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呕吐。没有办法遏止的恶心。
“由希等一下到！”其中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生说，他的嘴巴上叼着一根烟，耳朵上还夹了一根，媛姬一直看着他，她的目光让这个男生注意到，他笑着看着柳权澈，“这个人是谁？”
响亮，也刺耳。
“她能喝么？”超短裙女孩注意到媛姬正向柳权澈投去求救的眼神，她回头打断了正在和朋友划拳的柳权澈，“她喝酒要经过你同意吗？”
柳权澈拍了拍媛姬的后背，动作轻柔的让人难以置信，他俯下腰，脸颊靠近，嘴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你有事吗？”
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眼看着柳权澈被警察从夜总会的正门带出来，坐进了警车。其实柳权澈是为了引开警察的注意力，打伤了其中的一个警察。
抽烟的女生靠近媛姬，因为环境太吵杂，她只能靠近她，才能让她清晰的听到，她继续说，“由希替权澈坐牢了，一年前权澈打死了一个人，由希二话不说就去替权澈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嗯？”他的声音里透出被打断之后的躁动不安。
“诶，好像是个病秧子，还是哪家的千金？”又有人问。
他的女朋友都会喝酒吗？
看到“夜总会”三个字，媛姬胆怯地躲在柳权澈的身后。
媛姬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会分手，她突然对学习之外的事情好奇了起来。
但是，好像看不清了，看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
“别害羞啊！我只是过来人提醒一下你啊！”环卫大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柳权澈和媛姬，这两个名字不应该被摆在一起。
可是有的事情你看到蓝本就能猜出它的复制面，还有一些事情，你怎么都猜不到复制出来之后，会不会因为操作过程中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就令所复制的，想一模一样的东西，出现偏差。
柳权澈继续说，“只要有我在，你别怕！”
媛姬又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的脸，不能说是完美，侧脸，头发挡住的地方，不容易发现的位置，她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一道疤痕，看上去像是刀疤。还是什么利器所伤。
嘎吱嘎吱。
“不关我的事……”冰冷的词调。
看起来真的是这样。媛姬也不质疑。
“其实也算不上是分手，总之由希在牢里的这一年，权澈没有去看过她，前几天她出来了，权澈也没有去找她和-图-书。听说是分手了……没有人知道原因！”抽烟的女生盯着媛姬的脸，“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媛姬在怄气，或者是有那么一些失望，她接过对方的酒杯，屏气喝下，舌尖缠绕着火辣辣的痛，疼痛不是可以用利剑斩断的魔，液体在延绵地伸展到她无法抵抗的位置。好像就连脸蛋都被火烧，她站起来，飞速地奔向洗手间。
媛姬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这样的人，看起来像个流氓，她应该逃离这里，好学生不应当出现在这样的场所，可是双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受思想控制的跟着柳权澈走。
“呐，你看到了吧？由希是柳权澈唯一公开的女朋友，不过一年前他们分手了，想知道原因吗？”
那个位置，刚刚她坐的位置，已经被叫做由希的人坐了，由希的手勾着柳权澈的脖子，由希的长腿翘起来搭在柳权澈的脚上，由希的嘴巴还要亲吻柳权澈的嘴唇……媛姬还发现自己大半个书包被她的屁股压着，真叫人懊恼，本来应该悄悄的走掉，看来有点不可能了。
就连舞池里的人，都停下脚步，不由地把目光聚集到由希的身上。
与柳权澈之间被隔开的距离。
“没……没有！”媛姬边说边摇头。
差点被柳权澈发现自己在看他，媛姬迅速的将视线移开，低下头，眼眸在忽明忽暗的镁光灯下转动，转啊转，情不自禁就盯着他的球鞋。
由希……
一群人在角落里吹着口哨。
不远处，一束灯光打在一个女生的身上。
由希朝着柳权澈他们坐着的位置走去，脸上洋溢着冰凉的笑。对，是冰凉的。
可是他还是在继续着自己的娱乐，沉浸在里面，似乎拔不出来。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柔和的水流，滑过她手上刚刚留下来的指甲印记。跳过小小的凹陷，落入水槽。
这样一个人，在她的生命中应该只有千万分之一出现的机会。
“看来，你很不适合权澈啊！”刚刚怂恿她喝酒的女生靠在女洗手间的门上，嘴里吊着她叫不出名字的香烟牌子，吐出烟圈。
媛姬跟着警车找到他所在的警察局，边跑边快走，差点就要赶不上，所以用尽了身上所有的钱搭了的士。
没有关系的人，也会被一万种可能联系在一起。
很漂亮，穿着单薄的连衣裙，白皙润滑的手臂露在外面，和_图_书还有很容易引起人注意的长腿。媛姬也看着她，没有人可以抗拒女王的光芒。
媛姬想说自己并不会喝酒，可是对方好像看穿她的推辞，抢先一步说，“不准说自己不会喝，装清高就别跟在权澈的身边啊！你问问这里的人，权澈的哪个女朋友不会喝酒？”
他们好像在问柳权澈，媛姬偷偷地看了身边晃着酒杯的柳权澈。没有喜悦，也没有哀伤，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无法揣测的心。
外面是明亮的世界，里面是昏暗的地狱。
“无论如何，好好保护着，等我来找你！”柳权澈嘱咐着，然后让其中的一个同伴将媛姬从另一条通道送出去，正门此时已经被封锁。
他坚定而明亮的眼眸没有办法忽略，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就会没有抵抗力的接受，然后按照他说的去做。
黑暗笼罩在媛姬的身上，她躲在警察局的门口已经好久了，脑袋不断的在窗口张望，打扫卫生的环卫大妈已经注意了她很久。
本来可以不去顾及这些，把他交代的东西丢掉，或者就顾自己回家。
咔哒。心沉落在哪里，捞也捞不到。
媛姬抽走了书包，转过身，她该快跑了。但是，书包带被一个人拉住，媛姬回过头，柳权澈的眼眸中的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说，借一下你的书包。
“小姑娘，是你男朋友出事啦？”环卫大妈也顺着媛姬张望的视线看去，“别和小混混扯上关系，你看起来是个好女孩！”
灯光忽明忽暗的夜总会，懂得享受的人觉得这是天堂，无法体会的人觉得这里是地狱。媛姬害怕等一下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的眼皮跳得很快。
他带着她在那里坐下，她就坐在他的身边，可以清晰的看到活跃在这个世界里的他，他说自己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可是为何现在还能大声的笑，以及陪着那些穿得很暴露的女生调情。
媛姬拧上水龙头，缓缓地转过身，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跟在那个女生出去，在她的身后，都是扑面而来的烟雾。
想反驳。寻找措辞。
没有人表白，暗恋者总在她的四周围偷偷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生命的脆弱，只有她知道，家人知道。从来不想被家人之外的人发现，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死掉。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不想知道……骗人么……
“ｈｅｔushｕ•cｏｍ•ｃoｍ喝一杯？”递到嘴边的酒杯，对方传来的好像不容拒绝的力度。
温柔。可人。做什么都具有超能力的耐心。而且成绩优秀，看起来是那种需要呵护的女生。所有的人都那么认为啊。
在眼前的柳权澈，应该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可是，人生应该是一场木偶戏，中途不知道被谁操纵，牵牵扯扯。
“你和由希现在怎么样？还是那种关系？”一个男生玩着手中的色子问，“现在是你喜欢她，还是她喜欢你？”
媛姬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她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这不是好的预兆。
媛姬的心中升起五彩的云朵，她就站在顶端，是一个人将她举起，好像有点喜欢他了。媛姬敏感的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
通过镜子看她的脸，媛姬的心微微泛起疼痛。
媛姬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停住脚步，因为人潮过于拥挤，所有的一切变得混乱，原因只是那个叫做由希的女生出现了。
如果想做他的女朋友……媛姬想到这里，不觉红到了耳根，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你害怕？”他挑了挑眉毛，玩世不恭的笑容，她想逃避他的目光，但是越是闪躲，他越是靠近。
别怕……
第一次莫名的心动，喜欢一个人，想不到是一个无法分辨的辩证题，有对也有错。
夜色越来越沉，路上的车灯打在媛姬的瞳孔内，她挡住视线，仿佛又要被黑暗吞噬，刚刚与柳权澈在一起发生的一切让她不敢回想。可是有些东西，你越是害怕，越是抓住你的思绪奔跑——
变得更加糟糕……
“不能喝烈酒，也不能吃过于辛辣的食品，知道么？”
“没……没……”媛姬摇了摇头，烟味原本是她最讨厌的，如果是别人她会厌恶的摆开头，可是，当柳权澈那么做，她却没有那么做，他热热的呼吸冲到她的脸颊上。
“等一下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管”柳权澈拉紧媛姬的手，往夜总会里面走，在这里他是鱼，在串行，神态自若，行动自如。
媛姬拨开挡住她的人群，她觉得自己应该拿着书包快点离开这里。
“……都不是……”柳权澈举起酒杯，一口喝下了酒杯里的所有的酒，目光望着远方，舞池中有人在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热情，好像那热情中也曾经隐藏着他的回忆。
但是现在……ｍ•ｈｅｔushｕ•cｏm.ｃｏｍ
但是……
“为什么她就那么傻坐着，总该做点事情吧？”有人挑衅地看着媛姬，一开始没有发现她说的就是自己，直到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挤到了她和柳权澈的中间，扑面而来的香水味。
媛姬像受了惊吓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摇摇头，心底的火苗又不断往上升，这使她的脸又不自觉的变得通红。
哎哎哎。这不对啊！崔媛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因为柳权澈还没有忽略她的存在。
“我的身上带了药！”叫做由希的女生紧张兮兮地看着柳权澈，“怎么办！怎么办！我刚出狱，不能再回去！权澈！帮帮我！”
知道，知道。那时候在医生面前很用力的点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刻在心里。平时在家中，妈妈也是对她的饮食格外注意，她自己也会特别珍爱自己的身体。但是对于那香醇的液体，她一直都好奇是什么味道……
冰凉的水让每一个毛孔都竖起来，媛姬用衣袖轻轻地擦拭着脸。镜子中的自己，没有一般女生的活力，好像死气沉沉，面色虽然白皙，可却那么不真实。
几十公分，不是几光年。
可是抽烟的女生听见了，嘴角扬起嘲弄，“像你这种好学生，心思都写在脸上，所以不要反驳，只会让理由变得更加糟糕。”
媛姬裹紧了怀里的书包，那是刚刚柳权澈塞给她的，要她一定要保护好。假装要离开，不想去打理八卦的环卫大妈，媛姬努力的想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虽然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心也砰砰砰的乱跳，额头的汗珠更是不住的冒出来。
……不怕……
就像现在身边的柳权澈。
“我为什么会跟着他来到这里？”媛姬好像突然清醒过来，现在应该她应该躺在家里的床上睡觉，手表上显示着凌晨一点，她昨晚还打电话欺骗了妈妈说在尚美家里过夜。
“不关你的事……”柳权澈接过一个辣妹递来的烟，从口袋里抽出打火机，熟练的动作打火，吸烟，一圈一圈的眼圈呛得媛姬喉咙痛，她咳嗽了几声，后来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不知道柳权澈是否是因为这样，他把手上的烟头给熄灭了。
好像那一瞬间只是错觉，下一秒柳权澈又直起腰，与他们喝酒、猜拳。
突然间——
正准备抽走书包！
“权澈……我求求你！最后一次！”由希和*图*书在哀求，她美丽的脸上竟然挂了泪水，媛姬犹豫了一下，好像这个时候不适合抽走书包，但是警察已经检查完第一个划定区域，可能很快就会来这里。
如果连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生，那么看到柳权澈，一次，两次……突然间觉得心里被种下了什么，没有办法割除。就好像，目光没有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如同这个有些邪恶的少年也有上帝的庇护，在他的身上画了一圈耀眼的光环，看着他，看着他才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是真实的。不然，好像下一秒就会……就会……死掉！
一群警察走了进来，他们顶着“突击检查”的名义在夜总会里穿行，应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会不会出麻烦，媛姬第一次来夜总会这让她觉得非常害怕，但是书包，书包不能丢在这里，她跑向那个位置。
环卫大妈打量了媛姬一眼，从头到脚。
崔媛姬，谁不知道。至少在辉源高中，被很多男生看成是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公主。大家总是在暗地里猜测她喜欢的男生类型，因为像她的哥哥一样优秀，挺拔的背脊，浓浓的眉目，或者还会戴一副黑边的框架眼镜，喜欢把约会的地方定位图书馆？
头顶上的风扇疲惫地旋转着。
“由希！由希！由希女王！”有人在欢呼。
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没有办法逃脱。
……而且还是哪一个不会喝酒啊！
不能听他的！可是还是松开了手，看着柳权澈把从由希那里接过来的一包药丸放了进去。
她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双手紧紧地攥着，好像一松手自己就会死掉。只有用力过，才知道在手臂上留下的指甲的印痕，是真真正正证实自己活着的证据。
媛姬盯着他的后背，脸上还浮着让人不自然的火烧云。
抽烟的女生哈哈的笑起来，“也对啊，权澈不可能喜欢你这种好学生啊，和你比起来，像我这种类型应该更适合他！”
那可以理解成他有很多女朋友，然后每个人都能喝酒，还有可能酒量很好，是么？
“我——不——喜——欢——他——啊！”自以为咬字清楚的字眼，最后混着着水流的声音，以及那不知道哪个小隔间里谁的排泄声，变得混沌而模糊。
媛姬还是希望他可以为她说一句话，电视剧里面男生可能会为女生拦下酒杯，那说明是在乎对方的啊！