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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作者:怪诞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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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满江红 第0959章 战潼关

第八卷 满江红

第0959章 战潼关

“走?走去哪?”
蔡悟真脑中不断回忆着王笑说的这些话。
周衍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有无力感。
“你想骗本王?”多尔衮坐在那动都没动一下,道:“你就是周衍。”
厮杀声起,苏克萨哈马不停蹄赶向大营回援,而在东面,一小支来自函谷关的楚军也在全速赶来,准备在苏克萨哈的腹背予以致命一击……
“报!有五千楚军偷偷从潼关西面城门出关,向关西沟进发。有万余兵马从东面城门出关,向禁沟进发……”
兖州,某个山城之中,周衍忽从睡梦中惊醒。
他自己有怎样的能耐自己清楚……如果真如王现所言,王笑是那样的打算,他知道自己翻不出什么浪来。
两人被已熟睡,忽然被远处的杀喊声惊醒,连忙翻身而起。
……
周衍一愣,手里的酒洒在手上。
王现回到屋里,在书案下坐下来,沉吟了一会,提笔给王笑写信。
他这次没有用尊称,但眼神却更诚挚了一些。
他依然不用尊称。
侯恂与侯方夏对视一眼。
多尔衮一愣,接着露出一个意外又好笑的表情。
前方的清军设下的埋伏如同一个袋子。
年轻人滞愣了一下,涌起巨大的愤怒,脸色也因愤火而变得通红。
蔡家祯命人剥下周衍的衣袍,由军中锐士套上,送往潼关西南方向的关西沟作饵。
“我前段时候见了大哥一面,深谈了一次。”王现缓缓说道:“笑哥儿的意思恐怕是一辈子都把陛下你当成一个傀儡。他也没有夺位的意思,只打算等下去,说是要等天下人改变的那一天。
王现比王珍多了些洒脱,比王珠多了份亲和,另还有一份男子少有的柔美,虽是在问话,却不显得咄咄逼人。
……
“好儿郎!”蔡悟真长矛一指,又喝道:“杀……”
他反而更疑惑了,这是一个假皇帝,但为何楚军要配合着演?有什么意义呢?
他推开门走到院里。
“什么?”
多尔衮笃定地点点头,目光看向坐在对面那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
秦山湖也是高高扬起手,喝道:“停止前进!”
望远岭上,苏克萨哈举着千里镜望见这一幕,脸色猛得一变。
“放www.hetushu.com.com心吧,我是不会杀你的。”多尔衮笑道,“你对我来说,很有用……”
关西沟。
现如今这样,放弃潼关天险杀出来,与取死何异?
话说到这里,值夜的守卫冲进帐中。
他揣着酒杯子,沉吟了一会,缓缓道:“靖安王的意思,等打完这一仗,就送陛下回开封,等到明年,也许就能回京城了。”
王现道:“你该知道的,笑哥儿永远不会还政于你。”
楚军纷纷应喝。
王现一封信写罢,正要封起来之时,他忽然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放回屉里。
骂了一句之话,年轻人似感到巨大的快意,眼神渐渐疯狂,忽然扑起来想去掐多尔衮的脖子。
“选择?”
——完了!那个假冒的陛下暴露了……
侯恂忽然咳嗽起来。
“轰!”有手雷在营帐中炸开,父子俩在轰鸣声中跳跃着,胆颤心惊……
……
“我不是陛下。”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忽然开口道,他还是一副畏缩的样子,眼神却带着兴奋。
“快跑啊!”
“带这两人去见摄政王……”
王现正坐在院中喝酒,披着头发,很惬意的样子。
唐节的兵马如长槊一般刺向清军大营。
对面火光大亮,蔡悟真忍不住大声喊道:“将士们,你们为何而战?”
“是!”
“我不喝酒。”周衍在石凳上坐下,定定看着王现,问道:“你何时送我回去?”
墙倒众人推,他不在意跟着推一把……
但现在,周衍的决定已经做出来了。
“不用考虑了,我不走。我继承的是祖宗的江山社稷,无论如何,都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他父亲的面容再次在脑海中模糊起来。
他与布木布泰合作的话,勉强还有机会,只要行事再隐秘一点。
周衍脸色更白,喃喃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我杀了你……”
侯恂在徐州见过周衍,当然知道那个皇帝是假的。
他已然冲进了多尔衮的营帐,浑身散发着必胜的决心。
“走!”
为什么当时不揭穿?
“我曾经被拘留在南京城两年九个月二十一天,我知道那种日子是什么感觉。”王现缓缓说道:和*图*书“你若是终其一生当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也许会比被夺位还煎熬。你才十八岁,往后人生漫漫,真的要一辈子成为一个摆件吗?”
……
——可恨的是那个假冒陛下的臭小子,竟不能演到最后,这是要害死我们父子……
“是。”王现道:“你若想走,换一个身份,从此随心所欲地过日子,我可以让你走。”
次日,潼关内外,许多人依着自己的计划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他看得明明白白,山西一战,清军不能胜,反而绕道陕西,其势与楚朝相比,已处在弱势。
“好,这是陛下自己的选择?”
侯方夏迅速抽出一名清兵的腰刀,在空气中一挥,并没有劈到人。
“为天下公理,为父母妻儿。”
“门户私计”何等贴切的四个字?
“喏!”
院子里,两个人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认为,眼下是你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往后未必会有。”
山谷中的火龙忽然转向,掉了个头,加快行军速度,从望远岭的西北方向冲向河滩上的清军大营。
连掳到的皇帝都是假的,岂有能胜的道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无力改变了。难道凭宋信、宋礼兄弟,能为你夺回权柄吗?”
那年轻人眼中生机尽去……他知道自己原本还是有活命的机会,只要继续扮成皇帝,如今楚军等够破营,未必不能救出他……
又带着些不屑、又带着些悲凉,他把脑海中父亲的样貌彻底挥散,眼神愈发变得坚毅而狠厉。
“怎么了?!快走……摄政王还在等……”
“等陛下过了十八岁生辰,堂兄给他做一个选择吧,是去是留,全凭他自己决定……”
但他不怕死,他更愿意把恐惧带给多尔衮。于是,在断气的关头,他还是死死地瞪眼,努力张嘴说些什么。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有些话我或许不该说,但为了我们的交情,我冒昧一说。若是觉得不能入耳,今夜过后就忘了吧。”王现又说道。
……
……
我们不是来给某个高官显贵门阀士族挣富贵的!我们面对敌人,面对胆敢拖后腿的人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和图书想要再骂些什么。
侯恂忽然肩膀一顶,重重撞在那清兵肚子上。
“你不觉得我是在包藏祸心就好。”
也罢,不知死活的废物,送送他……
我们要表明一个态度——我们舍身救亡,非是为谁人一家之天下。为的是什么?往大了说是民族公义,往小了说是保护你们自己的家园。唯有家国利益与你们每个人的利益相同,这样的家国才值得你们舍生忘死。
……
王现叹息了一声,道:“我不可能替你争的,任何一点权力我都不会替你去争。我能做的,只能是出于私谊,多给你一个选择。”
“那也没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他们端起火铳,背上单刀,把手雷挂在腰间。
“我们相处了这些日子,交情颇深了。”王现忽然说道,“一起喝一杯吧?”
……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周衍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今日所言,全是因我们之间的私谊……”
直到一壶酒喝完,周衍才开了口。
“快!不要再埋伏了,回援大营,回援大营……”
他这般想着,喃喃道:“这才是你我之间的私谊……”
父子二人撒开腿就跑……
王现不太明白,王笑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周衍摇了摇头。
他目光不屑,语气中却对北楚皇帝还有几分客气,笑道:“建武皇帝,你属下还是有几位忠臣的,秦山湖今夜要冒死救你啊。”
“停,前军作后军,攻河滩上的建虏大营……”
刘一口的大手掌在地图上重重按下。
多尔衮却听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想说的是“血债血偿,就在今夜……”
“你自己决定,我可以给你银子、替你隐瞒身份。”
“愚蠢。”多尔衮冷笑了一声,挥挥手让人把尸体拖出去。
喉头里血泡往外冒,“咯咯”的声音有些骇人。
王现的目光很坦诚,眼神中却还带着些许怜悯之意。
他们把一袋袋粮草搬开,掀开地面。
“你就是个蠢货……哈哈哈……”
“陛下想回哪?济南?还是开封?”
“快趴下!”
父子两人这一眼之间,心中已有了定计,老老实实地跟着这队清兵走出营帐。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和-图-书而是你想做什么。”
“我是假的啊,狗奴。”
“什么意思?”
“本将会居中策应,随时支援。关中之战胜负在此一举……”
王现注目看着周衍,好一会之后,点了点头。
记住,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倘若前方的将士浴血杀敌,后方的高官显贵们却一心想要谈判、想要和谈,那这样的朝廷,与苟且偷安的南宋有何异?
多尔衮却只是很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
某个小小的营帐之中,侯恂、侯方夏父子正被看押在这里。
“你放我走,自己也要承担不小的罪名吧?”
禁沟,唐节率军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高高扬起手。
“为了把那些人都钓上钩。这一战,我们不仅要击败多尔衮,还要把朝廷里那些被布木布泰控制的人都引出来,一个一个翦除掉。这比打败多尔衮还重要,只有杜绝了内部的投降主义,我们的将士们才能一往无前。
年轻人面对多尔衮这样浑身杀气的人物,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张光耀,你攻风陵渡,隔绝潼关的东面、西面两股建虏间的联络!”
“不记得”三个字让他感受到极强烈的羞辱与藐视,仿佛自己在多尔衮眼中连一只蝼蚁也不如。
周衍低下头,良久都没有说话。
反过来,离开这里,他知道自己可以活得很洒脱自在。
“嘭”的一声响,没等多尔衮动手,一名侍卫一脚把年轻人踹在地上。
“狗奴,你当年入塞,在望都县荆庄村的血债,今日该偿了!”
“陛下睡不着?喝一杯吗?”
“君无戏言。”
同时,也传令苏克萨哈在潼关东南方向的望远岭设伏,准备歼灭唐节。
周衍不好拒绝,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然而多尔衮已向侍卫丢了一个眼神。
函谷关。
过了一会,外面忽然有脚步声逼近。
他为周衍感到有些难过,因为这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昨日是皇帝陛下的诞辰。
“摄政王,楚军杀来了……”
“本王不记得什么望都县荆庄村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改变是什么,但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他会等下去,并且让所有人谈忘掉你这个皇帝……”
多尔衮还和_图_书在帐中对着那年轻人描绘他是打算如何利用其楚朝皇帝的身份。
——关中之战大概就这几天会有结果,到时再寄吧。
他狂吼着,嘴里的话越说越快,最后各种污言秽语也喊出来。
“本王不像王笑那样假惺惺,本王拿下山东之后就会给你一个痛快,这对你而言也会是一个解脱。”
周衍点点头,道:“也好。”
蔡悟真这是怎么想的?真以为能在战场上打败本王不成?
因二人都是文人,一直以来又有投降的态度,倒也没有配戴镣铐。来领他们的只有四个清兵,腰刀也没拨出来。
年轻人狂笑起来,这阵子装成周衍让他感到有些压抑,此时忽然释放开来,整个人都显得躁动,不停在侍卫的脚下挣扎着。
……
“哪怕一生没有实权?”
瞭望塔上的清兵拿着千里镜望了一会,跑到多尔衮面前。
“耿当,你带人抢占蒲坂津,给我死死守住,绝不能让建虏渡过黄河逃出关中……”
“是!”
三百余个因为周衍叫门而投降了苏克萨哈的楚军一个个翻身而起,扼死了看守他们的清乓,冲向粮库。
“走,去潼关……”
与此同时,黄河对岸的峡石崖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这门户私计,他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
与此同时,潼关的关门再次打开,蔡悟真领着所有兵马向多尔衮的大营杀来。
潼关以西,清军大营。
侍卫利落地提刀,割断了年轻人的喉咙。
走了小一会,听着远处杀喊声越来越近,动静颇大。
多尔衮命阿图、辉兰各带五千人埋伏在山谷当中,等着秦山湖上钩;
却不知楚朝还有几个人关心着这位皇帝陛下……
王现点点头,问道:“你可以考虑两天,最多两天。”
‘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反而只有王笑早早派人传来书信告诉了他一句话。
月光从透过窗纸洒下,屋子的陈设很简陋,他依旧有些不习惯。
五千楚军却在进入袋口之前突然转向,攻向了潼关正西方的清军大营。
终于,夜幕降临……
那下面是一个武备库。
——这个人确实不是周衍,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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