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破阵子
第0423章 硬碰硬
他转头想看一看田五夫，却发现对方竟是已经跑散了，不知道落到了哪。
那兵卒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被他这么一骂，登时整个身子如筛子般抖动起来。
有鼓声响起。
……
双方更近。
若两倍于敌却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这支护卫军怕是再难成长。
断了一只手确实不方便，但没关系，今日这一战必能踏平王笑的人。毕竟，楚军的战力自己还是了解的。
“杀！”
王笑转头看去，见到了孟朔一脸坚定地挥着拳，方勇勇一张脸已涨得通红。
他是正蓝旗的牛录额真，两年前入塞后便一直留在楚境。
章京大人已下了死令，不能让粮饷入辽。甚至不惜楚朝京城的细作暴露，也要刺杀卢正初……得手之后，秦成业的投降似乎已指日可待。
王笑本期待有人会应一句“我们不是废物”之类的。
一轮箭雨射出，楚军中顿时有数十人摔下马来，冲刺的速度便缓了一缓，队伍便有些散落起来。
渐渐的，双方的兵卒能看到对方脸上狰狞的表情，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冷酷的杀意。
失去了残肢的人与马在淤泥中翻滚嚎叫着，瞬间便形成惨烈的地狱和图书景象……
……
空中“嗖嗖”声不绝于耳，接着便是叮叮当当声和惨呼声响起。
“你们记住自己今天是如何懦弱、如何慌张，像一群待宰的雏鸡在等着建奴的马蹄踏过来，他们会杀掉你们的至亲，然后像猪狗一样奴役你们！”
刀锋落下，血花飞溅。
一声声嚎叫……
“必胜！”
过了一会，王笑提着缰绳策马在队伍中缓缓而行。
看起来像傻子一样……
“杀啊……”
“放箭！”
一声声巨响！
“砰、砰、砰……”
王笑远远看着这一幕，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眼下这个冲锋的距离是张永年算过的，正好可让己方的马匹提到足够的速度、拥有足够的冲力。
……
“一群废物！”
战马身上巨大的肌肉摆动着，蹄铁重重踏在地上，溅起无数的雪与泥土。
广袤的大地上，两千护卫骑军已列好阵。在他们身后，三千军户还在慌慌忙忙地列阵。
但这时候，库勒察得到田五夫的消息：楚朝的怀远侯王笑带了粮饷，同时还有给秦成业封伯的诏令。
滚烫的热血泼在雪地之中，消融了积雪，化成满地的淤泥。
远外，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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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在他身后，卢龙卫的军户才堪堪列好阵，还在整理着队形。
火绳燃到尽头，一排排火铳的枪口亮了亮。
“嘭！”
“这……怎么可能？！”
箭雨如蝗、激射而出，马上的战士却还依然保持着飞快的马速。
“一千人，真奴应该不到五百。”
此时没有时间细寻，田海也不在意，稍稍放慢马速，夹紧了马肚子，用仅有的一只手将刀拔|出|来咬在嘴里，接着拉起缰绳、策马冲刺。
他居然还看到了胡敬事、夏向维、孙知新这三个书生。
清军的骑兵更近，张永年已经能看到他们在张弓搭箭，他却还是镇定地坐在马上，用目光数着对方的人数。
“长城上没有狼烟升起，他们是怎么入塞的？”胡英明喃喃了一声。
屏神、静气……他闭上眼，听着马蹄重重踏在地面的声音，让自己的心跳跟随着这个声音。
风雪中，能看到一个一个矫健的黑影。
八旗兵控弦极快，顷刻又是一轮箭雨。
对付已经跑动起来的骑兵，这确实不是最正确的应对。
库和*图*书勒察用满语大喝了一声。
张永年眯了眯眼，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战栗了一下。
但没有……
两千护卫骑军迎着一千清军，策马冲刺上去。
秦玄策翻身上马，冷笑道：“也许这伙人一直都在长城以内呢。”
“他们皆有马匹，本可以逃。但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列阵，他们抛掉自己的性命，用身体挡住建奴……然后呢？就为了让你们这样慢腾腾地阵列？！”
虽只是黑线，腾腾的杀气却已弥漫开来……
有几年没与建奴打过仗了，此时他有些紧张、亦有些亢奋。
只有这六人高喊着“必胜”，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
库勒察在满语里意为‘面目黝黑’，库勒察人如其名，生得一张大黑脸，雄壮有力，很是威武。
“你们给我记住你们今天的样子。”他开口喊道。
“杀！”
一派的乱忙与慌张。
“但我希望有一天，你们成长为真正的战士之后还能记得今日，并且永远不再低头！”王笑说到这里，掷地有声地大喝道：“因为今日这一战，我们必胜！”
巨大的冲击力将前排的骑士撞下马来，接着，重重的马身猛然摔下来。
如此想着，田海眼中战
和-图-书意昂扬……“杀！”
张永年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刀。
秦成业的三子秦山河战败投降以来，这些年大清国给秦成业的劝降书已经递了数十封，如今终于有了些许成效，据信报传来，宁远的粮草几已耗尽，连秦家的家丁都不能吃饱饭了。
……
但现在事起仓促，卢龙卫步卒也没有战力。
他们依然还是瘦弱不堪的样子，手中提着兵器，满脸的恐惧。
没有人敢应话。
那就，硬碰硬吧。
他拔出火铳，抵住最后一个入队的兵卒的额头，怒叱道：“我几乎恨不得毙了你们！”
“端火铳！”张永年大喝道。
兵卒惨叫，悲马长嘶。
……
田海策马跑在队伍的最后。
刀锋高高扬起……
领着五百人在楚境而没有透出半点风声，一方面自然是有人帮忙打掩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库勒察颇为谨慎。
——也不知田五夫何时变得那么聪明？竟能说动了库勒察将军出兵为田将军报仇。今日必要手刃王笑！
“咚！咚！咚……”
张永年沉着脸，面如铁铸。他挥刀拨开箭矢，大喝道：“加快马速，冲过去！”
另外，对方的马匹虽已经跑起来，却也已力竭。
说到这和_图_书里，王笑已满面怒容。
若时间充裕，能布好拒马、壕沟，让步卒以长枪迎战，再让骑军侧应冲锋，这一战张永年能好打很多。
对面的清军中有十几个骑士落下马来。
库勒察迅速下了决定，截杀王笑，抢下这批粮食。
那便只好让骑兵迎战。
两方人马轰然撞在一起！
他们自己却不能闭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撞过来。
迎面而来的冷风如刀一般在刮着他的脸，他心里却满是振奋。
他手上虽只有五百八旗兵、五百汉八旗兵，但两千楚军加上三千乌合之众，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
王笑与秦玄策却不理会他，策马便往军阵前驰去。
双方越来越近，彼此都没有退避的意思。
今日库勒察本不想出战，他并不在乎田弘化死不死，那样的合作者在楚朝将领中并不难找。但田五夫的一番话却说动了他……
人仰马翻。
“点火绳！瞄准……”
护卫军拿出黑布，罩在马的眼睛上。
王笑冷着脸，也不理他们，再次高喝道：“你们再看看在前面厮杀的同袍，给我记住这一幕！”
张永年高昂着的长刀猛然斩下，大喝道：“冲锋！”
只有寥寥几个人跟着高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