦地抬眼,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您……见到了他?”
“我不想要伤害你,那罗……告诉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发现自己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对着心爱的人不知所措,更不知该怎样才能挽回自己的过错。
“除非那罗你让我亲一下。”
是他……是他追来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她已经睁开了双眼,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对了,娘娘。”须车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伊斯达叫我带来给你的。他说这个能保你平安,所以还是不要扔掉为好。”
“那罗,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既然对你再好也得不到你的心,那么我也不必浪费力气了。”他冷冷地笑着,就势将她重重压倒在了床上,随即用力地吻在了她的唇上,毫无怜惜之意地碾压着她的唇,像是发泄着倾尽一切的疯狂。她心里大骇,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轻易扣住双腕无法动弹。她拼命扭过头想躲避他强势的攻击,他用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捏住她的脸,硬生生地将她的唇置于任他采撷的范围。
整个房间的空气在那罗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凝固起来,他的怀抱仿佛结了冰似的寒凉彻骨,几乎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令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难道就不是爱吗?谁说爱情一定就是优雅从容、伟大美好的?谁说爱情就是在阳光下交换誓言,在月光下述说衷肠粉,不惜为爱人牺牲一切的?难道爱情就不能愚蠢自私、阴暗偏执?难道爱情就不能付出比砒霜更狠毒的亲吻,比枷锁更残酷的拥抱?与其被痛恨被欺骗,不如完完全全展露出爱情丑恶的一面。
他似乎想要温柔一些,但又因为压抑不住的情欲而激烈起来,他那修长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纤细的身体,像是要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里去。他热烈地吻着她的锁骨、胸口、细腰……一寸一寸往下滑……她绞尽了双手,眼中却是无泪。而他略带嘲讽的声音又飘到了耳边:“那罗,你看,你的身体并不像你的心一样恨我呢。”
某种越来越清晰的冲动,正在她内心急速翻涌着——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没有憎恶,没有怨恨,只有一片空洞和麻木,就好像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那罗没有说话,正想睁眼,却感到他柔软温暖的唇又轻触了一下她的额,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般欢喜:“那罗,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疼痛还在持续着,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忍不住伸出手沿着她的脸颊轻柔地抚摩,一点一点,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下巴。然后他低下了头温柔而爱怜地亲吻她,感受着她身上美好的气息。
那罗心里一滞,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涌了上来。她垂下了眼眸,似是略带羞涩道:“人非早木,孰能无情。只是,我可不想你今夜醉醺醺的……”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故意将她远远推开,让她能彻底死心?
“就算他们不知情,同样也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嘴角浮现出的笑容妖异动人,“还不立刻将这些人都抓起来押入大牢。为首的主犯立即——处死。”
那罗神情麻木地转过了头,身体的疼痛又怎么比得上她心里的疼痛?
好不容易等这个施虐意味的吻结束,那罗才有机会发出生意:“安归,你疯了!你放开我,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
“那罗真好。”他笑了笑,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彼此之间交错的呼吸里竟弥漫开了一股淡淡的甜味。那罗和*图*书睁开眼,看到对方挑起眉朝她露出一抹坏笑时,顿时恍然大悟,这家伙根本就是装醉。
“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如果还有下一次,会有更多人因为你而没命的。”他仿佛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像是要掩饰心中不安般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那罗,不要逼我再伤害你。”
伊斯达……若是真的遭此酷刑,他的内心该是多么绝望无助。在他最痛苦的日子里,她居然没有陪在他身边安慰他,分担所有的悲伤难过。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割,无法自制。
她将嘴唇咬得更紧,以沉默应对。口中蓦地溢出了一股血腥味,一定是她太用力将嘴唇咬破了。
“这苹果是我们家自己种的,今年还是第一次结果呢。这次我随我爹去长安做生意,我娘就让我都带着了。”少年眨着明亮的眼睛,忽然伸出手擦拭了一下她脸上的灰尘,“这里很脏呢,是不是……。啊!”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拥住了那罗,就好像受到伤害的不是她而是自己。那罗心中越发冰冷,是他害了伊斯达,侮辱了自己,又连累了这么多宫人。忽然还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简直就是可笑。
破晓时分,商队差不多已经离开了楼兰国的领地。那罗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就算安归发现她逃走了,也未必能猜到她会去往哪里吧。
“真的是你……是你设计让伊斯达中了圈套被施以宫刑,是你为了权利和王位残害了他,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她悲哀地看着他,“你太卑鄙了!安归,他是你的亲哥哥啊!你毁了他的一生,也毁了我的一生!”
他承认了……果然是他做的……果然是他……
商队的人顿时一片哗然。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马蹄声此起彼伏响起,原本被甩在后面的大批士兵们也跟了上来,为首的凌侍卫这么一说,整个商队的人都脸色大变,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一切,难道都是安归的计划吗?如果真是安归所为,她怎么能原谅他?
到了晌午光景,商队停了下来稍稍休息整顿,众人顺便吃些东西补充体力。那罗选了一个角落坐下,从对方给她准备的包袱里拿了一袋子水喝了几口。
那时一颗文理极为细腻的孔雀石。蓝绿色的表面上还有深绿色的云带状花纹,在光线照射下恍若流云飞舞,比最绚丽的孔雀尾羽还要迷人,美得毫无瑕疵。她的瞳孔骤然收紧,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着,那些不曾消去的记忆又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一切比她想象的要更顺利。自从上次她出宫买过礼物之后,安归就特别允许她一个月能出宫散心三次,不过每次必须有侍卫守护在旁。她利用了前两次机会,在乌斯玛的掩护下,假借去购物,实则女扮男装从后门而出,去和那支商队的领头人谈妥了价格。到时只要她准时在某个地方等待,就能混在他们的队伍里去长安了。
“等会儿娘娘再泡个热水澡吧,这样可能会舒服一些。”绮丝叹了一口气,“你和陛下……唉,一夜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阉人……这个词如铁锤般重击着那罗的心脏,她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以往的种种疑问和猜测终于找到了最有可能的解答。
“好,那你亲完就乖乖回自己的寝宫啊。”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为了能让他早点离开,她也只能牺牲一次了。
他的双臂似乎一僵,脱口道:“什么?”
那个曾经保护她、疼爱她的少年,是她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
那罗的身形一晃,幸好用手撑在了墙上才没有摔倒。没有语言能形容她此刻的失望和痛心。若是真的可以恨眼前的这个人,那该是多么痛快,又怎会有此刻的痛彻心扉。
“除非什么?”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罗愣了一会儿才起身换了男装。一切正如计划的那样,她先偷偷溜出了自己的寝宫,然后趁着侍卫交接的空当,有惊无险地出了宫门。一出宫门,她就来到了和商队领头人约好的地点,对方果然派人按时等在那里,并未她准备了一匹上等的马一同赶到了驿站。这支商队人数不少,所以也没什么人留意到那罗。那罗跟在队伍的末尾,心里依然忐忑不安,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
“安归,不要——”她的话语又一次被他的唇封住,他肆无忌惮地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猛烈而熟练地在她的唇中纠缠,近乎霸道地侵占着她唇舌的每一处。
“娘娘,你果然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的声音。那罗一愣,转过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惊讶地脱口道:“却胡侯大人,怎么是您?”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